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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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和莫小晓策马多日，终于进入常州地界，二人打扮低调，并未张扬，进入常州随便找了个客栈歇脚后，莫小晓便立刻去打听失踪案一事。
本还在想该如何着手调查的二人却没料到，他们到的这会儿的孩子竟然都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死伤惨重，到最后，只有一个孩子幸存下来。
“师兄。”客栈中，莫小晓将刚刚的听闻为转述给莫辞，一边斟茶一边问道：“我们稍后是直接去知府家吗？”
莫辞摩挲着杯身没有说话，随即放下杯盏，问道：“怎么死的。”
“身上尽数都是刀伤，恐怕是失血过多所致。”莫小晓道：“据说现场很是可怖。”
刀伤，砍死。这手法倒不像是妖物。莫辞浅色的眼珠轻轻转了两下，又问道：“仔细说说活下来的那个孩子。”
“说起这个刘生，还真有些意思，就像在话本里编出来的似的。”见莫辞同意，莫小晓拉了个椅子在师兄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口茶后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先是他们各家收到了张纸条，要么交一百两银子保自家孩子，要么五百两保全部孩子。结果最后只有刘家自私自利，交了一百两。”
“结果没想到，竟真的只有他的孩子活了下来！”莫小晓越讲越激动，甚至还卖了个关子凑近了莫辞问道：“最后那个孩子师兄你猜怎么样了！你绝对想不到！”
莫辞面无表情地看向浓眉大眼的莫小晓，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话语：“莫小晓。”
莫小晓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恭敬地站在一旁说道：“刘生最初说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随后知府带医师强行诊脉发现他的头脑并无外伤没有失忆的症状最后他看到其它孩子的尸体后也表现得惊慌失措……”
“……好好说话。”莫辞闭了闭眼道：“讲重点。”
莫小晓总结道：“仵作从伤痕推断，杀人者是个孩子。”
“刘生的年龄？”
“八岁。”
“除了他，还有别的嫌疑犯吗。”
莫小晓道：“没有听说…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接着，莫小晓弯腰贴在莫辞耳边说道：“现在都说这幕后主使其实就是刘家，这一切都是玉石俱焚的手段，还有人猜是刘家与凶手勾结、亦或者那刘生就是天生坏种……”
“而且刘家的生意本就得罪了不少人，这几家关系深查下去还真有好些个矛盾，总之现在说什么的都有。”
感受到耳边鼻息的莫辞深吸了一口气：“……”
师兄的沉默让莫小晓感受到了危险，意识到自己又离师兄太近了，赶快把头挪开，老实认错。
在师门时，他们虽然所属一脉，但师兄和他们不同，他是难得一见的天生除妖师，从小就被接到了人间亭，只不过性格冷淡不常露面，人间亭规矩多，他在师门的时候虽然尊敬仰慕，却一共也没和他这个像谪仙似的师兄说上过几句话。
不过他运气很好，师兄第一次出门历练就能被选中随行，这次不仅是他第一次和师兄近距离相处，也是他第一次和莫辞单独相处这么久，心情总是难免激动，偶尔会做出一些让师兄不爽的行为……
最初莫小晓只有被批评的份，但久而久之，现在只要莫辞一沉默，莫小晓就能反应过来哪里做错了。
他还是怕师兄莫辞，尤其是在小廖山的时候……直到现在那只混身是血的兔妖给他的阴影犹在，而且他现在更担心师傅知道他下不去手后，会怎么罚他……他不想面对也不敢逃避，只希望能再晚点回去就好了。
他觉得师兄根本不需要历练，真正菜的只有他。
于是莫小晓又问道：“师兄，该不会那个刘生就是妖怪吧？”
莫辞道：“稍后你去发信号，让人间亭先派人查验刘府众人。”说完，莫辞又反悔道：“罢了，这事不必我们来说。”
莫小晓问道：“师兄是觉得哪里奇怪吗？”
莫辞道：“刘府中无论有无妖物，都不会再被人轻易放过，既然已经有人怀疑，想来已经给人间亭送去了消息，我们现在传恐怕也晚了。”
莫小晓皱眉道：“消息若是传回去，张亦亭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师兄，我们还管吗？”
“既然已经来了，还是要确定一下这里除了刘家，是否在别处还有其他妖物。”
“也是，我们不能白来这一趟。”莫小晓问道：“对了师兄，你的内力恢复完全了吗。”
莫辞摇头道：“撑不住太久，不能随意浪费。”
“那我们还找吗？师兄，我不是有别的心思，只是我怕我们就算找到了线索，最后也是给他人做嫁衣，就像之前那个兔妖一样，姓张的什么都没干就抢了一半功劳，师兄的脾气未免太好，要不是您拦着我早就打上去了。”
莫辞饮了口茶，随后问道：“你做除妖师只是为了换取报酬吗。”
莫小晓被问的萎靡了，说道：“……是为了保人间平安，不受邪祟入侵。”
“我知你不喜欢他，但我们都是人类，是人类，在面对妖物时的立场上就是一致的。”莫辞说道：“怎么抢功，功劳多少，是妖物解决后再思考的事，但不能为了报复他，反而放过真正的敌人。”
莫小晓单膝跪地行礼道：“谢师兄教诲。”
莫辞抬手示意莫小晓起来，同时起身道：“这个案件确实疑点颇多。”
“大部分妖物报复都用撕咬、抓挠等方式亲自动手泄恨，且不会掩饰行踪。但若说这一切都只是刘生一个孩子所为，似乎也不太可能，父母之爱子，怎会让孩子受如此磨难，想来背后定有他人把控，至于妖物……”莫辞道：“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瞧瞧，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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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花一路跟着莫辞二人到达常州，见他们先去拜见知府，又在知府的帮助下进入了发现尸体的山洞，最后又带着一块木板若有所思地离开后，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去找少主汇报工作。
只不过少主没看到，却先找到了应该一直寸步不离的阿春在教里忙活，这把王梅花吓了一跳，忙问道：“阿春姐，我怎么找不见少主了？”
听阿春是在桐乡茶楼后，王梅花立刻就要去，却被阿春拦住了动作，说道：“少主的意思是，只要他和温乡少爷在一起，我们便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王梅花“噢”了一声，说道：“但我得先告诉少主一声，那个莫辞已经到了，别因此耽误了少主的行动。”
“这个案子现在不必我们操心了。”不过告知此事还是必要的，阿春提醒道：“那你谨慎一些，别让少主暴露了身份。”
“我明白，你放心就是了。”王梅花赶快喝几口水，不忘说道：“这些天辛苦姐姐了，我看你眼下都青了些，少主还是不睡觉吗？”
“我熬得住，少主这几天还是有几晚是好好睡了的。”阿春笑道：“这还是多亏了有那位温乡，少主好好吃饭，药吃的少了，觉也就多了些。”
“怪不得我见姐姐好像没胖，我还想着没有我帮着捡少主剩饭吃，姐姐多少会圆润一圈儿呢。”王梅花笑道：“那……那我们还用再招厨子吗？”
“还是要招的，看现在的情况，少主厌食能治好也是说不定的，教里总要多备一些会厨艺的人。”阿春嘱咐道：“你快去吧，待会回来再来找我，少主的一些新要求你得知道——今年的秋冬，除了少主以往喜欢的衣服风格，还要重新做一系列黑白色的披风大袄，和高跟棉鞋你待会看着帮我挑些。”
“黑白？高跟？”王梅花原本没明白阿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远远看见屋内少主的模样，王梅花才瞪大眼睛十分震惊。
他好像才走几天吧……怎么少主就直接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正在教温乡打坐修炼的徐穆丹在突然听到特殊声调的鸟鸣后，停下了动作。
默默体会着内力走遍经脉的感觉的温乡也睁开了眼，看向似乎被什么吸引了的徐穆丹，问道：“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徐穆丹写道【等我片刻，去去就来】。
接着，便使出轻功闪现到外面，见到了隐藏在树上的王梅花： “少主，莫辞已到，属下见他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发现。”
“哦？”徐穆丹说不上有多意外，毕竟他已亲眼见过此处的妖怪，莫辞能找到相关的线索也并不让人意外：“那就让他们解决吧，这便不关百花教的事了，梅花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遣走了王梅花，徐穆丹回到温乡房中，将此事也告知了今日刚刚修炼入门的温乡：【你便不必再担心妖怪了】
……
天色渐暗，屋里还没点灯，低下头的温乡神色难以窥探，只是声音有些涩，但依旧平静地问道：“哦？这么确定吗。”
【莫辞这人手段妖异，眼能探查妖气，口能追踪行踪。】
“你的意思，他能用嘴…追踪妖怪？”温乡笑道：“这听起来很奇怪。”
徐穆丹解释道：【着实是一种很奇怪的天赋，他只要尝过妖怪的血，就能定位其位置】
血？
温乡拧起眉头，血……他们之中有谁受过伤吗？他自己割过颈留了不少血，但在这里并未受伤，柳煎和萧鼓春也没有过，咪咪，他和徐穆丹有过交手，只留下妖气但没有出血受伤，这个叫莫辞的除妖师若是发现了，应该到茶楼这里才对。
橘妹呢？橘妹受过伤吗？
温乡的手有些颤抖，他有些记不起来了，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哪里不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强迫自己去想，去回忆——到底问题出在哪？
他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的？
温乡低头看向纸条中的，血这个字。
他在看到这个字后便直觉出了问题。
不要急，温乡，冷静下来，把那晚的一切再想一遍，有人出过血吗？排除那几个孩子，他没有，大哥没有，二哥没有，咪咪没有，橘美也没……
橘妹，橘妹……她都干了什么？仔细想一想，她没有动过手，只是站在木板外透过小孔去看，她很兴奋，很激动——所以，她用手扶住了——木板。
她很用力地扣住了木板——！他记得很清晰，指甲滑动在木头上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和里面的尖叫声比根本不算什么。
人类身体的指甲可以和她动物的指甲相提并论吗，并不能，她那么用力地挠，渗出来的血…
洞里实在是太黑了，以温乡的目力看不到木板上有没有留上血迹，但橘妹事后的指甲中确实受了伤。
【就是不知他要怎么做，那里全是血，若他分辨不出哪个是妖的，难不成要挨个角落都尝个一遍？】徐穆丹想想那个场面就有些想嘲笑，刚再写点什么和温乡说，却见温乡好像又在发呆，便问道：【怎……】
还没写完，徐穆丹就被温乡握住了手制止了动作，徐穆丹手一抖，墨汁染上了二人的手掌边缘，温乡的袖口也染上了黑渍。
徐穆丹连忙憋住又差点张开的嘴，把笔扔开，握住温乡的手大力擦拭沾上黑印的皮肤。
温乡任由他碰着，说道：“我突然想起，今晚答应了哥哥要陪他出去买些东西。”
“可能很快，或许就是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温乡不等徐穆丹找笔和纸回答，突然扬起笑容说道：“明天，还是中午，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们下个地方去哪，好不好？”
温乡极少这样笑过。徐穆丹没忍住看愣了，被握住的手无法写字，无论温乡说什么，徐穆丹闻言只能点头。
“那我去找我哥哥了。”温乡笑得甜蜜，用几乎要要把人温柔包裹住的气音温声道：
“你就先走吧，我们明天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发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