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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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戚半山也不多废话，干脆利落地杀了那男人。
小天魔在一边为戚半山欢呼，义愤填膺。末了，他一挥手，顺便将男人的尸身化作灰烬，就当是为晓晓报了仇。
“你回去吗？”戚半山问。
小天魔转了转水润的黑眼珠，然后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戚半山，道：“我想跟着你玩儿。”
“你不等你苏姐姐？”
“要是她来了，她会叫我的——到时候我再回去找她。”
“行吧。”
戚半山也不拒绝，带着小天魔回去胡曲城。
清清最开始扮外门弟子的时候还挺兴奋，可时间一长，又觉无聊，郁闷了好几天。
见戚半山带着小天魔回来，他好奇地上蹿下跳，围着小天魔打量。
小天魔和清清心智相仿，甚至清清还成熟些许。两人一见如故，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苏姐姐会带我去吃好吃的，到时候我叫上你。”
“我也认识她。”
“她好好看。”
“是啊是啊。”
……
戚半山让两个小家伙藏好，自己则催动灵力，通过玉符与掌门联系。
“血尊在南荒。他是天魔佛门老祖，现在在指使麾下弟子杀人取血气。”
“天魔佛门老祖？”掌门沉吟片刻，“庆澜……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在寻找被封印天魔身份的时候，他们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最开始从佛门叛道入天魔的修士。
那修士本是凡人，从尸山血海中诞生，浸透了尸油腥气，一出生就以血肉为食。
后来，幸得一凡僧路过，从冲天臭气和腐败尸块中，发现了这个还活着的，被食尸母狼驯养的婴儿。
婴儿被带回了寺庙，成了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天资聪颖，天生佛相，年纪轻轻便已遍历经文，口绽莲花，无人能辩——他注定会成为一名高僧。
随着小和尚一天天长大，声名远扬的他，也终于引来佛门修士。
修士为他辨别灵根，并带走了这个拥有上等灵根的佛子，前往最负盛名的佛门寺庙修炼。
不负众望，在短短几年内，这个小和尚便踏入了常人十几年都无法触及的境界。
然而，就在几十年后，这名佛门的中流砥柱，下一任住持——入魔了。
他杀了住持，杀了武僧，杀了长老，杀了沙弥……将寺庙化作炼狱，一人疯疯癫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再次出现，已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天魔。
佛门皆是修士，没有能提供天魔修炼的功法，可他却没有修炼其他天魔功法，反倒将曾经佛门功法改进，广为传播。
一时间，佛门恨极了他，集力围赶，可无人能敌，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而天魔中，兴起了邪佛门，他为开山鼻祖。
庆澜——这是他的俗名。
归空——这是他的法号。
“不能协商，只能动手。”掌门道：“我会派人找他的——他也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戚半山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中断了和掌门的传讯，他找了个借口从陈了了哪儿溜了。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又扮着外门弟子模样，到各处去寻血尊手下。
半个月的时间，他杀了三个，也深入南荒天魔城邦，试图找到血尊。
只是血尊究竟藏到了何处，连最近寻回老祖，风头无量的几个佛门长老住持都不知。
就在戚半山游荡于天魔城邦时，中洲边缘，胡曲城。
“好久……不见。”
陈了了神色复杂，遥遥与苏冷玉对视。
苏冷玉没有说话，缓缓落在城墙之上，将一缕秀发撩至耳后。
在戚半山将白子言带走的最初几天，她拼了命地寻找着白子言踪迹——天地之大，要寻一个故意藏起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没日没夜的寻找，还是让她累垮了，一时失控，不敌妖兽，只能顶着重伤逃离，昏迷在小溪边。
醒来后，苏冷玉坐在溪边冰凉石上，望着汩汩流水，心蓦然一轻。
原来……还是放弃更好吗？
苏冷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海棠还是张盼儿。
可无论她是谁，她都避不开白子言，这个在她生命中曾占据重要部分的姐姐。
白子言带给她希望，也带给她绝望。
苏冷玉怀念希望，反胃绝望，可不幸的是，这希望与绝望紧紧相连，一如光亮之下的阴影，附骨之疽，无法分离。
她已经死了，我也不仅仅是张盼儿，我们之间本该再无联系。
苏冷玉想。
——可纵使她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放不下，还是忘不了。
如果她不对我那么好如果她不告诉我真相如果她在我能救她之前就死了如果她……
苏冷玉想杀了她。
苏冷玉杀不了她。
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
这恨……也是时候放下了。
苏冷玉垂眸望着清澈流水，伸手感受凉意。凌冽溪水从她指缝中淌过，似乎也一同带走了她的执念。
“我不找你。”苏冷玉望着陈了了，黑眸平静，“你不用害怕了。”
陈了了闻言，松了一口气，可又怅然。
她看着苏冷玉那与张盼儿有三分相似的美艳眉眼，慢慢地，以一种极为郑重地语气道：“对不起。”
苏冷玉没有说话，两人相顾无言。
城墙上风很大，吹得陈了了心乱，不觉中，她已带上了苦涩之色。
——没有可能了。
——无论作为白子言还是陈了了。
白子言对苏冷玉愧疚，陈了了则是恐惧。可不知为何，这复杂的负面情绪中，竟隐隐含着想和她亲近的意愿。
一人想弥补，所以想亲近。而另一人仰慕她，恐惧也化作了敬意。
“最后说一句。”
苏冷玉转身，声音消失在风中。
“我不会因为之前的事顾虑，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不可能成为朋友，只可能敌对的——陌生人。
陌生人……吗？
陈了了望着苏冷玉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
这样也好。
苏冷玉的倩影消失在陈了了视线之中，但却仿佛深刻入她心上。
陈了了怔怔地远眺连绵平原丘陵，半晌才回过神。她的心情低落，但还是得继续守卫胡曲城。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陌生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