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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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为什么要结婚？
秋梧实在想不出理由。
洛家不是秋家，洛白也不是她，从对方的言谈举止来看，不存在被逼迫结婚的可能性。
但洛白也实在不像那种玩到一把年纪，突然想找个人感受家庭温暖的□□。
“这是我母亲遗嘱上的要求。”洛白解释着，再次点开屏幕，“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智械研发，最近我的工作遇到了瓶颈，现今机器人的各项机能都在提升，唯有思维系统停滞不前，已经妨碍到了智械的发展。”
“我记得你母亲……是这方面的专家？”秋梧回忆着教科书上的内容，洛画是人工智能研究方面的先驱。
“是。”洛白点头，“她的研究成果在去世后都归入了未科的研究院，只有一样被她封存了起来。”
“正好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是的。”
“是什么？”
“提升机器人的算力的方法，如果她的实验报告没有做假，加上这些年智械领域的进步成果，或许能够让机器人像人类一样思考”
秋梧微微吸气，她想起自己大二时曾跟着社团去参观过机器人的销毁工厂，巨大的销毁坑里时无数人形机器的残肢断臂，偶尔能看见五官残缺的头颅。
没有血肉，但依旧可怖。
它们先被拆除还能用的元件，然后被切割，最后倒进滚烫的火焰中，融成新的材料。
如果那些机器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处理它们不就等同于杀人了吗？
这种会引发严重伦理危机的研究成果，被封存才是理所应当的。
但显然洛白并不理解。
“我试图解除母亲的封存，结果得到了这份遗嘱。”洛白打开一个视频。
“小白？会想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也只有你了。”画面中的女人长得跟洛白有五分相像，但气质几乎截然相反，她一手撑着下巴，眼波流转间一派妩媚风流之态，“算啦，随便你吧，反正那些蠢材除了满嘴仁义道德的干烂事什么也不会，给她们找点麻烦也好，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视频中的女人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想要这项成果的话，就去找个看得顺眼的人结婚吧，以你的性格不会钻空子骗妈妈的对不对？如果结婚一年后你还没有改变想法，我的律师会把解除封存的方式告诉你。”
视频到此为止。
洛白关闭屏幕，看向秋梧，“情况就是这样。”
秋梧：“……你就为了这种事，要跟人结婚？”
洛白：“是的，而且我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认为结婚会改变我的想法。”
你俩真得是母女吗？
因为今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秋梧反倒较为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扯得不行的理由。
“你找我，是因为看我顺眼？”
并找到了另一个重点。
“是的，”洛白毫不遮掩地看向她，“我看了所有候选人的照片，你最符合看这项标准。”
秋梧：“……谢谢。”
她耳尖发烫，要不是初步了解了洛白的为人，她多半会以为女人在撩她。
她挺吃这种的。
两人加了微信，秋梧的微信头像是妹妹之前发给她的麦田照片，金灿灿的麦田在阳光下格外喜人。洛白的头像是一个银色的轴承，在黑暗的背景上闪着冰冷的光芒。
秋梧眼睁睁地看着洛白给她备注为“秋梧（女朋友）”。
投桃报李，秋梧只能也给洛白加了备注“洛白（女朋友）”。
她还没见过这么大道至简的情侣关系确定仪式。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往楼下走。
自己现在是不是该主动一点？
秋梧望着洛白随着步伐小幅摆动的手。
薄而不透的白色手套严丝合缝的包裹着纤细匀称的手掌。
很好牵的样子。
按照恋爱规则，自己要先征求她的同意。
洛小姐，请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不，你还没有提供可靠的体检报告。
她在心里自问自答，嘴角不住抽搐。
好神经。
“啊！”
两人刚到楼下，就听到一声尖叫，秋梧循声望去，一个机器人服务员浑身抽搐，一整盘热菜全扣在了客人身上。
客人惨叫着跳起来，服务员还在原地抖个不停，四肢摆动，嘴巴开合，重复着卡顿的机械音，“指令错误！请校正！指令错误！请校正！”
大厅里所有的客人都站了起来，有的害怕有的紧张，但没有人上前。餐厅经理，也是店里唯一的真人服务人员拿着遥控器，对着机器人一通狂按。
“怎么回事？没用啊！”她满头大汗。
“稍等，我去处理一下。”洛白回头对秋梧道。
不等秋梧回话，她快步走到机器人身边，一把抓住机器人乱挥的手，哐当一声把对方脑袋按在了桌子上。
包括秋梧在内，整个大厅里的活人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黑发黑瞳的女人面无表情，一手牢牢控制着不停挣扎的机器人，另一只手从腰侧挎着的工具袋里掏出一根状如钥匙的细长工具，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机器人的后颈。
机器人不动了，洛白反手从工具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撬开它后颈的皮肤，露出其中隐藏的处理器。
她将处理器连上自己的便携电脑，手指翻飞，一分钟后，合上电脑，将机器人恢复原样，转身面向餐厅经理，“是旧系统与导入的新指令产生了冲突，我给它更新了系统，三分钟后会自动重启，恢复正常。”
“谢谢，谢谢您。”餐厅经理擦着汗，一叠声的道谢。
“不用，但贵司未按照使用说明按时为5型人形智械更新系统，已经违反了购买时签订的合约，稍后未科的法务会联系你们。”紧接着她又转向面露不安的客人们，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穿着跟洛白同款的工服，洛白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未科的研究员，在公司产品出现问题时，只要情况不危及生命都应主动出面处理，诸位请在三天之内，将此事的检讨说明报送给自己所在的研究院负责人。”
没有一人敢反驳，连想要求情的餐厅经理都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未科的研究员们很快默不作声地退出餐厅。
秋梧注意到其中很多人都在偷瞄洛白左臂上的纹绣。
那是一个金线织就的“七”。
其他研究员左臂上从一到六都有，但没有七。
看来第七研究院的地位要比其他研究院高。
人还真是感官动物。
秋梧扶额。
就像她现在，一边担心被殃及池鱼，一边又觉得洛白还挺帅的。
“处理好了，我们走吧。”洛白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洛白问。
“不，不用，有车在等。”秋梧哪敢麻烦她，连忙指了指秋家车的方向。
“好，那我回去工作了，再见。”洛白客气地冲她点点头，坐上自己的车。
白色的跑车微鸣一声，绝尘而去。
没有一点留恋。
秋梧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来，这一个多小时的信息量太大，她光是消化都精疲力竭了。
刚爬上车，司机就将手机递给她。
电话那头是秋启故作镇定的破音，“怎么样？！”
真关心啊。
秋梧苦笑，“洛白说先谈恋爱，如果顺利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干得不错，早些回来休息。”那边的秋启如释重负。
秋梧：“不了，让王姐送我回学校吧，明天周一，早上还有课。”
“嗯，需要什么跟家里说，好好跟人家相处，别出岔子。”
“嗯，我知道的。”
自己这也算体验了一把亲女儿的待遇。
秋梧捂着头将手机还给王姐，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女朋友”发消息。
秋梧：如果秋家问咱俩的情况，能别跟她们说是我要求谈恋爱的吗？拜托拜托。
要是秋启知道她跟洛白本来能直接结婚，但是她拒绝了。
她这个现任亲女儿就要变成死女儿了。
直到下午六点，秋梧才接到洛白的回信。
洛白：刚下班，可以。
短短五个字，却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都没问为什么，大概在洛白看来，这也属于秋梧的权利。
秋梧刚靠着车窗玻璃眯了一会，现在心情精神都不错，抬手拍了一张窗外的黄昏景色，发给洛白。
云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堆叠在林立的高楼之间。
洛白：？
秋梧：给恋人分享日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过你的恋爱规则里没写，要加进去吗？
洛白一分钟没有回复，临时起意的秋梧有些惴惴。
开个玩笑，她不会生气吧？
洛白：照片。
洛白：你说的有道理，稍后我会加进去的。
照片上是一份简单的晚餐，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
秋梧：晚饭就吃这些吗？
洛白：嗯，能量已经足够了。
秋梧：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机器人欸。
洛白：那应该说电量已经足够了。
秋梧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前排王姐侧目。
她现在是真得有点喜欢洛白了，虽然跟爱情没什么关系。
洛白缺乏感情，不在乎别人的情绪，是个外冷内更冷的人。
但这个特点同时也让她极为稳定，不会歧视，不会嘲笑，不会迁怒，不会阴晴不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去伤害你，即使她随手就能将你捏死。
只要你不违背她的原则，她就是绝对安全，绝对可以信任的。
秋梧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自己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