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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血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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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无论谣言传得多么离谱，但修士与天魔的大能们还是安然不动，就在等对方先耐不住性子动手。
上边的人不便动手，可底下的小修士们已闹得不可开交。
在天魔与修士交界处，小城小镇前一日还被天魔控制，后一日就又到了修士的手里。
除了何黎昕，没人知道戚半山悄悄离开了八阵派。
作为八阵派刑敬堂副堂主，何黎昕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八阵派的态度，因此，他无法与戚半山一道离开门派，前往边陲小镇。
原先何黎昕还想拦着戚半山的，可戚半山态度坚决，又轻轻松松打败了他，何黎昕便没了意见。
只是在离别前，他板着脸揪着戚半山，死活不放，非要人好一顿安抚，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连绵丘陵，青黄草地。
空中总弥漫着干热气息，荒漠草原已几月未下雨。
远处城邦砖石连绵，没有守卫，来往自由。
这是北荒训平城，无论是修士、天魔还是妖，都能随意进出——因为在这里，无人敢犯乱。
天魔首领秦天，和前天魔首领，现首领的面首，居故，就坐镇其中。
改变了面容相貌的戚半山，带着清清进了训平城。
虽说是前来边陲小镇平息矛盾，但实际上，戚半山此次目的，是救回秦天神魂。
他没有信心将秦天完全救出，但如果只救出秦天的神魂，之后再塑身体也是可以的。
戚半山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一旦走露风声，有他人参与，便会上升至天魔与修士之间的争斗。若他只有一人，那也就代表他是作为好友救秦天，而非修士一方。
虽然没有入城检查，但城主府还是有护卫，守在门前。
戚半山围着城主府转悠了几天，将城主府内部结构打探了一番，这才寻了一个夜晚，悄悄潜入。
月色之下，城主府只有最外围的寥寥守卫。而其他下人或抓紧时间修炼，或已入眠。
城主府被阵法保护着。
不过戚半山认出了这个阵法。
在他的某一世，他被困秘境，必须要破阵才能出。不得已，他只能苦苦钻研近十年，才将那秘境打破。
出来后，他看阵法就恶心，可也没法忘记这让他恶心的阵法。
戚半山照着记忆中的办法，稍加改进，片刻后不声不响地进了城主府。
月凉如水，照在屋脊青瓦之上，泛着冷冷寒光。
戚半山穿过盘着深紫丝藤花的长廊，向着城主卧房方向走去。
万年天魔夺舍秦天，照理说，被夺舍之人的神魂应该会在这过程中粉碎消散——但秦天却没有。
这有两种可能，一时在夺舍前天魔便取出了秦天的神魂，二是天魔没能完全毁坏秦天的神魂。
戚半山直觉是后者。
秦天虽然看起来苍白脆弱，但实际上，从她用的武器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个柔柔弱弱的宗门二代。
她年幼失恃，掌门父亲因此对她宠爱万分，要什么给什么——可这样的偏爱居然也没宠坏她。她不用丹药提升虚浮实力，踏踏实实照着荒榜接任务，老老实实地咬牙苦修。
——这样顽强坚毅的秦天，戚半山相信她能抵挡住万年天魔的侵蚀，留存住自己的神魂。
接近卧房，戚半山发现浅灵灯还亮着，透过薄薄纱窗，泛着微微莹光。
戚半山越发小心，谨慎靠近卧房之外。
透过纱窗，人影晃动。
大抵是施了隔音术，戚半山听不见里边动静，只能看见两道身影。
——娇小纤细的是“秦天”，那她面前跪着的应该就是居故了。
只见“秦天”突然揪起居故，瞬间，手掌没入居故胸膛，似乎在居故胸膛之中翻找。
仅仅是看着，似乎也能感觉到脏器与手指之间的黏腻接触，发出低哑黏稠的声响。
忽然，“秦天”又收回了手，奇怪的是手上竟无鲜血滴落。而居故兀自颤抖着，似乎无法站立。
这是在做什么？
还没等戚半山想出个究竟，灯灭了。
适应了昏暗，戚半山再次看向房内。
“秦天”没了影子，应该进内间修炼，而居故扶着桌，手握成拳，身形微颤，似乎在轻轻咳嗽。
片刻后，居故直起身子，慢慢进了内屋。
稍许，见屋内没有动静，戚半山也没有发现阵法，便在瞬间停下时间，悄悄进了房。
屋内很寡淡，没有多余的摆设，戚半山穿过外厅，向着掩着门的内屋走去。
“秦天”的身影若隐若现地藏在床上纱帐之后，而居故盘腿而坐，于外侧青黑砖地上，闭目修炼。
戚半山想弄明白二人之间关系，便也按兵不动，寻了屋内边角，坐下休憩。
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秦天”先动了。
她撩开纱帐，穿戴整齐，向着居故方向招手。
夜里看不清，待到白日，戚半山才发现，居故面色惨白，似乎身受重伤。
不知为何，“秦天”明明未语，但原先闭目的居故却忽然睁开了眼，起身向“秦天”走去。
居故停在了“秦天”身前，微微躬身，顺从地侧过一边脑袋，墨发垂落，露出苍白的，泛着殷红牙印的脖颈。
这是……
下一刻，“秦天”狠狠咬下。
——她在饮血！
只听居故低低闷哼一声，身体却依旧僵直，保持原来动作，一动不动。而“秦天”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呼噜声，吞咽着由居故提供的新鲜血液。
居故被控制了？
戚半山看出了不对劲。
居故和万年天魔之间是认识的，但现在万年天魔却在吸取居故血液，显然不是居故主动。
在白皓墨的上一世，万年天魔还被封印着，居故飞升前才前往八阵派。而这一世，因为白皓墨的改变，秦天被扔进了深渊，万年天魔也因此突破封印，主动前来寻居故。
两人是认识的，但关系不好，甚至依旧恶化到一方控制另一方的局面——可并没有动手杀他。
对万年天魔而言，居故有利可图。
居故能帮忙吗？
后果又会是什么？
“秦天”按着居故肩膀，慢慢松开了口。她的唇角还残存血迹，洁白贝齿被染得殷红。
居故的脸色越发青白，几近透明。他依旧侧着颈，苍白的肌肤上洒着点点鲜血，青色的脉络也越发浅淡。
“秦天”打了个响指，居故颈上极其细微的伤口渐渐愈合，他也像是恢复了自己的控制，向后踉跄退去，低着脑袋，扶着墙轻轻喘息着。
“废物。”
“秦天”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卧房。
戚半山没有跟着“秦天”，而是留在这里，观察着居故反应。
居故稍稍晃了晃脑袋，略微清醒后，强撑着走向外厅。
“秦天”不知去哪儿了，居故坐在厅外椅上，手扶着额，半阖着眼，似乎仍然难受。
休息了一刻钟左右，居故面上的血色终于又恢复了些许。他睁开蒙着雾的黑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最后才撑着椅扶手起身。
戚半山一直跟着居故，从早到晚。
这一天，居故没有离开城主府，就待在房中修炼。
“秦天”傍晚回来，一身血腥味。
她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房门，见居故修炼，也不说话，一下就拎起居故衣领，让他起身。
戚半山觉得居故在看到“秦天”的那一刻，原先平静的神色都多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厌恶。
“干嘛这么看我？”
“秦天”毫不在意，似乎心情很好。她一把扯开居故外袍，还带着血气的手就直直插入居故柔软腹部。
“还是天灵的血好。”
“秦天”嘟囔着，慢慢又收回了手，洁白如玉，血腥味却更浓烈了。
戚半山算是看明白了——万年天魔居然是在用居故的血洗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