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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皇帝无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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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的,赫然是那日在摊子前吃了两盘荷花酥的老爷子。
老爷子姓钟名鹤,原也是清河数一数二的点心师傅,可现在被对家的点心师傅打压,掌柜的嫌弃,老人家也是有心无力了。
在桑榆这吃了点心。回家好久,决定想从这小娘子手里买下这个方子。
“你放心,我钟某人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钟鹤心里也是抱着一次不行就来三次,毕竟任谁从自己手里拿走方子,他都不乐意。
“可以”
桑榆并没有觉得为难,毕竟她也不是全靠点心挣钱,所以她答应的非常痛快。
老爷子却不知道桑榆的想法,只是略显激动,袖口露出的苍老的手松了又握,他连声说好好好,然后就将手里准备的银票送给桑榆。
一百两银子,其实按照这个荷花酥的品相和味道,老爷子觉得一百两很值,他特意提高了价格。
桑榆不知道方子具体能卖多少钱,但是一百两对她来说确实很多了,多到她都不好意思了。
老爷子想请桑榆在去茶楼教授,因着茶楼点心制作的各种米面油果子之类的比较齐全。
桑榆刚想点头,可摸着肚子她又觉得不太放心,毕竟以前还好现在出门……
钟鹤随着眼前小娘子的动作才想起这还是个有孕在身的,他最后询问可否在桑榆家,桑榆立刻同意了。
毕竟钟鹤六十多岁,白发都飘飘了,总不会有太后娘娘那句和男人少接触的那种流言蜚语吧。
钟老爷子让自己的徒弟将所有的东西都拿来。
桑榆什么都没说,因着知道如果精准的说出面粉油和其他,那一旦被泄露出去,聪明的都知道怎么做了。
桑榆先进屋和陆母说了一声,陆母倒是理解并表示会一起帮忙。
过了没一会,一小袋子的面粉清油和重油,各个水果梨子李子杏等,桑榆巡视一圈,然后洗手开始教学工作。
目前厨房只有陆母,桑榆,钟鹤。
陆母帮着桑榆烧火,取出小袋子的二分之一面粉放入蒸笼里,用多层屉布严实的包裹着面粉。
“为何面粉要提前上锅蒸?”
钟鹤在一边背着手倾身靠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起身问道。
“去筋”桑榆解释道“正常面粉里带着筋,荷花酥要做到外皮层层酥脆,所以在兑面粉一定要低筋和中筋和在一起。”
钟鹤回忆着那天吃进嘴里的荷花酥,确实和他做的那些开酥的点心口感不一样,格外好吃。
桑榆将山楂去核,钟鹤和陆母都在一边帮忙,因着不多就一小盆,很快就弄好了,在另一锅砸开锅熬煮。
山楂煮的开花后碾碎,用纱布过滤硬皮,然后再用大火收汁熬干,最后加入山楂馅的三分之一的糖就行。
桑榆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多余,人家是几十年的老师傅还能不知道这些,她内心吐槽自己是个傻了的,但一边钟老爷子倒是虚心的听着。
接下来就是揉一个油酥一个水油,接下来就是正常的步骤,然后重头戏就来了,桑榆在荷花酥的皮每一层都放了点东西。
油锅外层起了小泡泡,勺子端着荷花酥放入锅里,就像是一颗荷花种子进入了池塘,雪白的花瓣一层一层在油里绽放。
陆母眼睛一直盯着锅,此刻更是一眨不眨的,她在以前也没吃过这么好看的点心。
钟鹤走时,桑榆因着对方一百两的慷慨,赠送了一份鲜花饼的方子包括了馅料如何制作不会发涩。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应该还接触不到最南端的鲜花饼吧,说不定也会大火。
不说钟鹤带着两个方子让茶楼天天爆满,就说那越来越多的难民,知府也实在是接手不了这么多的人。
而此时去两周的官员在凉州见到知府,先是被对方消瘦入骨的样子吓了一跳,然后就是被对方恶狠狠的如同狼一样的眼神瞪的浑身一激灵,他掐着手指着知府嚣张道“知府既然如此不欢迎我,那我还是打道回府吧”说罢,整个人就要走。
本以为会有人拦着,可走了好几步身后都没有动静,在一回头,知府都不见了,他气的指着城门“好你个凉州知府,本官看你还有力气逞能,想必这凉州灾情是你谎报了!”
这位大人已经决定打道回府,准备好好的告他一状,突然一群破衣烂衫的人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似乎终于感觉到害怕,瑟缩着就要上马车,可下一秒,灾民一哄而上,那大人发出惨烈的嚎叫,随行的两个侍从见状直接逃跑了。
那群人将马车里的东西哄抢而空,点心上的碎渣掉在地上,瞬间染成了红色。
凉州灾民现在已经饿的胃了一口吃的,什么都不顾了,大周朝的法律让他们忍饥挨饿,只有打破才能有一口吃的。
其中一灾民裹着抢夺的面饼和肉干踩着黑红的官服向着城门里走去,他只剩下一女儿相依为命。
“你说什么!”皇帝猛的从贤妃身边坐起,“死了!”
皇帝几步下来,然后又焦虑的转圈,突然转身对汪清道“朕亲自下旨安排此人,谁敢要他性命!”
大内第一总管微垂着头,拱手道“灾民”
“他们竟敢!凉州知府是干什么的,就任由这些流民犯事,这是要打朕的脸!”
汪清依旧垂着头,没有说话。这时候贤妃却看着皇帝背影眉头都皱起来了,不过后来又放松下来,她提议“不如直接先发赈灾款,等到有了银子有了粮食他们就不会为了吃的犯事”
皇帝应到这里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把这个好主意撇到一边。
汪清接到旨意下去通传,拢着袖子站在殿外,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目光盯着那被层层叠叠的群纱挡住的皇帝的身影,扯了扯嘴角。
蠢。
汪清走在深宫之中,红墙下是一片阴影,他静静地穿过,尚衣局。
“韵”
正在剪裁腰一侧的锦缎,房韵抬头,阳光穿过四扇大开的窗户,她笑了“你怎么来了”
房韵将袖子放下,拢着裙摆上前。
汪清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他靠近对方耳后,轻轻的嗅着鼻尖的清香,目光温软下来,闭上眼睛道“想出宫了”
房韵知道这人每月一次的焦虑又来了,很有义气的拍着他清瘦的肩膀,“那就出宫,你放心,我不会负你!”
汪清闷声笑了,房韵觉得对方非常的不尊重自己,将人一把推开“你笑什么!”
汪清被推开也不慌,执起对方带着薄茧的手,握住,收起笑容一脸认真道“清记得韵的誓言,若有违背,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她确实是言而有信之人,但这人真是,说话真是让人想打他!当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了这张脸!!
“韵是在后悔吗?”
“……”
“后悔也晚了”
房韵脸色铁青,感觉那一头带着自来卷的碎发都承受不住这冲天的火气。
汪清抿唇一笑,“好了不闹你了”他凑近房韵“凉州,北方以及中部偏北方的几座城现在基本上,不可挽回,最起码,他做不到”
房韵“可不是还有朝臣,那些大臣总不会让他这般糊涂吧”
汪清笑了“他要是听得进去,那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天下乱了,那么……
房韵看向汪清,后者眼里都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好吧,他开心她就开心,来自舔狗的自觉,大乱就大乱吧,到时候提前将家里人找个地方塞进去避避难,或者老二那地方也不错。
房英已经收拾细软要去二姐那里避难,倒不是说房韵和她有心灵感应,而是这孩子觉得这个婆家不太好待了她想跑。
但跑之前要跟唯一的好友道个别。
于是,等到桑榆一觉又一觉后,天边带着薄红的余晖,院子里,一张木桌一大盆面条。
“婶婶你这手艺真好,西红柿鸡蛋面酸甜开胃,面条也擀的劲道爽口”说话间,呼噜呼噜又进去一大碗。
桑榆看了眼她吃饭都不忘夸着的包“离家出走?”
“可以这么说”
“你婆家不会找你娘家麻烦?”
房英一抹嘴,“我大姐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汪清,虽然他是个太监。我二姐夫掌管清河以北的各个路线上的贪官钱财,虽然他是个土匪”
“你说,我们家会怕吗,当然了虽然我祖父不愿意提这两个他挂在嘴里的不要脸的浪荡的强抢两家民女的坏胚子,但他老人家还是知道分寸的,我们一家关键时候还是能屈能伸的”
“……”
桑榆虽然觉得头疼,但是看着人坐了会就要走,根本不放心啊“你这一个人这都快黑了你赶路能行吗”
房英在天边最后一条白线消失,邪魅一笑“我可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说罢就要表现自己飞天的技术,然后翻过墙一屁股卡在墙头……
房英卡在那也没觉得丢脸,就是纳闷“刚才是不是吃多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墙外大伯哥仰头看着自己,而他脸上还挂着自己飞散的行李的其中一件,房英大喊“色鬼!”
“扑通!”
崔景行被砸的痛哼,一边的房英将他脸上的小片片塞进包袱里,撒丫子就跑了。
桑榆本想出来看看,结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看着脸色阴沉的爬起来的崔景行,尴尬的笑了。
崔景行黑着脸跟桑榆行了一礼,很有礼貌的转身,翻身上马,一转眼也不见了。
陆母跟在身后还笑了,等到眼神不经意瞄到太后那破房子,瞬间拉着晚娘脸。
桑榆没看到身后,只是觉着房英又可能会被大伯哥拽回家里。
那就不用担心了,她拍拍手决定吃饭。
油就是正常的没有味道的清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