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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滚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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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女人被戚半山惹怒了。毕竟从前多少仙修妖魔都栽在她手里，就算是她败退，面对的对手也是比她高阶的仙魔。而如今让他陷入这般狼狈境地的居然只是一个被废了灵根的仙修，或着说，只是一个如蝼蚁般的凡人。
魔气蠢蠢欲动，就等女人一声令下。
戚半山已至她身前，她露齿一笑，魔气如同海浪般翻涌而下，滚滚袭向戚半山面庞。
面对扑面而来的魔气，戚半山一时无奈，只得双腿一蹬，翻身回旋，连连后退。
女人见状，一挥手，魔气变换间，体积剧烈收缩，凝聚为数根墨色绣花针。
这些针大约有十五根,通体漆黑，泛着淡淡墨芒，如同根根墨毫。
绣花针的速度极快，戚半山心知不能直接抵挡，但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停止后退，反倒冲上前。
闪躲间，戚半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绣花针，靠近唇角带笑的女人，
“啧！”女人不满皱眉，有一挥手，黑色绣花针一顿，反向再次加速，在空中划过一道墨光，跟上戚半山。与此同时，女人脚尖轻点，不断后跃，拉开与戚半山的距离。
傀儡在女人的控制下上前与戚半山交手。戚半山虽有实力对付她，但在绣花针的攻击下也难以施展全力。
前有傀儡后有针，戚半山一时狼狈至极，但他依旧在不断靠近女人。
“呵。”
女人满意一笑。
“先休息休息吧。”
傀儡和银针卡顿了一下，下一刻，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戚半山面前。
如葱削的指尖即将触及戚半山胸膛，魔气萦绕，带着足以震碎心脉的力道。看来女人打算在戚半山重伤时将其控制，灌输魔气，维持生机，然后逐渐将其转化为天魔。
戚半山倒也不慌，微微侧身，准备以伤换伤。
他伸手挥刀，左手向女人脖颈扼去，右手持刀压腕，直直捅向女人心口。
女人根本不担心自己受伤，丝毫不躲。
“嗤——”
“砰！”
人影交错间，一道身影猛地飞了出去。
戚半山仰面躺倒在地上，感到胸口处忽然没了知觉,胸前的衣服已被震碎，带着青紫爪痕的胸膛微微下凹。
还没等他思索自己的伤势有多重，伤口处逐渐蔓延起愈发剧烈的疼痛。这痛一阵接着一阵，前边的疼痛还没放松，后面的疼痛紧随而至，如同海浪般连绵。
女人确实将他重伤。
戚半山记得自己的手没能扼紧女人的脖颈，刀却勉强突破女人表面的防护，刺入了她的前胸。与此同时，女人的手也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难以抵挡的力道迫使着他向后踉跄倒去，然后……然后似乎有一阵风将他轻轻托起，使得他能够缓缓平躺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
戚半山正疑惑着，微微泛着白光的晶莹碎颗粒忽然又飘浮在他眼前，像是被打碎的纯色琉璃。他伸手去碰，却发现这些碎颗粒随着他动作而移动，始终与他保持着一臂之距。
他用手撑着地面，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从地上坐了起来。
不远处,灰头土脸的女人已经起身。
发生了什么——她的心中存在着同样的疑惑。
摊开双手，她低头又抬头，视线惊异地在远处的戚半山和自己的双手间不断梭巡。
——她记得自己确实是击中了戚半山，手下触感不会骗人。
就在戚半山被她击中的那一刻，她也受到了同等伤害，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将攻击原模原样地挡回去。
“咳、咳咳……”
戚半山艰难地站起身，喉部像是进了大量灰尘，传来瘙痒之感。他捂着嘴，尽可能地放轻咳嗽，减少对胸口伤口的牵动。
手掌濡湿——他咳出血了。
一呼一吸间，胸口不住地刺痛。
“还有宝贝？”
女人扭了扭脖子，迫不及待地想凑到戚半山身前仔细看看能挡她幻术和攻击的灵宝。
她脚尖微踮，即将闪至戚半山面前。
“哎呀——”
没曾想，就在她与琉璃所在位置相近时，像是忽然出现了一道屏障，挡在戚半山身前，害得她撞了脑袋。
女人伸手，好奇地试探。
戚半山站在原地，缓缓平息自己的呼吸，冷眼看着女人动作。
芊芊素手慢慢逼近，在某个位置突然停住，无法向前。
“有意思。你没有灵力，照理说是不能驱使灵宝的。”女人收手，道：“这灵宝一看就不简单——你一个被废了灵根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个宝贝。”
戚半山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灵宝。何况下山时他身上一无所有，怎么可能还有灵宝留着？
“让我想想该怎么办……”女人沉吟片刻，然后一击手，似有所悟地指挥傀儡上前。
傀儡走到戚半山身前，女人一挥手，傀儡软趴趴地被挡住了。
“不行吗……”
戚半山主动靠近女人，傀儡直愣愣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而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似的，被迫向后退去。
“咻——咻——”
在后退的同时，女人也在尝试攻击戚半山身前的屏障。
越靠近戚半山，魔气凝成的绣花针所受阻力越大。女人费力与之相较，不断输入魔气，试图加快绣花针速度，同时利用魔气侵蚀看不见的屏障。
“嗤”的轻响，绣花针终于穿透屏障。
但它却脱离了女人的控制，立刻在空中消散成魔气。
“咦？”
女人挥手，丝毫感受不到被她控制过的魔气。她的兴致愈发高昂，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戚半山身上的灵宝弄到手，当然，她也不会放过戚半山。就算没法把他转为天魔，把他炼成傀儡也是不错的。
戚半山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试着向外扔去。
钥匙划过一道弧线，顺利穿过屏障。
“咳咳……”
戚半山一动作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咳嗽，胸口传来剧痛，鲜血不断滴落。他估摸着自己的肋骨折了，内脏也伤了。
从刚刚的现象看来，这个屏障具有单向性，只能由里向外传输除物体。
但戚半山手里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物体，而且他现在的状况也没法攻击到行动敏捷的女人。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都无法攻击到对方，陷入了僵持阶段。
戚半山放弃攻击，慢慢盘腿席地而坐。他的胸口疼的厉害，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眼前发黑。
但他面前的女人却还没放弃，倔强地不断用魔气攻向戚半山。
“你可别先死。”女人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道：“我马上就把这东西打破。”
戚半山啼笑皆非，明明是敌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像是在救他。
不过他知道，女人不想让自己死是因为只有活物才能被转化为天魔，如果他死了，那么就只能被炼成傀儡，自然没有一个能够成长的低阶天魔好用。
“别急。”戚半山干脆躺倒在地，“我还没那么容易死。你有的是时间。”
女人寻思着这偏远小镇也没仙修路过，于是放慢了动作，边想法子怎么带走戚半山，边和戚半山聊起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居然还互换了姓名——原来女人叫做苏冷玉。
“我想到了。”苏冷玉一拍脑袋，又想了一个所谓妙招。
她召唤来之前被她迷惑的下人们，然后解除对其中一个下人的操纵，逼着他尝试靠近戚半山。
结果同样失败。
“真难搞。”苏冷玉挥手又操控回那个下人的神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戚半山望向头顶夜空。
夜晚微风拂过，戚半山觉着身体逐渐发冷。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并不害怕。
盘腿坐在他对面的苏冷玉正冥思苦想，把玩着戚半山落在泥土上的钥匙。
“有了！”
苏冷玉一把抓住抛起的钥匙，不复之前那副妩媚模样，倒像个发现路边鲜花的小女孩，兴奋道：“我知道了。”
她又想出了个妙计，迫不及待地向去尝试。
“加油。”戚半山望着闪烁着的星宿，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祝你成功。”
苏冷玉起身，她用魔气隔绝了尘土，防止弄脏衣裳——虽然在之前的打斗中已经被弄脏了。
凡人无法感受的魔气在苏冷玉的操控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包裹住戚半山周边半丈，一齐使劲，竟颤颤巍巍地连地下的土和躺着的戚半山，移动了半尺。
戚半山自然感受到这变化，但他不着急，安之若素地继续躺着观星。
反正他手上还有刀，什么时候结束都可以。
苏冷玉不由得哼着歌小跳，同时控制者魔气构成的球，慢慢移动着戚半山。
她越来越熟练，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两人没一会儿就以这种令人发笑的古怪方式出了别院，傀儡亦步亦趋地跟在戚半山身后，一行三人来到了离开王府必经的前院。
“走喽！”
女人兴高采烈，三步并做两步，率先上前推开王宅大门。
“吱——”
这周边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得知了又有妖魔到来的消息，纷纷离开王府，四处躲藏。
“诶等等。”苏冷玉回头就见戚半山已经闭上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又或是已经死亡。
“醒醒！醒醒！”苏冷玉闪到屏障前，贴脸呼唤戚半山。
苏冷玉觉得戚半山是昏迷了。
她修炼幻术，擅长操控，武器也是小巧的绣花针，用掌攻击自然不会有什么排山倒海的威力，何况她也只用了五分力。
可就算如此，对于凡人而言，这种力度也足以使他们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苏冷玉想方设法突破屏障，想要用魔气吊着戚半山的命。
这不知道是什么灵宝放出的屏障实在厉害，她耗了好久才觉着稍微有些削弱。
——这等宝物，她一定要拿到手。
就在苏冷玉正准备再次攻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强烈压迫，让她脊背生凉。
“——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