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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栀子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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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入门》《内力基础》《百毒篇第一册》……”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书，温乡一边翻着一边问道：“这些都是，偷来的？”
徐穆丹往面具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并写道：【师父总有办法】
温乡遂闭嘴不提：好的，不问出处。
放下《百毒篇第一册》，温乡拿起另一本书说道：“我会把它们都背下来的……”
结果刚拿到手里的这本名字叫《百味菜谱》，再一翻，下一本叫《养生指南》，里面荤素搭配一类的介绍还被人着重圈起来划了重点，生怕温乡看不到。
……哇哦。
一抬眼，发现徐穆丹厚重的面具竟然隐隐透出了期待。
温乡微笑着缓缓扣上了菜谱。
好的，他会实践的。
只做纯肉的日子似乎是一去不复返了。
有了师徒这一身份，徐穆丹便毫无心理压力地搬来了一堆基础入门的书，让温乡这些天就挑自己喜欢的学，和他约定了每日下午的教学时间，用一天学半本书的进度规划了温乡未来半个月的学习计划——并暗暗盘算着等温乡入门后带他挑选合适的武器。
他也不期望温乡能学成什么高手，毕竟他不是幼童，晚了这么久，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学习，就算是天才也已经荒废了最好的年岁，在武学上肯定是没有什么造诣了。但温乡胜在记忆力好，学什么都快，徐穆丹想着尽可能多教给他些知识，学些旁门邪道能用来在江湖中自保也是好的。
温乡突然开口道：“师父。”
这一声师父喊的徐穆丹心中那是相当舒爽，甩着头就看了过来。
温乡犹豫片刻，说道：“师父出手阔绰，着实不像贫穷之人。”
徐穆丹僵了一下，瞟了眼桌上的书和笔墨，数量是有点多，于是拿出了刚刚写的那张【师父总有办法】的纸条想糊弄过去，却被温乡打断道：“您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徐穆丹下意识想挠胎记的位置，却被面具打断，忙放下了手。
刚刚他是得意忘形了，温乡，该不会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吧。
果不其然，温乡放下了书说道：“最初接近我，也是另有目的吧。”
徐穆丹原本是懒散倚坐在桌子上，现下立刻重新站直，大脑飞速计算，拿起笔就想解释什么，但不等他写几个字，温乡就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想收我为徒？”
徐穆丹笔尖一拐，丝滑地涂黑了刚写的字，纯当无事发生。
温乡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脸单纯地解释道：“想来一定是像画本上说的那样，您是有着神秘身份的武林大侠，无意中发现了像我这样的根骨极佳的天纵奇才，在一段时间的考验过后我终于通过了你的选拔，这才正式收我为徒，是吗？”
徐穆丹放下笔，把纸条揉搓成球放进自己怀中，随后为温乡的推理鼓掌！
温乡激动道：“所以，您并不是贫穷的游侠，而是隐退江湖的神秘高手！”
徐穆丹一边鼓掌一边点头！
温乡趁热鼓励道：“所以就连哑巴，也是您装出来的！”
徐穆丹连忙刹车，挥着手表示自己是真的不能说话。
开玩笑，别的都还能编，但他要是一说话，自己那磁性、清冽、如春雨般温润的独特嗓音温乡一听准就听出来了。
就…就和那个莫辞的声音似的，旁人一听就不会忘！
温乡：………
他很想知道这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温乡贴心道：“没事，您说吧。”他绝对会装听不出来——说实话温乡已经几乎要忘了徐穆丹正常说话是什么声音了。
徐穆丹依旧拒绝：不不不。
温乡道：“我对声音一点都不敏感，您嗓子哑点我也不介意的……”
徐穆丹猛烈拒绝：不不不不不不不！
温乡：……好吧，他又白编这么多词。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快要相信这人是真的哑巴了。
但也不算完全白编，至少——徐穆丹以后不用再用类似什么【偷的偷的都是偷的】和【师父总有办法】这些话来糊弄自己了。
明明是这人在当骗子，却是自己一直在帮着找补，随时随地帮他的行为想出各种理由，生怕他“被”露馅。温乡在深感疲累的同时也不由得觉得——
这一切似乎只有他在乎逻辑怎么回事，好像只有他在意演的好不好对不对。
……难道自己是被大哥教出强迫症了吗。
柳煎推开温乡的房门，见温乡在一个人对着桌上的一堆书发呆，看了眼开着的窗户，奇怪地走过去看一圈，问道：“阿乡，想什么呢。”
温乡保持着沉思的状态答道：“徐穆丹这人…”
柳煎道：“啊。”
温乡道：“是不是有些彪？”
柳煎：哟。
柳煎拍手招呼萧鼓春过来道：“我们阿乡会新词儿了，真棒！”
温乡：……
很好，看来他和徐穆丹之间的扮演逻辑，他的哥哥也没在乎。
看着迷迷瞪瞪进来又随波逐流一起为他鼓掌的萧鼓春，温乡沉默道：“二哥，我觉得你以后没必要再砍自己了。”
因为温乡突然感觉就算萧鼓春一夜长高一头，只要有他在旁边编故事，徐穆丹也能完全相信这是合理的……
……
温乡捂眼摆手道：“算了，当我没说。”
柳煎回归正题，问道：“所以这一桌子书都是他给你的？”
温乡点头道：“嗯，他教。”
柳煎瞬间五味杂陈，说道：“好啊……有人愿意教你是好事，只是千万小心，别暴露了自己。”
“他彪点是好事，但是阿乡你却千万不能也一起放松。”
温乡点头道：“我知道，我会一直警惕的。”
柳煎翻起这些书，发现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不由得伤感道：“哥哥没能耐，这些是不是早就应该学的。”
这么一比，只把话本当成教材的柳煎的确很不合格。
温乡安慰道：“没有的事，哥哥教会我的东西远比这些还要重要。”
“毕竟只有看了那些话本。”温乡笑道：“……我编故事才会那么顺滑。”
绝对是一本都没白看。
就这么闲聊到天黑，就在温乡咪咪终于出现在窗外，带着他们回到山洞。
橘妹不知去了哪里，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咪咪解释是出去捕猎后，温乡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咪咪把物品一样一样摆出来道：“笔、墨、纸、灯油、你屋里的面具……还有刀，都在这里。”
“好。”温乡拿起笔，和三人说道：“按我说的内容，我们一人一字轮换着来写，尽量避免用顺手的方式写，难看些也无所谓。”
咪咪说道：“我不会写。”
温乡道：“我誊写在另一张纸上，可以照着画。”
就这样，四人一人一字轮换着写完了六张纸。
咪咪把信收好后问道：“什么时候发给他们？”
“不急。”温乡道：“这些信各进谁家，要等最后的结果出来。”
萧鼓春担心道：“橘妹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咪咪起身道：“我去找她——”
正好这时，咪咪闻到了洞口传来了熟悉的味道：“橘妹！”
少女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咪咪迎了上去，关心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有受……”
话未说完，咪咪顿在原地，突然瞪大了眼睛。
橘妹笑着摊开了紧握的掌心，一株小小的白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五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栀子花的香味极淡，但每个人好像都只能闻到这个味道。
温乡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突然看向橘妹说道：“准备好了吗。”
橘妹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咪咪问道：“是不是要选人了？”
温乡点了点头，随后既然慢慢走到了关押着四个孩子的洞前。
就在温乡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橘妹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接过了他手中的物品，拉开用来投递食物的洞，随后亲手将它们扔了进去。
接着立刻死死合上洞口。
就像往常一样，扔进去的物品，立刻就被这四个孩子的领头王抢走。
细微到不可见灯光从最上方的猫眼洞中溢了出来，橘妹目不转睛地从那里观察着里面的动向，不肯放过每分每秒。
萧鼓春和柳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离开了这里，走到远处坐下来。
温乡和咪咪站在橘妹身后静静陪着她。
咪咪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轻声问道：“他们真的会打起来吗，万一……”
“被关在暗无天日、闷热、恶臭的洞里这么将近一个月，就算原本有回家的希望，现在应该也已经放弃了，因为食物有限，所以每日还要和身边的同伴争夺，就在如此绝望，精神崩到极限，距离崩溃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外面的人答应，最后他们之中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可以出去，并同时递过来一把刀——你会怎么做。”
洞里面，传来了念诵纸条上内容的声音。
“万一要是不敢动手呢？”
温乡道：“自己不敢动手，不代表别人不敢动手——刀在谁的手上，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过程……橘妹应该会看的很开心吧。”
咪咪喃喃道：“不知道最后会是谁出来，最强壮的那个？还是话最少的那个……”
尖锐的争吵从洞中猛地爆发，却被隔绝了大半，只刺痛了听觉灵敏的橘妹和咪咪的耳膜。
橘妹的眼睛已然充血，不知不觉指甲已经紧紧扣进了木板中，甚至渗出了血，却丝毫不觉得痛。
她在笑。
“等着吧。”温乡淡淡地说道：
“或许出来之后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噩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