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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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的胆小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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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蔚蓝色的天幕，几片薄云，如绸缎般缓慢浮游。
平安要背文言文，班里太吵，只好去走廊，书放在护栏上，手捂紧耳朵，隔绝噪音。
陶焉然扭头看见走廊熟悉的身影，绕到身后拍了拍她。
平安听见陶焉然俏皮的声音：“你站这干嘛？”
“这篇文我还没背熟。”平安满脸愁容，“下午老师要抽查。”
“艹！我都忘了。”陶焉然语气慌张，回教室拿书，“我和你一起背。”
现在是课间，底下有人在踢毽子玩球，平安背累了，直视前方一棵树，目光下移，瞧见从拐角走出来的两个男生。
他们没发现楼上有人，平安往前倾了倾，只想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视野。
谁承想，陶焉然大喊一声，兴奋挥手：“沈家辉！”
楼下的人意识到什么，循着声音回头。
平安下意识曲腿，想蹲下把自己藏起来，身形微晃，已经来不及，因为顺遂望了过来。
与其躲躲藏藏引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相视。
“有事？”沈家辉迎着阳光，眯了眯眼。
“没什么，想问你书背没背，要是没背，就有人陪我挨骂了。”陶焉然揶揄道，“顺便中午请我吃个饭。”
“你想得美。”沈家辉朝陶焉然竖中指，“我陪顺哥去实验楼，懒得跟你扯皮。”
顺遂穿着校服立在那，身姿挺直，一身书卷气，可能因为对话搞笑，他轻轻笑了下。
沈家辉拉走顺遂，陶焉然抱臂哼了声：“这个沈家辉，居然鄙视我，我一定要找机会让他请客，吃废他。”
平安没心思背书了：“要上课了，回吧。”
午自习平安写完作业休息，椅子哐当一声，平安惊醒，只见陶焉然站了起来，教导主任出现在她们面前。
教导主任出了名的严厉，表情严肃，哪怕什么话不说，都很有压迫感。
“等我翻你桌子吗？快点交出来！”
教导主任一嗓门把平安困意全吓跑了，陶焉然依依不舍从桌洞拿出手机。
“学校三令五申不准带手机，你们老师没说吗？！罚抄校规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好再过来拿。”
等教导主任走后，陶焉然终于敢喘气，挤出个要哭不哭的表情：“呜呜我的手机，他为什么像个幽灵似的站在后门偷看。”
校规抄完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陶焉然认为老师不会仔细检查，所以里面有几遍是求平安帮忙的。
“我的好平安，你就陪我去嘛。”陶焉然拉着平安的手撒娇，“教导主任太可怕了。”
平安没办法，只好陪她去。
陶焉然很感动：“谢谢你，明天给你带奶茶。”
到了办公室，平安在外面等。
没一会，陶焉然带着心爱的手机完好无损走出来，回教学楼看见不少女生神色匆匆。
“同学，你们去哪呀？”
“今天我们学校和国立高中有篮球比赛。”
陶焉然闻言，二话不说拉上平安挤进人潮涌动的篮球场，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想到沈家辉这学期还真加入篮球队了，我还以为他跟我吹牛呢。”陶焉然望着场上的男生，掏出手机，“我得赶紧多拍点他的丑照，叫他那天笑话我罚抄。”
平安低声提醒：“收敛点，别又被没收了。”
“没事，放心吧。”陶焉然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看球赛呢。”
平安刚看两分钟，兴致缺缺，正想跟陶焉然说自己先走，结果场上一片哗然，紧接着是裁判吹响刺耳的哨子。
观众窃窃私语，原来是二中球员传球时不知怎么回事绊倒在地。
医护人员很快提着药箱过来，检查伤势，往男生受伤处喷药，问他疼不疼。
男生说自己能坚持，结果站起来都费劲，这场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裁判也没有说是国立球员的问题，一旦放弃，那么对方躺赢。
“要我说，这比赛根本没悬念，承认吧，你们二中篮球就是打的烂。”对面黑色球服的人在挑衅。
受伤的男生算得上二中篮球队的主力，他受伤，实在不利于目前局势。
两方争执不下，让全场人都跟着焦灼起来。
此时，顺遂从观众席下来，走到男生身边：“许季，我替你。”
许季颇为赞同，赶紧脱下衣服给他：“兄弟，靠你了。”
顺遂将外套扔给班上同学，套上二中红色球衣，拍了拍朋友的肩：“一切有我，你赶紧上医院，我放学去看你。”
“好。”
替补出场，比赛继续。
“从来没见过顺遂打篮球，他能行吗？”陶焉然有些不确信。
“应该行吧。”平安虽然不知道他篮球水准，但从刚才他朋友把他当作救命稻草的架势，想必他一定可以。
顺遂上场后一直在追分，国立队本来以为临时拉来的人肯定不靠谱，没想到打个措手不及。
金色的阳光笼罩少年的身影，背部被薄汗渗透浸湿，火红的球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微分碎盖在动作间略动，随手撩了下，露出整张俊颜。
动作矫健灵活，巧妙运用身体力量与速度，篮球在他手上发挥最大作用，华丽的起跳和扣篮进网的动作，如同猎豹，招式一次比一次狠。
顺遂稳稳接过队友送来的球，躲开对方球员的阻碍，寻找突围机会，突然加快步伐，虎跳，跨步转身投篮，在空中划出漂亮弧线，篮球不偏不倚砸进筐内。
这场比赛以顺遂完美落幕，观众席掌声雷动，发出尖锐的欢呼声，好似要掀翻学校。
顺遂与队友击掌，笑意爽朗，蓝天白云下，有人把顺遂抱起来转圈，全场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靠！我真该死，竟敢怀疑顺遂。”陶焉然忍不住拿手机拍下这一幕，“他真的太全能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
沈家辉本来就崇拜顺遂，这下更是一脸痴汉样：“遂哥，我只能说你太牛了，凭一己之力拯救所有。”
顺遂忽而低下头，薄唇轻勾：“没有，是我们配合默契。”
有女生围上前给顺遂送水，怕拒绝的，把东西放下便害羞跑开了。
平安眸光微动，没再多待。
徐姩姩周六晚上来书店找平安玩，但她太忙了，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徐姩姩趴在桌上，脑袋上顶本漫画书在睡觉，平安瞧了眼好友，心中被愧疚感裹挟。
平安叫醒她：“要不你先回家吧。”
“不嘛，马上快八点了，回去我家又没人。”徐姩姩摇头，“我还想和你一块吃饭呢。”
“可是……”
“别可是了。”钱哥不知从哪冒出来，觑了眼手腕的表，“平安，你和朋友先走吧，也没多长时间了。”
“谢谢钱哥，那我明天早点来。”平安没有推脱，把漫画书放回原位。
“嗯。”
从书店出来，徐姩姩忽然说：“这家书店老板人还怪好呢。”
“确实。”平安所见略同，“虽然我只是兼职，但钱哥平时也挺照顾我。”
她们在街边找了家店吃饭，平安点了份炒河粉，徐姩姩吃米线。
“话说回来，选修课你选了什么？”徐姩姩咻了口米线，眸中盛满期待，“我选了舞蹈，说不定还会有帅哥男伴呢。”
“等等。”平安握筷的手一顿，眼神诧异，“选修课开始了？”
二中一直秉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又是临市数一数二的高中，选修课每学期都有。
“你们班没发群里吗？今早线上截止了。”徐姩姩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我忘了你没有手机，没事，系统会自动分配，你把学号告诉我，我帮你查一下。”
平安说了自己学号，徐姩姩查到后，把手机递给她看：“姐妹，你是体育类的。”
平安扫了眼手机，排球。
只上两周的课。
吃的差不多了，徐姩姩抢着要买单，平安不肯，短暂愣了下神：“你不用总考虑我，我现在都兼职了，有钱的，该我请你。”
平安其实特别倔强，自尊心强，在这种事上向来不愿占别人便宜，哪怕是从初中认识的朋友也不行。
“好好好，我错了。”徐姩姩忍不住挠了挠她下巴，语气戏谑，“姐姐养我。”
平安怕痒，嬉笑躲开。
今天轮到平安留下值日，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人。
平安抬眼凝望，看见坐在前面花坛边一道清瘦的身影。
春天昼长夜短，即使六点多，天还大亮，常青树高大繁茂，细碎的金丝折射光晕投在他身上。
顺遂好像是在等人，没有一点不耐，凝神盯着手中的书，余风一吹，树叶飘落在书上，他屈指拂开。
平安路过顺遂时，身边有阵强劲的风，侧头看去，男生已经和顺遂打闹起来。
“等多久了？我们教练找我谈话的。”
是他，前段时间篮球赛受伤的男生。
平安步伐不停，待身后响起声音，她放慢脚步，清晰地听见他们对话。
“你真不考虑加入我们篮球队？”
“不考虑。”
……
少年的声音融进春风里，地平线之上是夕阳，三人的影子在余晖下被拉扯很长。
走在前头的平安心跳加快节奏。
好想一直走下去。
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最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