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补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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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所有影像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
江随沉默的回了房间。
在梦里，江随是个成绩稀烂，到处惹是生非，无视校规校纪的小混混。母亲常年对他进行贬低、pua，他被骗钱，骗心，骗感情，从未感觉到任何亲情。
哪怕最后惨死，身边也只有周杭有他们为自己落泪。
江惜雪在最后，精神都没有保持正常。
江随这么多年来，是恨的。
他不懂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精神不正常的对自己恶语相向，为什么会整天念叨早就故去的父亲。
在梦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光碟的事。
他不知道。
可如今，看过曾经真切存在过的温情，江随又恨不起来。
“原来…”
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炮灰。
窗外的路灯、车尾灯切割着夜色，在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江随靠着木质的床沿，把自己缩在地板与床铺构成的狭小阴影里。
他没有开房间的大灯，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台灯，还有夜里马路上星星点点闪过的光亮。
书包被随意丢在床上，书桌上也都是乱七八糟的草稿纸没有来得及收拾。
想到现在的处境，无论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预兆，还是现在改变命运的新轨迹，竟然到头来只能咽下所有的恨。
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抱起地上的哈哈。
不对。
谭言这个贱人该恨还是得恨。
换衣服时摸出来的那张夹在光碟盒里，一晃十几年的纸片，此刻安静的躺在书桌上，与一堆草稿纸作伴。
跨越十多年的爱恨纠结，在这一秒烟消云散。
伤心，难过？
更多的是心里无法呼之欲出的痛苦。
眼泪砸在地板上，怀里的小狗被拥住。
手机在这时适时的响起。
江随吸吸鼻子，在床上扒拉手机的位置，打开屏幕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把电话挂了，手机扣在床上。
没过两秒，手机铃声又响了。
江随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把手机打开，发现又是那一串电话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接听。
“喂？你哪位！？？”
他语气不好，声音却带着哭过后的哽咽，还有一点鼻音。
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啪的一下挂了。
江随：“……”
神经病吧？？
江随刚准备把电话打回去骂两句，就看到微信弹出一个添加好友的消息。
【S：你好，我是宴歧声。】
江随：“？！”
他一骨碌爬起来，眼泪也不擦了，鼻涕也不流了，飞速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眼这个消息。
宴歧声？
卧槽！
江随眼睛也没眨一下通过好友，刚通过没几分钟，宴歧声给他发来两条信息。
【S：刚刚看你微信号，以为是手机号，我就打过去了。】
【S：没想到接听的是一个小孩儿，所以直接加好友了。】
“……”
江随眼中无神的摁着语音输入。
“不是，微信号就是我的手机号。你说谁特么是小孩儿？我声音稚嫩就是小孩儿了吗？你这人也太肤浅了。”
“啪”
语音发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对面都没有回复。
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哈哈迷茫的眼睛，不安的低哼。时间流逝，屏幕那头一片死寂。
江随满脸问号的给宴歧声发了个问号。
然后熟悉的红色感叹号再次出现。
附赠一段感天动地的微信文字。
【S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后，才能聊天】*
江随：“……”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江随捏着手机，违和的荒谬感席卷全身。
你丫耍猴呢？！
没过几分钟，宴歧声弹过来一个电话。
江随接了，“喂，你又删了我，还要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仿佛有点无法接受一种荒唐的认知。
“你…”宴歧声斟酌用词，“你之前说要赞助我，还算数吗？”
江随冷呵一声，“当然算数。”
“你是学生？”
“是啊！高中生！满意了吧。”
“你的钱来路正吗？”
“……”
这次是江随挂了电话。
年轻人有点警惕心是好事，说明不白信别人。
宴歧声重新添加了微信好友，这次他带着诚意，直接把手头要做的项目发了过来。
【S：抱歉是我表达不当。】
【S：这是我想要拉投资往下做的项目。】
【S：你可以看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投资赞助。】
江随点开了这份曾让谭言一路高升的剧本，细细品味起来。
这个剧本是一个古代宫斗爽文题材，拿的是逆天改命大女主人设。
江随的呼吸一点点屏住。
他看到了剧本里的女主，是如何利用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传递致命流言，如何收买人心，如何借贵妃的手除掉跋扈的宠妃，如何成功上位……
这些手段，像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切割开他混沌的思绪，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复仇是这样走的。
不是街头混混的莽撞斗殴，而是抽丝剥茧，是借力打力，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谭言。
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气运也真的不错。
这本子就是个好本子。
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想到这里，江随捏了捏拳头。
手指在键盘上停了片刻，他敲下回复，带着孤注一掷的豪赌：
【jamsu：我看完了。】
【jamsu：够爽，够狠。】
【jamsu：钱怎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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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费劲地穿透厚重的云，落在书桌凌乱的草稿纸上。
一束光照在桌子上那个泛黄的纸片上，就像十多年前，崔旭生写下这张纸条时，也是顶着一束阳光。
“叮铃铃、叮铃铃。”
江随艰难的睁开眼，翻身摁掉了早起的闹钟，心里默念一分钟后起，一分钟后一定起。
昨天一直弄到三四点，才把钱给宴歧声打过去。
他给宴歧声打了六十万，给自己剩了五万的生活费。
每天吃喝不用愁，都有人专门送来，水电费也花费不了多少钱，江惜雪常年穿着冬季的衣物把自己裹着，夏天也几乎不开空调。
主要的花销全在江随这一头。
心里默念六十秒后，江随睁开眼，头晕脑胀的坐起来缓了一会儿，然后无奈的洗漱。
洗漱回来后，用羊奶粉给哈哈泡好狗粮让它吃好喝好，再把它的屎尿清了，连同家里的垃圾一起扔到楼下垃圾桶里。
收拾完整后，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8:13分】
江随搓了把脸，拎起昨天乱丢的书包，把英语单词本从里面掏了出来，手机设置了半个小时闹钟。
“啧，先给自己来个早读。”
单词背起来快，忘记的也快。
但是江随拥有一项让人羡慕的技能，过目不忘。只要他看过的东西，都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不会忘记。
手机铃声响起时，江随背了42个单词，15个衍生变形。
他动动脖子，给秦妄发了一条信息。
【jamsu：醒了吗？】
几乎是信息刚发出去几秒钟，对话框上方就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起了】
江随打了几个字过去。
【jamsu：一起写作业吗？】
【.：怎么一起？】
江随想了一下。
【jamsu：打视频？你那边方便吗？这样我不会的可以直接问你。】
得到秦妄的同意之后，他直接拨过去了视频。
“秦老师早上好，咱们先写哪一门？”江随从书包里翻找。
他怀里抱着书包，一股脑的把所有书都倒出来，顶着一个刚醒不久的鸡窝头，穿着一件领口破洞了的白色短袖，眼睛肿成了单眼皮。
秦妄盯了片刻，别过眼。
“化学。”
国庆假期七天，化学卷子就有七张。
秦妄也掏出一张化学卷子开始做。
时间一点点流逝，秦妄把两张化学写完后，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江随越做到后面越觉得难懂。
“哪道题不会？”秦妄问。
江随皱着眉抬头，“13题。”
秦妄看了一眼，没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把书拿出来。“
“什么书？”
”昨天让你看的电解质溶液基础，离子共存判断原则。”
江随点头，“哦哦哦。”
虽然嘴上答应的正好，但是江随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昨天晚上剧本里的内容。
女主毫不费力的收买人心，利用自己的体弱和无害避开了所有人……
“看题。”秦妄的声音敲打过来，“题干问，下列各组离子在溶液中能大量共存的是？”
选项密密麻麻列着各种离子符号，像一堆乱码。
江随皱眉看着，半天没吭声。
女主利用的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李顺？对，那个看似胆小怕事实则心机深沉的……
“江随。”
秦妄的声音很沉，但是叫他名字时却带着一些无奈。江随一个激灵，猛地回神，对上屏幕里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看题，不是看我。”秦妄的视线透过屏幕，带着揣摩，“发什么呆？发呆能考满分？”
“什么女主？”
秦妄反问，“什么什么女主，你在说什么。”
卧槽。
我在说什么鬼东西。
“……”江随凳子后面一靠，当没听见，梗着脖子说：“谁发呆了？我这不是在思考吗？”
“嗯，思考。”秦妄也懒得拆穿他，他嘴角往上抬了一下，那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江随顿感不妙。
“还用思考？基础定义背熟了吗？强酸弱酸对应的阴离子，强碱弱碱对应的阳离子，沉淀口诀，双水解条件，氧化还原反应倾向……这些是靠‘想’出来的？”
秦妄点点头，“你还是过目不忘，这种文字版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是看一遍就记住了吧？”
“唉，其实你没看对吧？”
一连串的反问砸过来，精准地点在江随最心虚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秦妄说的没错，他确实没看哈。
屏幕里的秦妄身体微微前倾，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在镜头里放大了一些，带着些许的压迫感。
他拿起手边的一支摁动笔，笔尖隔着屏幕，虚虚点向江随的眉心，然后做了一个“倒”的动作。
“你干什么？”
江随疑惑不解。
“把你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倒一倒。”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很，“下次这种题再不会，你就给我写一百道。”
秦妄顿了顿，笔在他纤细的手指上转了一圈，语气调侃，“我会用绳子，隔着网线戳穿你的屏幕，再戳进你的脑门，把你那些没用的废料捅出去。”
江随：“……”
这也不必吧。
“看选项A。”秦妄不再看他，视线落回自己的资料上，“氢离子，亚铁离子，硝酸根离子，硫酸根离子。共存？”
“氢离子和硝酸根离子组合就是硝酸，具有强氧化性。亚铁离子是还原性离子。结果？”
“氧化还原。”江随下意识地接话，脑子里那点关于剧本里宫斗的胡思乱想，被他丢了出去。
“嗯。”秦妄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还不算完全没看，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江随被迫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那些枯燥的离子符号和反应方程式上。
秦妄的讲解和他的人一样，精准、高效、不留情面。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每一个错误都被毫不留情地揪出来鞭挞，绝不拖泥带水。
江随感觉自己疯了。
知识居然真的以一种强塞的方式进入了大脑，有种欣喜的感觉。
视频打了四个小时，江随做完了两套化学试卷，补了三个知识点。
挂断电话的那一秒，江随瘫在凳子上，心有余悸。
真尼玛吓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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