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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敞开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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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开灯看了一下时间，是夜里三点多，她出了很多汗，因为吃了镇定的药物，脑子有些发沉。
她看到仁宥的房间还在亮着灯，他应该还是在通宵看书。
莫厉轻轻推开门，果然仁宥还坐在书桌前，他听到动静回过头，“你醒了？”
“你怎么还没睡？”莫厉走了进去。
“快考试了，我得抓紧温书啊。”仁宥说，他也是担心莫厉夜里有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敢睡。
莫厉过去躺在他的床上，朝他张开手臂，“过来，一起睡吧。”
看到莫厉的样子，仁宥心里的不快也一扫而光，他笑着躺在莫厉的怀里，“晚上那会我很担心你呢，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
“只要现在这样我就会好很多了。”莫厉用鼻子蹭着他的鼻子，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能和仁宥这样在一起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拿起仁宥的手亲了一下，又仔细的拿在手里欣赏着，以前确实没有特意留意过，仁宥的手指又细又长，果然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以后不能让你做饭了，得好好保护你的手。”莫厉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
“那你做的饭能吃吗？”仁宥好像开玩笑又却很认真的说，两只眼睛疑惑的看着莫厉。
“明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莫厉胸有成竹的说。
仁宥点点头，突然表情又凝重起来，“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我哪都比不上嘉豪哥，他总是给人感觉很有安全感，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什么都懂。”
“咳，你和他比什么，他就是个头大一点，说话口没遮拦一些。”莫厉说。
“比如今晚，我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或者给你吃什么药。”仁宥有些沮丧。
“他可是心理医生，这些是他的专长啊。”莫厉看出仁宥是有些吃醋，她没有戳穿，但是心里却暗爽。“这样，你明天正好和我一起去医院，我也该复查开药了。”
早上六点多，莫厉就和仁宥出发了，因为医院比较远，出来晚了又怕堵车。她知道仁宥昨天睡得太晚，于是放下座椅让他补补觉。
“仁宥，你不会开车吗？”莫厉问。
“我会啊。”仁宥回答。
“呃，从没听你说过。”莫厉觉得仁宥一直都是问什么说什么，很少主动提要求，也很少主动表达。
仁宥和莫厉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莫厉看了一眼这个无论经历了什么，仍然是一脸清纯可人，不谙世事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莫厉进去诊室，仁宥则坐在外面等她，一会，莫厉拿着检查单出来，说要去做一些检查和测试，让仁宥继续在这等待。
医生随后也从诊室出来了，他看到了仁宥，好奇的问，“你和莫厉一起来的？”
“是，医生。”仁宥站起来。
“你是她？”医生从没见他和莫厉一起来过。
“我，我是......”仁宥犹豫了一下，“我是她男朋友。”
“哦？”医生先是有些诧异，眼睛打量了一下仁宥，然后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莫厉拿着检查结果回到诊室，“您最近看起来也很憔悴啊。”莫厉看着医生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可不是嘛，我最近也焦虑呢，博士论文总是不过，在这样我都要放弃了，想想还是你们这专业好啊，我们做临床的压力太大。”确实是，医生和莫厉他们年纪差不了太多，三十多岁却已经有些谢顶了。
“外面那位是你男朋友？”医生问。
“啊？是。”这个问题问了莫厉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挺可爱的。”医生点点头。
“您今天怎么也这么八卦。”莫厉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感到莫名的喜悦。
“我还以为你和许嘉豪在一起呢。”医生说。
“呃，您还认识许嘉豪？”莫厉恍然大悟，怪不得许嘉豪那会会知道自己服药的事。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是他姐的高中同学。”医生也愣住了，好像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样。
“没有。”莫厉突然想起了六人定律，果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带不超过六个人。
“有一次他正好来找我，碰巧看到你来看病才知道的。”医生说。
”原来是这样。”
“不过他之后经常和我询问你的情况，本来我是不应该透漏病人情况的。”医生打印完病例递给莫厉，“但他和我说他是你男朋友。”
莫厉手里的病例差点掉了，但她没有接话，谢过医生后就出去了。
莫厉出了门一把搂过仁宥，“走吧，拿药去。”
“哎，在医院这么多人呢。”仁宥有些不自在的朝周围看了看。
“你都和医生说你是我男朋友了，还害什么羞啊。”莫厉死死的搂住仁宥不撒手。
回到家后莫厉接到老师的电话，让他和许嘉豪晚上来家里吃饭，老师今年快六十岁了，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因此一直把莫厉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们也把老师当成自己的长辈，也经常去探望老师，对于他们来说，老师就像是个世外高人一样，他从不提及自己的家人，也很少说自己的事，活得很随性，很潇洒，当然也很有钱。
下午莫厉提前去工作室找许嘉豪，因为他还有咨询没有结束，所以她就在会客室等他。
“莫厉老师，您不打算回来吗？”助理小鑫看到莫厉非常高兴。
“我还在考虑。”莫厉接过小鑫递过来的水，现在小鑫也开始慢慢接咨询了，之前一直作为助理和实习生，她很聪明也很爱学习。
“您要是回来，嘉豪老师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小鑫说着朝着许嘉豪的办公室望去。
从她的眼神中莫厉看出了一丝崇拜，还有一丝爱慕。
“你不会喜欢许嘉豪吧。”莫厉声音低沉且诡异，传到小鑫的耳朵里，小鑫被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看到的莫厉更加异样的笑容。
“才没有呢。”小鑫连忙解释，但脸上却是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
“这有什么，他单身你也单身。”莫厉说。
“哎呀！真没有啦。”小鑫拿着文件挡着脸赶紧走开了。
小鑫一走，莫厉又马上收起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不希望许嘉豪交女朋友，其实有时候人就算对朋友也还是会有占有欲的。
咨询室里许嘉豪的咨询还在继续，这次这个来访者因为是第一次来，因此需要了解的信息很多，而且已经表现为异常的焦虑情绪，她开始不敢出门，不敢去公共场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怀疑，去医院抽血担心护士不换针头，去公共场所担心有人涂抹血迹，坐公共座椅要反复擦拭，只要出门就要带着橡胶手套，不敢和人有身体接触，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伤口也会莫名的恐惧。
“老师，我下周还要去拔牙，但我担心给我用的工具不是一次性的，或者消毒不彻底怎么办。”这位女士仍然滔滔不绝的讲着，语速很快，手里的小动作也很多，“您说我要是非得要求医生当面给我拿出新的工具，合理吗？我要是没看到医生拆包装，能要求医生重新拆一个吗？”
“您是想让我回答合理或者不合理吗？”许嘉豪很有耐心地说，“我觉得是没有必要，因为这本不是您要担心的问题，而且大多数人都不会去理会这种事。”
“那您觉得我的要求不合理吗？”女士问。
“那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安全。那您应该自己带着工具去啊，不对，这样也还不够，你自己买的器械也不能保证完全消毒彻底，您还要全程参与生产和消毒，然后全程看护，防止掉包。”许嘉豪很认真的给来访者出主意。
“这.......”这位女士突然语塞住了。“太麻烦了吧。”
“而且您得全程盯着医生，万一给您换工具呢，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接受过手术，一定不要全麻啊，您得全程监视医生，防止用不卫生的手术器械。”许嘉豪说，“您不是要保证自己百分百安全吗？”
“我只要能看着护士拆包装就觉得百分百安全了。”女士说。
“那您不是要百分百安全啊，是要看护士拆包装啊。”许嘉豪笑笑说，“您从出生到现在，抽过多少次血，拔过多少次牙，去过多少次公共场所，您一直都是这么小心吗？”
“没有，以前没注意过这些。”女士摇摇头。
“那以前不重要，现在就重要了，现在外面就不干净了，医院也不用一次□□械了。”许嘉豪说。
“这，反正我只有这么做心里才舒服。”女士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
“其实，洁癖，强迫行为都是焦虑情绪的一种，一般都会先产生的焦虑情绪，之后才出现的强迫行为，您之前是不是为了什么事情焦虑，恐慌，又无处发泄。”
女士想了想，没有回答。
“那现在有没有做什么事情，或者处在某种环境或者看到某种东西能让您觉得愉悦，满足，踏实。”
“没有。”女士摇摇头。
“您也不用急着回答我，您回去可以想想，找一些能让自己产生满足感和愉悦感的事情，然后考虑一下到底让自己焦虑和恐慌的事情是什么？”许嘉豪边做记录边说。“如果真的做这些能让您觉得舒服，您今天就不会到这来了。”
来访者离开后，莫厉走进咨询室，许嘉豪还在整理今天的记录。
“今天辛苦了。”莫厉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日常的工作不就是这些吗？”许嘉豪虽然平时一副油腔滑调没正行的样子，但工作起来还是挺认真的，“不打算回来帮我吗？”
“看看再说吧，主要我怕拖累你。”莫厉语气里有些伤感，她只要一来到工作室，就会想起黄楚然。
“你还是对黄楚然的事情耿耿于怀啊。”许嘉豪一眼就看出莫厉的心思，“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自杀风险评估，没有及时进行危机干预。”
“莫厉老师，嘉豪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啊。”这时小鑫在门口敲了敲门说。
“好的，你早点回去吧，辛苦了。”许嘉豪说。
小鑫和莫厉打了招呼后就下班了。
“你知道小鑫喜欢你吗？”看到小鑫出了门，莫厉低声对许嘉豪说。
“我知道啊。”许嘉豪低着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好冷淡啊，别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啊。”莫厉说。
“那你怎么没考虑考虑是不是伤我的心了。”许嘉豪放下手里的笔，把记录好的档案整理好。
“怎么又扯上咱俩了。”莫厉本来微微前倾的身体又恢复到了靠着沙发背的状态。
“所以说啊，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为什么要照顾她的情绪。”许嘉豪站起来，拿起公文包，“走吗？”
“嗯。”莫厉点点头，两人一起来到车库开车。
“开你的车吧，我万一要陪老师喝点呢。”许嘉豪走到莫厉的车旁边。
“你说咱俩老这么在一块，你家仁宥会不会生气。”许嘉豪系上安全带。
“谁知道啊，他有什么话也不直说，我有时也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莫厉叹了口气。
“那你想不想看看他因为在乎你而情绪失控的样子。”许嘉豪露出邪魅的坏笑。
“你可别瞎搞啊。”莫厉警告他。
每次到老师家，他们都很感叹，毕竟在北京能住在这么个院子的人可不多见。
“你们俩可是好久没来了。”老师看到他俩瞬间喜上眉梢。“今天老师亲自给你们露一手。”
说完，老师又去后厨忙乎去了，莫厉和徐嘉豪就在院子里闲逛起来，欣赏一下院子里的花草，看看池子里的鱼，逗逗老师养的鸟。
莫厉发现以前来的时候从没打开过的一间屋子此刻正敞着门，她出于好奇走过去看看，这是一间书房，应该好久没人用过了，但家具很干净，应该是近期刚刚打扫过的。
莫厉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架钢琴，莫厉摸了一下，上面也是一尘不染的。
“老师还会弹琴吗？”莫厉问。
“没有吧，从没见老师弹过，也没见过这架钢琴。”许嘉豪回答。
莫厉继续观察着这架琴，然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许嘉豪，“咱们老师是不是姓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