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荆棘城堡（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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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南常他们将那张纸条展开，据说这是小文在尤格斯床底翻到的。
当时纸条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结尾的落款是管家。管家给尤格斯报告家里的一切动向，详细具体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简直就像是在监视这一家子。
他们略过其余东西，直截了当地挑出疑似第六个人的信息。
【下午14：28】
【城堡前面倒下一名逃难来的贫民，他的蓝眼睛里全是血。有清闲的女仆在用树枝戳动他的伤口，试图瞧瞧人是否还活着，但最后还是尤桑少爷出面带走了贫民。】
下面紧挨着尤格斯的批注：【具有同情心的好孩子】
看到这里，程岁跟着想起了什么，喃喃道：“蓝眼睛啊，那萨曼妮的情夫艾尔也有一双蓝眼睛。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当初尤桑救的就是艾尔。”
郭茜顺着他的思路串起来：“这么说来，宴会当天的第六个人，也就是艾尔，受尤桑的命令留在城堡里假扮他。”
在一边旁听的阿欢还攥着银币，那枚银币在她手里快要被玩成花。她给众人提供一种新思路，说道：“我现在有一种猜测，艾尔就是尤桑特意安排去做萨曼妮的情夫。”
蒋厉被这种不能细想的思路给震惊到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有点可怕啊，尤桑难不成就是这段剧情中的幕后主使？”
要真是这样，那这尤桑可真是个狠人。他原以为身为灵徒的尤桑已经死去，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反转。
几位灵捕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意识到推理主力的缺席，连忙看过去。
只见谢南常四十五度仰头望天，眼神飘忽。意识到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谢南常慢慢偏过头，眼眸里没有丝毫因为出神带来的混沌，反而十分清明。
“现在的情况是，其余四人的死亡已经形成一个闭环，却单单将尤格斯一人独立出来。”
谢南常顺着队友的话说下去，他的手指蜷成一个弧度，轻轻叩了叩窗框，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
随着这个动作，附近想要向上攀爬的荆棘条又是轻微一抖，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其余人并没多注意这副场景，而是全身心关注谢南常说出来的线索。
谢南常继续道：“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尤格斯会死，也没有像尤桑那样，发现他中的是延时性的药。但尤格斯为什么，甚至凭什么会被设立成一个独立的存在？”
“另外，既然艾尔能够在宴会当天假扮成尤桑，那他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假扮成尤格斯？”谢南常微微勾起唇，面朝窗外。
明明他是在给队友分析情况，却无端地有些像在说给荆棘听。
“尤格斯生病一场后性情大变，由一个恶人变成一个好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格斯一个原来暴虐，监视家庭，控制欲极强的公爵，会仅仅因为尤桑在他病时倾心帮助而感动？”
“除了换人，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这还是从刚才找我们合作的小文先生，他身上得来的灵感。”
谢南常：“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因为换人了，作为枕边人的萨曼妮肯定有所察觉，但她误以为是尤格斯变了心。”
“因为换人了，所以对除了尤桑的其他人死亡漠不关心，甚至尤伦的死有可能还是他们俩共同促成的。”
“因为换人了，所以灵捕怎么踩也踩不中来自‘尤格斯’的死亡条件。”
接着，谢南常冷哼一声，为想开口说话的蒋厉解释他的疑问：“至于当时尤桑的死亡，其身上出现的淤青，那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一来混乱众人的判断，二来给‘尤格斯’派下疑点。”
某人虽然退场许久，他的存在感却仍是无处不在。
窗外天空泛着暗沉的白，雾霾一片。远处的荆棘林沉淀下些许朦胧，没有半点鸟雀的嘈闹，看得十分不真切。
仿若一幅上好色的油画，定格在这一画面，沉浸着一片无边的死寂。
谢南常看着看着，忽地引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早餐没得吃了。”
“南哥你饿了？”蒋厉刚从繁杂的思绪中拔离出来，作势要从虚拟背包里拿出食物，“我还有巧克力和火腿肠，或者你想来点营养剂？”
谢南常发誓，他身上的那荆棘条不知道听到蒋厉说的哪一个词，立马兴奋地扭动起来，将自己盘成一圈又一圈，继而带来些许摩挲的痒意，一阵又一阵地冲上他的神经末梢。
他轻轻拍了拍小荆躲藏好的那个地方：“老实点。”
而后，谢南常侧眸看向队友，微笑起来，“你们没发现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没NPC催促我们吃早餐。”
“尤格斯，也就是艾尔，出事了。”
*
当谢南常五人赶到二楼时，里面人群吵闹得厉害。
只见披着尤格斯皮囊的艾尔，已经倒在血泊当中，双目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身下的血液自胸口处的黑洞潺潺流出，浸湿了剪裁恰当的礼服，洇红了铺着的编织精致的地毯。
谢南常面无表情地略过尸体，视线转而投向人群。人群里站立着一名灵捕，身边丢下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锃亮的刀面不再明晰。
那名灵捕大概是队友死光了，现在情绪有些崩溃。
他的手里死死地攥住一张皱面纸条，通红的双眼里头充满血丝，眼底青黑一片，模样十分憔悴。
“我没错，只要杀了尤格斯，这个副本就能结束！他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源泉！”对方歇斯底里地喊着，身体因为过分激动而在隐隐颤抖。
有人上前走到他身边，取走灵捕手里的纸条。是刘哥，他长得人高马大，这会儿正拨开人群，将灵捕的手指缓缓掰开，取出里面的纸条递给小文。
“小文，来帮忙检验一下这张纸条。”
小文慢慢抬起眼，看向刘哥的眼睛，突然想到前不久谢南常说的话：
“在这个副本，没有必要对灵捕下手，你们身上有东西过于引人注目了。”
他们当中展露过的东西，貌似只有他那个辨别语言真伪的道具，那是一种消耗型道具，名叫【辨伪检讨书】，从一个校园副本中获取的。
它在这次的灵徒副本中作用极大，他也不是没想过会遭人眼红，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不够光明的方式，将他的队友拖下水，还见不着敌人的踪影。
现在刘哥主动提出这个道具，他会是那个敌人吗？
小文没能思考多久，很快接过纸条。他避开两人之间的对视，不自觉地摸了摸鼻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他将纸条稍稍抚平了些，拿出【辨伪检讨书】，对其一一念出纸条上的文字。声音略放大了些，以便位于人群边缘的谢南常等人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纸条上面，不仅写着字，还被人为地画了个狰狞的大“x”。
【父亲是一个暴虐的恶魔！他折磨自己的家人，监视，甚至虐待子女的手段层出不穷。】
【继承人类似的借口全是假的，他要把我和尤琳卡卖给上层贵族来巩固他公爵的势力！谁会不恨他？他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必须要除掉他！】
这是尤桑的字体。
为了确保每句话的真实性，小文是一句一句念给道具听的，因此耗费的时间略长。他念一句话，【辨伪检讨书】将其语音转文字，并在后面慢悠悠地打了个勾。
这个道具的效用与测谎仪相似，这么一段下来，竟全是红色的“√”。
这是否证实了那名灵捕杀死尤格斯的合理性？
蒋厉并不清楚这一点，更何况他也没想到最后“尤格斯”的死亡是灵捕所为，而不是NPC造成的。
只是目前的确有不少灵捕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但尽管尤桑写的这张字条确实是正确的，那也并不适用，因为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尤格斯，而是一名名叫艾尔的男仆。
真正的尤格斯，极大可能早在两个月前的宴会当天死去。
那这样一来，纸条上希望做的事情早已被完成，又为何不让假扮尤格斯的艾尔在尤桑死去之后，同其他NPC一起消失？
谢南常微微撑着下巴，使唤蒋厉去问那名灵捕：“你去问他，纸条哪儿来的。”
蒋厉给他行了个遵命的礼后离开，成功带回来答案。
当谢南常听到那个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后，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杂物间？这么蠢的陷阱也有人跳？”
原来当时杂物间里藏的是这张纸条。故意留下线索被人发现，故意引诱灵捕来杀害自己，起到线索断层的作用。
原来艾尔是这样一个搅浑水的存在。
谢南常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程岁：“行了，咱们线索交换，去给那位小文先生告知一下，今后还有利用，噢不，合作的机会。”
有这么一个大冤种，不“合作”难道留着过年么。
但程岁难得没有对谢南常的浑话报以一笑，只见他的视线不知何时聚焦到面前的某个点上，皱着眉头出神。
窗外有光影落了进来，投上他的面容，形成斑驳陆离的阴影。
突然间，程岁猛然回过神，面对队友疑惑的眼神，飞快解释道：“先别告诉他们线索，他们的影子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荆棘城堡（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