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光碟 ...
-
大休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江随利用大休的一天半，苦练字帖，最后认（慢）认（慢）真（吞）真（吞）的写字，也能写的略微工整。
至少能让人看得懂。
这几天还是热得出奇，只有讲桌附近有一台空调吹着，制冷效果根本传不到后排来，第四排往后就热得没边。
空调还不能随便调温度。
开低了就是前排南极，开高了就是后排三亚。
达不成一个另前后排都满意的结果，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大课间，由于月考需要排列考场，所以不用下楼跑操。
热了这么多天，本来就让人烦躁，天天跑操一身汗还不凉快，今天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一个班三十张桌子，多余的直接挪到教室外面，怼着墙排一排。
江随坐在后排，本来就热，这下更是连带着一些男生被逐出班门，值日生留在班里打扫卫生。
不过在哪都能玩。
他们靠在后门口，男生围成一圈，江随的前桌也一起过来聊天。
这是自觉醒后，江随第一次有机会看清楚前桌的模样。平日里都是恨不得跟博尔特比速度，转头传试卷都摇成拨浪鼓。
“要我说，这最佳方案就是给后门也按个空调。”潘子不知道从哪拿的广告扇子一直在手上摇啊摇。
他离江随近，风又扇不到江随身上，还晃来晃去，晃得江随眼睛都晕了。
秦妄也被放逐到班门口了，挪好桌子之后，就被江随拉进圈子里，一起说话。
“真安了就得交天价空调费了！”
江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了潘子手里的扇子。
“嘿！”
“你这啥破扇子，上面印的都是广告。”江随嫌弃的把玩手里的扇子。
潘子伸手就要抢，被江随一把推开，他气急，“你懂什么！这样的扇子扇风才凉快。”
江随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他坐到桌子上，一只手撑着秦妄的肩膀，用抢来的扇子给自己和秦妄一起扇风。
潘子抢也抢不过，说也说不过，就把目光放到秦妄身上，“学霸，你也不管管你同桌，就知道站着摆pose。”
宋文华站在人群中，一眼看破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秦学霸愿意站在这里摆pose，都是给面子了。”
一众人秒懂，只有江随不懂。
“摆pose？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随大笑出声。
秦妄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一下他，“他这样怎么管。”
“也是。”潘子表示赞同。
众人哈哈的笑起来。
“那个…”
一个柔软的女声在一众男声中传来。
格外的明显，也格外引人注目。
几人都把视线移过去。
宋文华不仅是班长，更在学生会里有职位，加上他和宁瑶有初中同学这一层关系，所以他扫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学生会的宁瑶。
“诶，宁瑶你怎么来了？”宋文华跟她打招呼。
江随听到这个名字觉得熟悉，扫了一眼女生的脸之后，想起来这是上次那个下雨天遇到的女生。
“那个…你们可以帮我搬一下书吗？有点太多了。”
宁瑶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地上放着的几摞书。
宁瑶长得漂亮，是高三年级公认的大美女，声音也好听，加上是学生会的会长，平日里走人情关系也多，所以男生很乐意帮她。
“我去我去！宁大美女都开口了！”潘子一马当先。
“潘子你让开吧，我来！”
几个男生咋咋呼呼的一窝蜂走了。
江随没动弹，他觉得这么多男生都过去了，那么点儿书，用不着他也能搬完。
秦妄也没动。
刚刚聚在一起的人堆，现在就剩下四个，一时有些无言。
宁瑶不觉得任何尴尬，她上前一步自然的搭话，“江同学，过几天的篮球赛，你会参加吗？”
江随不好意思让女生没面子，所以接话道，“什么篮球赛？”
“国庆之后会有篮球赛，高二年级的。”宁瑶见他愿意搭理自己，就开始跟他讲，“我们是学生会的，经常开会，所以知道消息更快一些。”
宁瑶全程的指向性很明显。
她就是冲着江随来的。
宋文华有点尴尬，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去帮他们一起搬。”
“诶…”
他只给江随留下了背影。
“……”
江随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然后对宁瑶说，“这些事还是国庆后再说吧，我们班没有通知篮球赛的事，我也不确定都有谁上。”
“嗯嗯。”宁瑶点点头，“你如果上场，可以跟我讲一声吗？在微信上说一下就行，我们可以组织拉拉队。”
江随客套的答应了。
那几个男生忙完回来，就听到宁瑶的最后一句。
潘子激动的跑过去，“宁大美女，什么拉拉队？？什么上场？”
“是啊是啊，篮球赛吗？”平时跟潘子走的最近的一个男生问道。
宁瑶和谁都聊得来，她笑着回答，“是啊，国庆之后会通知的，你们现在先别传出去。”
潘子立马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不过，你说只要随哥上场，就有拉拉队吗？”潘子问。
宁瑶笑着低下头，“还人情嘛。”
潘子还准备再问，宁瑶就摆摆手，“好了我先回去了，下次聊。”
说完，宁瑶偷看了江随一眼，快步往自己班里走，留下一个慌乱的背影。
潘子挠挠头，有点不理解，“…她走这么快干什么？”
宋文华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脸。
全场最黑的脸就是秦妄。
偏偏没人看得出来。
江随嬉皮笑脸的坐在桌子上，有说有笑的聊起了篮球赛的事。
“真有篮球赛的话，你们会参加吗？”江随问。
潘子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那当然啊，我不参加他也得参加。”
“看到没？这个哥们儿。”潘子重重的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
“随哥，你还担心咱们5班没人参加？”
刚刚被潘子拍肩膀的人叫做钟达，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短袖下紧绷结实的肌肉让人看着就觉得壮！
钟达模仿黑色大猩猩锤了几下胸肌，然后撩起短袖展示肱二头肌。
江随：“……”
滚吧你这。
一大群人有说有笑，每个人好像都有一个自己的伴，只是大家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随的身边聚集了一群同样闪闪发光的人。
谭言拿着扫把，从前门出来就看到这群人。
他拿着扫把手收紧了一些。
--------
三中的月考是按照成绩排名分考场，依次从一号考场到最后一个考场。
江随不用说，铁铁的最后一个考场。
本来，他凭借自己物理9分，总分200出头的成绩，稳坐最后一个考场30号的位置。但是，由于秦妄这学期开学才转过来，没有成绩排名，所以是最后一名，排在了江随后面。
最后一号考场鱼龙混杂，可谓是什么人都有，集结了高二年级所有的妖魔鬼怪，各路大神齐聚一堂。
“哈喽同桌，又见面啦。”
江随转过头支在秦妄的桌子上。
秦妄伸手打掉他偷橡皮的手。
“没提前准备？”秦妄看着他问。
江随摇摇头，“橡皮忘记了，只有2B铅笔里那一点点，你的给我切一半。”
“……”
现场没有刀，江随都想用牙咬了，最后放弃了，用几乎没有的指甲一点点抠，刚抠完把垃圾拿到前门的垃圾桶里，发现讲台上有剪刀。
江随：“……”
尽让我干些丢人的事。
预备铃打响，许唐抱着一个牛皮纸袋，端着茶杯进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中年女老师。
“考试规则我就不念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许唐抿了口枸杞茶，“在这一个考场的同学，我希望下一次你可以往前面的考场冲。”
“你们的进步空间，是全校同学里最大的！你们有无限可能！”
许唐激情澎湃的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发现下面的同学已经趴着睡了。
好像考试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许唐：“……”
江随百无聊赖的视线乱飘，他突然发现那个刺猬头和丁全也都在这个考场。
考试铃声打响，分发试卷。
第一门语文。
江随拿到卷子之后，先看了一眼作文，心里有了个底，返回看了一下默写古诗文，把答案直接写在卷子上。
这种题他永远也不会错。
记忆里的每一篇背过的古文，都像是照片一样定格在脑海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
这个考场很安静，倒头就睡的、低头发呆的、扣手的。
胡乱写的人更多，填完选择题就睡的也很多。
江随填完默写，翻页开始看最前面的信息类文本。
选择题很绕，文本也特别长。
整场考试下来，江随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
第一次认真考试，平时语文卷子也都只练习了基础知识部分，没有把握好时间，紧赶慢赶到最后两三分钟才收笔写好作文。
检查好试卷详细信息之后，江随吐出口气等待收卷。
考试的时间看似煎熬，实则过得很快，眨眼间三天考试就结束了。
最后一场生物考试结束，是下午六点半。
这意味着从六点三十一分开始，已经开启了国庆假期。
秦妄收拾好笔袋，在考场外拿起书包等着江随。
江随没有带笔袋，一把笔捏了半天，拿到书包之后一股脑塞进去，慢了几步。
“发挥怎么样？”秦妄看着他问。
江随掰着手指头数，“语数外正常发挥，英语短时间之内补不上来，大多数还是蒙的。”
“至于物化生这三门，听天由命吧。”
秦妄点点头，“跟期末考试比呢？”
“那肯定是超强发挥。”江随得意的抬抬下巴，“你呢，怎么样？”
秦妄淡淡的说，“正常发挥。”
“假期你准备做些什么？”
两个人并肩往班里走，从抽屉里掏出整理好的假期作业之后，直接往校门口走。
秦妄摇摇头，“还没有规划好，怎么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我应该会写题，练字，背单词，逗狗。”江随想了一下，“应该没别的什么事要做了。”
“嗯，我应该也是。”
------
江随回到家里，就看到茶几上的塑料杯子又被扔在了地上，电视机上的机顶盒也摔在地上摔开了盖子，遥控机里的电池不翼而飞。
电视柜里摆列整齐的光碟再次被扒拉出来散落一地。
江随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门上有刀砍过的痕迹，但是应该是没有成功破开门。
他松了口气，把厨房的碗筷洗好之后，整齐的排列在碗架上，顺便检查了一遍燃气，确定燃气阀门都关好之后，他关上厨房门。
江惜雪每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到饭点之后会有人给她送饭。
吃完的碗筷她会放在厨房，等江随回来收拾。
和前几年比起来，江惜雪的状态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现在，她的状态大多数时间里是沉默，少部分是暴躁。
就像现在一样，暴躁的把所有东西扯出来扔掉，把瓷器的杯子摔在地上听它碎裂的声音。
所以，江随把家里所有的杯子都换成塑料的。
他没有管客厅的一片狼藉，轻轻推开了江惜雪的房间。
与外面不同的是，江惜雪的房间里很干净，桌子上的书本排列的很整齐，桌子上压了一块玻璃，玻璃下压着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崔旭生和江惜雪年轻的时候。
江随走过去，垂眸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睡着的江惜雪。
他叹了口气。
视线触及到江惜雪手里的菜刀，江随瞳孔微缩，快步过去，轻轻地把她捏在手里的菜刀拿下来。
检查江惜雪手腕、脚踝、脖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看到伤口
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替她脱掉鞋子，摘掉不符合季节的、厚重的帽子。
看了几眼之后，江随拿起菜刀轻声走出房间，带上门之后，他重新打开厨房。
他把厨房里所有的刀具全部收起来，腾出一个纸箱子，放在里面把它抱到自己的房间里锁着。
做完这些后，江随才走出来，清理客厅里的一地狼藉。
电视柜里原先整齐的光碟，现在散落一地。
江随有点奇怪，这些东西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被翻出来过。
他一个个清理，意外发现光碟上都是有年份日期的。
年份？日期？
江随满脑子疑惑，他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把里面没有被扒出来的光碟也拿出来，在随机把光碟盒上有年份日期的那一面朝上，排列进去。
看着年份分类排列。
收拾完之后，他发现最早的一盘光碟上06年12月25日。
是他的生日。
江随把这个光碟抽出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没看出来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最后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手一滑，摔在了地上。
光碟的盒子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随心脏狂跳，生怕吵醒了江惜雪。
等了一会儿后，确定江惜雪没有动静，他才小心翼翼的把地上扫开的光碟捡起来。
光碟的盒子里夹了一张小纸条。
江随满脸问号的把纸条捡起来。
这张纸条看起来有很久的年代历史了，纸片泛着黄，捏起来也有些脆，像是用力一些就会碎。
江随把光碟抱在怀里，打开纸条发现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
圆珠笔的油性衬托着写字人的笔锋凌厉。
【我们家岁岁出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光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