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桌·纸条·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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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会是在雨季
文/周至川
2023.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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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入春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几天的温度褪去了冬日的凛冽与寒冷，春意渐浓，阳光照耀着大地，一幅春风和煦之景。
空荡的校园里开始变得人来人往，一切恢复到了假期前的热闹。
执礼附中行政楼一楼的教务处办公室内，林江越正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上抱着书包，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任老师拿着学籍表走了过去，林江越站起身来，接过那张纸。
“学籍的事情没问题了，欢迎林同学来到我们执礼附中。”
“谢谢任老师。”
“要不要打电话跟你妈妈说一声？”
“不用了任老师，我妈现在应该在上课。”
林江越扫过学籍表上的班级信息——高二一班。
她刚想问任老师，班级的教室怎么走，还没开口，一个少年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跑了进来。
“李炽！”任老师说，“进来不打报告。”
“任老师，我跟您都这么熟了，用不着这些吧。”
李炽走到办公桌前，林江越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道。
李炽喘了喘气：“老张让我来拿一下学生手册。”
任老师指了指那一堆摊开的本子：“在那，自己盖章。”
林江越站在一旁，她在寻找着插话的机会，奈何李炽和任老师聊得太欢，怎么着都不好插嘴。
“李炽啊，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得改改。高二下学期了，离高三就不远啦。重点班的重点对象，学校还是很看好你的。”
李炽边给手册盖章边说：“是是是，咱一班最美丽的化学任老师说的是。”
“别给我油嘴滑舌的。”
任老师看到林江越尴尬地站在一旁，招呼着她让她走上前。
任老师搭着林江越的肩膀说：“李炽，等会你带着江越一起过去。”
李炽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生，又低下头继续给学生手册一本又一本地盖着章。
“知道了，任老师。”
“江越，这位同学叫李炽，是一班的学生。”
此时，李炽已经完成了盖章，他理了理本子，把这一堆手册抱在了身上。
回班的路上，林江越走在李炽的身旁，她不禁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这个人。
春日的阳光穿过新绿的枝叶照在男生蓬松的头发上，那张脸清秀、白净。慵懒的校服卫衣在他身上显得尤为合适。
“你叫江越？”
李炽微微低下头看向林江越说道。
刚刚还在打量，林江越只好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佯装自己正看着前面。
“我姓林。”
李炽没有回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是陌生人和陌生人的交流，谈不上尴尬，因为本来就好像不认识。
走进教学楼大厅，林江越正看着环境。
大厅很高，大概是两层楼的高度，左边放着个三角钢琴，右边是写满名字的公告栏。
林江越跟着李炽往右边走，她的眼睛扫过公告栏上的字，尤为惹眼，且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理科第一名的名字——李炽。
林江越看着前面的男生，心里正说着——就是他？李炽？
回教室前，林江越和李炽来到了办公室。
老张，也就是一班的班主任张光明正喝着茶。
“张老师。”李炽收敛了自己对他的称呼，“手册拿来了。”
“放那吧。”
李炽走到一旁，清理着本子。
见状，林江越走上前，把自己的学籍表递给了张光明：“张老师。”
张光明接过学籍表：“手续搞定了？咱一班是个好集体，欢迎你的加入。”
林江越点了点头，李炽清理好了手册走到张光明面前。
“李炽啊，你把林江越同学带到班上去。她的位置，我给安排在了你旁边的座位。”
“你俩坐同桌，你好好带带新同学。”
一直以来，李炽都是班上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学生。不是别人不想跟他坐，而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单独坐，他跟张光明说，自己不需要同桌。
既然是带新同学，张光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炽也不好推辞什么。他带着林江越从教室后门走了进去。
两人的座位是在后排，上课铃早已响完。一班的英语老师文宁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准备着假期单词的抽查。
所以，没有什么人发现，李炽带了个新同学进来，和他还是同桌。
刚拿出英语书准备上课的林江越，收到了来自新同桌的纸条。
-你喜欢靠窗坐还是靠走道坐
林江越回复道：
-都行
刚递过去，对方写完后又立马递了回来：
-你选一个，我也都行
接过纸条林江越回复说：
-靠窗
李炽看完纸条，把头往林江越那边凑了一下，轻声说：“下课互换位置。”
林江越点了点头，李炽把纸条放在了两人的桌子中间。
“下一个，李炽，我抽查一下你单词背得怎么样了。”文宁说道。
李炽站起身来，放下了手中的笔。班里众人回头，发现多了一位新同学，开始悉悉索索地讨论着。
英语课下课，众人围到李炽和他的新同桌边上。特别是女生，站在林江越的身旁，有的没的搭着话。
李炽正在和她换着位置，对旁边男生的话语可谓是无暇顾及。
男生们手勾着肩说：
“炽哥现在也有同桌了。”
“开玩笑，你也不看看为什么炽哥愿意。”
“诶，懂得都懂，无需多说。”
女生们围住林江越：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喜不喜欢看小说。”
“你住不住宿啊。”
林江越在回答着她们的疑问，温柔的语气和耐心的回答，让她在女生面前的第一印象都还算不错。
收拾好自己东西的李炽，把书搬到靠走道的那个位置。
“哇，炽哥，你从来不坐走道的。”
过道边人来人往，很是不方便，李炽上个星期一直坐在窗边。
“一边去，哪凉快哪呆着。”
围在女生中间的林江越，隐隐约约听到了李炽的话。
——他不喜欢坐过道边？其实我也无所谓的。
林江越感觉到自己麻烦到了新同桌，正想着如何从中脱出身来跟他说没关系的，可想来想去，觉得再搬一遍的话，好像显得更加麻烦。
好在，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周围的喧嚣声渐消，林江越坐回了位置上。
推开窗户，一阵春风吹了进来，吹动着两人的书页。桌子中间的纸条差点被风吹到地上，李炽抓紧了纸条，收回到了自己的文具袋中。
阳光穿过玻璃，洒在窗台，二十多度的气温，让人有种夏日来临的幻觉感。让人觉得冬季的寒冷已经过去，似乎都在期待着往后的晴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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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之间的友谊可以进展的很快，加上又是同桌，这半个月以来，林江越和李炽成为了还不错的朋友。
连李炽周围的朋友们都觉得很奇怪，李炽竟然和一个女生能玩得这么好。
刚转学过来，由于学校之间进度不统一的情况，加之这又是重点班，林江越学起来有点吃力。
身边的同桌就是年级第一，林江越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问问题机会。只不过还没等到林江越开口，李炽竟然主动问道：“需要我帮你补习吗？”
李炽这人心思比较细腻，尽管有的时候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但是，生活中处处的细节都能被他捕捉到。
这半个月，也是林江越第一次住宿。一个人到外地来读书，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林江越的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学校边上租房子，来这边之前，林母曾极力劝说女儿，描绘着住宿生活的好处。
林江越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去尝试一下。但是两周之内，林母接到了无数通电话，内容大都是和不想住宿有关的。
高二一班的女生本来就少，而又都是走读生，全班的女生里面，就林江越一个人住宿。她被分到了别的班的宿舍里面。
那班的女生玩得很好，每天一起进进出出。洗澡的时候还会互相占位置，晚上聊天聊到很晚很晚，声音还不小。被宿管老师警告，也满不在乎。
林江越很少跟她们讲话，她们的聊天内容也难以让人插入——都是些年级的八卦。每天也就回宿舍的时候会打个照面，或者是轮到她充水卡和电卡的时候讲上两句话。
久而久之，林江越看到她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她觉得自己从本质上，在这个宿舍里，就是个外人。
住宿以来，林江越几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不仅是离家带来的情绪，还有舍友所创造的环境。
失眠所带来的后遗症很容易被别人发现，脸上厚厚的黑眼圈垂下来，时不时耷拉着眼皮，上课的走神和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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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是任老师的化学课。
上课没过多久，林江越就撑起了脑袋。
李炽发现林江越近来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他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又没睡好
李炽用纸条戳了戳林江越的胳膊，微笑着看着林江越。
林江越接收到来自同桌的讯号，她把手放了下来，接过了纸条回复道：
-宿舍太吵睡不着
不仅是李炽发现了林江越的状态问题，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们，无一没有不观察到这一点的。
下了课后，办公室里，文宁和张光明正和化学任老师说着林江越的事。
他们三个都和林江越的母亲认识。四个老师经常一起交流和讨论一些教育上的问题。他们拨通了林江越母亲的电话，跟她说着她女儿在学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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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课后，林江越正趴在桌上休息，一旁的李炽正在写着什么。
最后一段的句号落下，李炽转头看了看正在休息的林江越。
他也趴了下来，把头转向林江越的那一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同桌·纸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