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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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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当时你在现场做什么？”
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拿着笔，一边询问，一边在纸上写字。
“我在等代驾，听到前面有尖叫声，抬头看见有人持刀行凶就报警了。”
魏疏桐如实回答。
“代驾？”
“是，晚上和朋友聚会喝了些酒，就叫了个代驾。”
“在哪里聚会？”
“端弘公馆。”
“端弘公馆啊……”做笔录的警察跟着念叨一遍，天价别墅，住在那儿的可都是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女人孤身一人，虽然因为拿着广告架和嫌疑犯对峙了一会儿，头发有些乱，但她眼神锐利精明，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料子，符合大众对能出入端弘公馆的人的形象设想。
凌晨三点，嫌疑犯被控制住后，魏疏桐作为目睹现场的报案人，被一起带回了警局做笔录。
工作人员态度严谨，仔细询问了报案人的姓名，年龄以及工作单位等，魏疏桐一一答了，并递了一张名片示意，警察接过，低头看了几眼名片上的字，眉梢抬了抬，诧异道：“巍来CEO……”
那是一个只在手机上看到过的名字，巍来科技涉足广泛，是行内的顶尖巨头，甚至他们雁城警方的部分系统都是巍来科技负责制作的。
不过这个公司的创始人却很神秘，只知道叫魏疏桐，为人低调，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刚刚听到她介绍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巍来科技的老板。
目测有一米七几的身高，她还穿着小高跟，浓密棕黑的卷发衬得脸很白，即便没佩戴什么饰品，也叫人觉得满身珠光宝气，明艳夺目，与她面对面时，第一眼根本辨不出她的年龄，只知道是个很貌美的女人，五官浓艳稠丽到甚至有些攻击性，像是一朵盛开到近乎颓靡的花。
另外，不知道为什么，记笔录的警察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也许她曾经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也说不定，警察想。
“好，差不多就这样了。”他回神，点点头，“还好你报警及时，现场情况不算严重。”
魏疏桐站起来，问了句：“那对情侣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医院，目前还在抢救中。”警察领着魏疏桐走出询问室，笑了笑，“没有想到您竟然是巍来的总裁，太年轻了，今夜您一直是一个人，我们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像魏总这样的人，身边不是会有许多保镖吗？竟然会一个人冲上去阻拦嫌疑犯。”
“私人行程，没有保镖随行。”魏疏桐说：“我也只是个普通民众，警官不用太客气。”
走出询问室，远远便看见大厅里有个人来回踱步，坐立不安，魏疏桐喊了句，“栗栗。”
那人立刻转过头，她好像刚从什么酒会过来，身上的礼服都没脱，浓妆艳抹的，在警局里格格不入，踩着足有十五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地跑到魏疏桐面前，拉着她的手 ，上下左右看了无数遍，“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进局子了，我接到消息后吓个半死，我衣服都脱了我又……”
她话出口一半，想起来这是在警察局，又给咽了回去。
“万象大厦前面有人行凶，我是报案人，按规定过来录个笔录而已，没什么事。”
魏疏桐宽慰道，程栗是她的发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今夜程栗也在端弘公馆，魏疏桐来警局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接人。
程栗松了一口气，又问：“什么，行凶？！你没事吧！”
“没有。”
魏疏桐和她一起穿过走廊，深夜，警局里很安静，只有值班的工作人员，已经是半夜三点了，再过两个小时都要天亮，程栗在身边叽叽喳喳，魏疏桐偶尔回应一句，她环视四周，目光一直在找寻着什么。
作为案件的重要目击证人，那个人也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只不过他们并不在同一间询问室，在大厦前面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看着他被警察叫走了。
现在这么晚，案件没什么复杂离奇的细节，要问的话也差不多，简单的笔录做完后就可以离开，魏疏桐出门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心想，也许徐青雨已经走了，多年不见，刚刚在路口时，她又戴着口罩，说不定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是谁，毕竟叫住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冷淡而疏离，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送她们出去的警察走到门口，忽然步伐加快，声音里也透着笑意，张开手，热络地上前揽住一人，“你还在呢，真巧啊，咱还能在这儿碰上，今儿个还正好是我值班，不然还见不着面。”
被他揽住的人站在门口，黑暗中只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脸模糊不清，他开口，声音低哑，“嗯。”
魏疏桐记得，那名警察出示的证件上所写的名字是“孙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警局门口灯光闪烁，幽暗的阶梯上，孙韫笑着说话，站在对面的男人回应寥寥，话不多。
离开警局不可避免地要走出这扇门，和他们打个照面。
孙韫问道：“你这是刚从哪儿出来，还穿得这么正式？”
“刚见了一个案子的委托人。”
徐青雨说。
话音落下时，里面的人出来了，他抬起眼，和略高两级的台阶上的魏疏桐对视。
她长发微卷，虽然晚上也去过端弘公馆的酒会，但穿得并不正式，外套是某品牌的定制款，版型舒阔休闲，只有别人需要靠盛装打扮来彰显地位，或是讨好，而像她这样的人，站在行业的金字塔最顶尖，在商界纵横杯阖多年，没有人会去计较她的衣着得体与否，在腥甜权势的萦绕与滋养下，连带着被她注视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也是寒意与暗露的锋芒。
孙韫扭头看过来，说：“你们可以走了，后面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市局这边会联系的。”
魏疏桐点头，但是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看向孙韫身旁，“你什么时候来雁城的？”
孙韫一开始以为在问他，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仔细一看发现魏疏桐并不是在看着他说话，她真正看的其实是徐青雨。
魏家以前的房子在另一座城市，魏疏桐在出国前，将房子留给了徐青雨。
印象中，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乖得不行，他的妈妈控制欲强，他那么听她的话，不可能离家这么远。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来雁城了，他们搬家了？老家的别墅应该卖掉了吧。
听到魏疏桐的问话，旁边的程栗瞪大眼睛，目光牢牢地锁在对面的男人脸上，上下逡巡，辨认了好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我去，他大坝的世界真小……”
怎么在警察局还能遇见闺蜜前任，前任就算了，偏偏还是这一个。
魏疏桐一直盯着几步远外的人。
徐青雨的长相与少年时相比变化并不大，更多的是气质，他和他母亲刚来魏家的时候，像是一颗干净，有些青涩，又有些甜的桃子，说话比较温吞，很腼腆。
魏疏桐确认，他也一定认出她了，鼻梁上架着的薄镜片，像是一道屏障，所有的情绪都被阻隔着，折射出来的目光，只剩冷冰冰的颜色。
不明所以的孙韫看一眼他，又看一眼魏疏桐，“你俩认识？”
魏疏桐心说，岂止是认识，是在门后，背着爸妈做过好几次的关系，白天里几乎没有交流，陌生人似的继姐弟，夜晚会躺在一张床上，他喜欢掰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浓郁低垂的眼睫下偶尔泄出来的病态迷恋，对魏疏桐而言充满诱惑力。
八年过去，本以为那些记忆都快遗忘了，没想到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又全部涌现出来。
那些潮湿的，闷热的，湿淋淋的夏，好像才刚过去不久。
面对她的询问，徐青雨沉默，他好像并不想与她产生什么多余的交际，又好像早就将那些陈年旧事忘光，隔了许久，才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这句话是对孙韫说的，他小臂上挂着叠好的西服外套，袖子卷起，因为和嫌疑犯争执时手臂被抓破了好些地方，添了几道血痕。
“噢……”孙韫呆呆点头，“我这边笔录也做完了，案件后续有什么新进展的话，我会再联系你，对了，你手上的伤真的没事吗？”
“没事。”
徐青雨说：“消个毒就好。”
“有空常联系啊，等我调休了，一起吃个饭呗。”
“嗯。”
徐青雨点了下头，转身就要离开警局。
魏疏桐想也不想，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冲下台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冰凉的温度传来，她手指动了动，但还是握紧了。
“这么多年不见，一句话都不说吗，连叙叙旧都不愿意？”
孙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巍来集团的CEO在雁城很出名，她年少有为，事业上一骑绝尘，人年轻，又是一个权势与地位应有尽有的女人，身边的花边新闻总是不断的，前几天某个八卦杂志上的小角落还提到，巍来科技的大老板似乎又包养了一名小明星。
徐青雨和孙韫大学时同在法学院就读，只不过一个毕业后去当了律师，一个进了公安机关，大学的时候，徐青雨就是学校里有名的冰山帅哥，常年挂在论坛头榜上，各个角度的抓拍图片足以编成十几本写真集，但孙韫和徐青雨做了几年室友，知道他性格孤僻，一向独来独往，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认识魏疏桐这样的人物。
难道是那种关系？不能吧，孙韫想，徐青雨看着就不像是会当谁情人的模样。
手腕被抓住，徐青雨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才回头，直视魏疏桐。
他眸色昏沉，冷硬的气息在周身凝结着，虽然没有抽回手，但声音却平静到似乎发着寒气，“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旧可叙的。”
这是他今夜对魏疏桐说的第一句话，让她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漠然的，毫无情绪起伏，魏疏桐顿时愣住，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不少。
不是没想过徐青雨不待见她，毕竟当年，是她残忍地将他当做用以报复继母的工具，玩弄、欺骗，利用完后，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
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旧好叙，至少对徐青雨而言是这样，回想起旧事，大概只能联想到她的虚情假意。
她松开手，徐青雨转身就走了，看上前似乎连多停留一秒都觉得厌恶。
一旁的程栗有些愤怒，口中骂了几句，“装什么，给谁甩脸子，他不就是个……”
魏疏桐拉住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栗栗，我们走吧。”
程栗愤愤不平地扭回头，连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里都透着怒意，她带了司机，车停在警局外，拉着魏疏桐就走。
闹了半宿，魏疏桐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头靠着柔软的枕头，回想今夜发生的事情，心里思绪复杂。
特助接到消息后吓个半死，看到魏疏桐完好无损地回来，忍不住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大老板要是出了事，谁还给她开工资啊。
这年头，七险一金，朝九晚五，双休，还月薪六位数的工作可不好找了。
魏疏桐安慰她几句后说：“文件放桌上，我醒来后再看，对了，昨天持刀案发生的时候，有对情侣受了伤，我问了公安局的人，他们现在在市一院抢救，你今天带人过去慰问一趟，这两人在医院以及后续所用到的所有费用，由巍来资助。”
“是，魏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