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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

  •   “你都有身孕了还如此跳脱。”周锦惜无奈的坐下看着江望舒停不下来的身影,她今日因为要去大理寺还是一身男装的装扮,也算是好久不穿了,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怀念。

      江望舒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在桌边,不满道:“那才不好呢,自从有了身孕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碰,无聊死了。”

      “不说我了,你与那沈淮书看上去关系倒是颇好,怎么?患难见真情了?”江望舒可不将周锦惜当储君,还是如同以往一样调笑道。

      周锦惜一愣无奈的笑起来避开了这个话题道:“我不过还是老样子,倒是你成婚生子都不过在我外出半年内,你倒是迅速。”

      江望舒想起来这事撇撇嘴道:“还不是卫怀瑾这个榆木脑袋,若不是我将话挑明,恐怕到现在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

      “哎,越说越没谱了。”周锦惜皱着眉打断她,江望舒自在惯了,还真不知道能说出来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江望舒这才正色道:“卫怀瑾是什么人你也清楚,闷葫芦一个,什么都不说,要不是本小姐聪明,察觉到了他对本小姐的心思,他还不知道闷到什么时候。”

      周锦惜柔柔的笑了起来,像江望舒一般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揶揄道:“这成婚我便没能参加,满月宴是不是还不准备请我?”

      江望舒赶紧求饶摆手道:“错了错了,谁知道你一去这么长时间,我这帖子都写好了却没地方寄,宫外的日子应当很是逍遥吧?”

      周锦惜本就是说笑,怎么可能真跟江望舒生气,说起游历的日子她这才收敛起笑模样道:“自是比宫中逍遥。”

      “真好,若是我也能出去走走,定要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江望舒神经大条的没怎么关注道周锦惜的情绪变化,而是自顾自的憧憬着外面的世界。

      若是之前周锦惜指不定多么赞同她的选择,可是如今,她却不见得支持,如今的大平很多东西都不完善,贵族欺上瞒下很轻易便可以觉得百姓的生死,这件事情对于大平的发展有很大的阻碍。

      等周锦惜和江望舒聊到了天黑,沈淮书才和卫怀瑾商量完关于方浩的事情,“记得以后若是无聊了便多来找我玩。”江望舒在府中闷得要死,周锦惜一回宫,也算是有了个能说体己话的人。

      周锦惜笑着点点头上了马车,沈淮书朝着少卿夫妇拱了拱手便跟着周锦惜进了马车,直到马车走远,江望舒才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好了,我看储君这次回来不像从前那般了,应当没什么事。人都会成长。”卫怀瑾将江望舒揽在怀里,手掌附在江望舒的肚子上轻轻安慰道。

      周锦惜什么性子江望舒怎么能不清楚,这一路上还不定受了什么苦,如今竟然一句不提,她百般试探都被轻柔的顶了回去,若是没出什么事才怪,可是江望舒毕竟顾忌周锦惜那自尊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只能叹了口气在卫怀瑾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马车上周锦惜和沈淮书对面而坐,沈淮书看着周锦惜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想开口,自从邓乐康去世以后,周锦惜一直都是如此模样,倒也不是多么悲伤,只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神良久,沉默不语。

      “方浩也许真的不是赈灾银的幕后主使。”沈淮书侧了侧脸,他知道周锦惜一定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于是直接道。

      周锦惜这才回神,拧了拧眉毛道:“什么?”

      沈淮书叹了口气,道:“方浩没有动机,大平是什么情况,你现在比我清楚,身为贵族的方家可以很轻易的从各种地方捞财,甚至还能决定一些人的生死,像这样家庭出身的方浩没道理去贪那几十万辆白银,方家可不见得把这笔钱放在眼里。更何况时隔半年,那银子还放在唐家库房里完好无损,依照方初棠对方浩的关系,怎么可能去帮他?”

      这件事情周锦惜不是没想过,本也在怀疑阶段,可是今日沈淮书拿出的密函便让她有了几分相信。周锦惜暗自思量了片刻,提出一个想法道:“是方初棠?”

      沈淮书意外的点点头将今日和卫怀瑾聊了一天才得出的结论讲给周锦惜听道:“贪污无非是缺钱,方家唐家能来财的方式多种多样,没必要选择如此危险的方式,危机根基。除非,那银子就是等着被发现的。”

      “我不清楚方初棠与方浩之间的恩怨,但是在唐府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并不好,那么帮方浩藏脏就更加不可能了,你想想银子这事是谁说的?”沈淮书引导道。

      周锦惜突然想起:“是桑榆!怪不得,怪不得桑榆说,我会让方初棠满意,我当时还想我又有什么事情是方初棠能指望上的,原来是这事。”

      沈淮书点点头赞同道:“那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赈灾银是方初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留下的,目的是为了栽赃方浩使之拉下马。”

      知道是一回事,周锦惜还是觉得不甘心,方浩就算没有参与赈灾银一事,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么放过他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看得出来周锦惜所想的沈淮书勾了勾嘴角道:“谁说方浩一点事没有,他在位多年难道一点把柄都没有吗?”

      周锦惜眼睛亮了亮,道:“你的意思是....”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马车应声停下,东宫到了,沈淮书先行下了马车将周锦惜扶下来叮嘱道。

      周锦惜知道沈淮书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她也早已习惯为之操劳了,刚想应付过去,便感受到沈淮书手掌的温度,他竟然当着幼白和其他下人的面牵起了自己的手!

      “听话,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现在回去睡觉。”沈淮书眼中的温柔似乎要像是漫出来一般紧紧盯着周锦惜,一时间都分不清沈淮书眼中是否还有别人。

      周锦惜身体一顿面色绯红的点了点头,将原本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沈淮书这才放心回身上了马带着原本来送周锦惜的人走了。

      幼白探头看了看沈淮书已经走远,这才快走两步上前站在走周锦惜身边道:“殿下,沈将军怎么和您在一起啊,您不是去大理寺了吗?”

      周锦惜回神道:“刚好在大理寺碰上了。”

      “哦...”幼白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没再问什么,而是赶紧跟着周锦惜进了东宫。

      周锦惜刚回朝忙得很,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原本在游历期间她就向君上呈过一份折子,上面是自己在经历曹州一事以后写下的一些大平应该做出的改革,可是君上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这件事情不能再拖,周锦惜熬夜将折子写完准备在第二日重提此事。

      “恭喜殿下回朝,大平有您真是大平之福啊。”周锦惜早上来上朝,大臣们无不见了她就开始一番夸奖,周锦惜全都淡笑着接了下来。

      “哼...”不远处看着周锦惜如此得势的左都御史冷哼一声,他之前在南越被下了面子,现在正是怀恨在心的时候。

      康王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上前如同其他大臣一般笑着恭维道:“殿下平安归来就好。”

      周锦惜抬头看是康王,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储君也只有康王会拥护了,于是无奈的回道:“康伯父,别人也就算了,您怎么也打趣我?”

      康王乐呵呵的笑了两声道:“怎么能是取笑,您能孤身闯南越还连连侦破两轮大案,自然是独一份的。”

      周锦惜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君上到!”

      随着太监在一旁一声尖声宣告,原本还在私下里讨论的人顷刻间站好在两排。

      “恭迎君上。”

      君上欣慰的看着周锦惜站在殿前,点点头道:“平身,锦惜此处能处理好赈灾银一案,为民解忧理应重赏,锦惜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周锦惜不卑不亢的甩袍跪地道:“为民解忧乃是儿臣分内之事,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恳请君上过目。”说着便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了一旁的内侍。

      君上正是欣喜的时候,自然不知道周锦惜呈上来的是什么,于是疑惑的接过打开。

      “大平官员,以权谋私胆大妄为,光是曹州城汝南城城主便纵容家人鱼肉百姓,唐家桑家更是草菅人命。这还不算,徭役赋税繁重百姓交不上粮食还要被活活饿死,现在大平并不是需要开疆拓土却还在不断征兵,百姓当中留下的劳动力少之又少,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卖女求荣,朝廷内部腐朽严重,方浩方大人便是一个例子。”周锦惜掷地有声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哗然,这些话相当于触及到了所有贵族的利益,君上更是惊讶之余觉得头疼,原本觉得周锦惜游历一番有所成长能知道一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想着去改革大平。

      “这...”

      原本对周锦惜有所改观的大臣纷纷面目凝重,“简直是荒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平历年来皆是如此,殿下如此彻底的否定,难道是对君上有什么不满吗?”左都御史瞅准机会上前拱手道。

      俞太傅向来是朝堂上大臣们的主心骨,他之前沉默不语,此刻也上前一步道:“禀君上,殿下此举乃是忘祖背宗,君上,大平律法严苛是为了保证大平安全,曹州城城主一事也只是个例,并不能代表全部大平官员。”

      “俞太傅的意思是,等到全部大平官员全都变成和曹州城城主一样的时候变革才有必要进行吗?”殿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因为沈淮书一句话安静下来,只见沈淮书身穿铠甲手放在身侧的佩剑上带着身后几人从大殿外踏了进来。

      一直未曾说话的沈老将军惊讶的看着沈淮书惊呼道:“阿烨!”

      沈淮书并没有回应自己父亲的惊呼,而是继续向前走到周锦惜身边拱手行礼道:“参见君上。”

      周锦惜也同样惊讶的看着沈淮书,完全没有想到沈淮书会来,她知道想要在大平进行变革,一定会经历很多阻挠,所以早就做好准备被众臣反驳,倒是沈淮书。

      大平律法规定,一家不能有两人立于朝堂,这是先帝为了不让一家独大才定下的规矩,可是沈淮书此举无疑是逾距的。

      左都御史虽然惊讶但还是反应过来咄咄逼人道:“沈小将军与储君殿下在南越患难与共自然是帮殿下说话,可是大平早有规定,沈小将军如此不管不顾是否是对君上的大不敬?”

      君上看着殿前的一切无奈的摆摆手道:“淮书是我允许上朝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原本是怕这些人对周锦惜不利,这才私下里给了沈淮书一个特权可以佩剑进殿,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时候冲了进来。

      沈淮书看了一眼周锦惜,随后没有犹豫的让身侧侍从将一个黑匣子呈了上来道:“方浩已经认罪,并且在牢中自尽,这匣子里的便是方大人的头颅。”

      一听这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众臣纷纷大惊失色,方浩是什么位置,那可是两广总督,又子承父业来自都城老牌家族方家,可以说是在大平根深蒂固的地位,可是就是这样的人说死就死了,原本还觉得君上只是吓唬成分的人纷纷不敢吱声。

      左都御史同样也吓得不轻,看了眼那匣子随后缩了缩脖子终究没再说什么。

      君上虽然将此事交给周锦惜全权负责,可是没想到竟然直接将人弄死了,不过事已至此君上也知道依照周锦惜的性子,方浩难逃一死,于是也只能摆摆手道:“按照大平律法来吧。”

      沈淮书恭恭敬敬的拱手领命下去了,临下去之前还倨傲的睨了左都御史一眼,要不说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不一样,左都御史还真回避了眼神,不敢再强出头。

      经过此事一闹,原本周锦惜的话题便被轻易带过,君上有意不再提起就是给周锦惜找了个台阶,周锦惜虽然还想再说,可是心里知道现在群臣不找事是因为方才沈淮书给自己撑腰,可是之后自己要是再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于是只能暗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下朝后,周锦惜深深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往外面走,原本知道想变革难,只是没想到这么难,现在不但将话说了出去,还没有丝毫结果。

      “殿下留步,君上有请。”太监看着周锦惜往下走的身影上前叫住,周锦惜这才回头停住,其实君上不找她她也要找君上的,只是没想到父亲竟然现在就要找自己。

      周锦惜强勾了勾嘴角抿了抿唇回话道:“劳烦公公带路。”

      等周锦惜被带到书房里的时候,沈老将军已经坐在紫宸殿的椅子上兴高采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君上就那么无奈的看着他听他说话。周锦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

      “锦惜来了。”君上一抬头便看到周锦惜仪表堂堂的站在殿前无人宣,正色的打断沈将军的口沫横飞道。

      周锦惜回了回神深吸一口气恭敬行礼道:“父亲。”

      这边还没等君上说什么,沈老将军一拍大腿道:“我就说锦惜是个不错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老子早就看那些虚伪至极的文臣不顺眼了,你倒是好打起了太极。锦惜,你放心,伯父第一个支持你变法。”

      沈将军豪迈不拘小节的话令周锦惜频频惊讶,之前看大殿上沈伯父没有开口,还以为他也是站在父亲那边的,没想到竟然是支持的。周锦惜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了。

      君上本来想敲打一下周锦惜,让她行事再稳重些,被沈老将军这么一搅和,这下说什么都不够威仪了,于是道:“你能在游历中成长,看到朝中的问题是好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不顾头尾的直言不讳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为何不提早与我商议呢?”

      周锦惜一愣,此事确实是她心急了,她自顾自的以为,如果私下里被父亲回绝那么就相当于此事不能再推进,如果在大殿上提起,依照父亲的性格便不会立马回绝,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看周锦惜沉默不语,沈将军这才开口道:“锦惜毕竟还小,就算在民间成长一番,那也不是立刻就能成神不是?不过锦惜,此事你确实冲动了,我在汝南跟你说的话,你父亲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咱们尚不明确敌人是谁,你如此落人把柄,可算是自送前程。”

      周锦惜受教的点点头,也就算是意识到自己问题,看着比走之前还闷的周锦惜,君上不明白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个闷葫芦,便道:“淮书说你在南越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我知道淮书是有意维护你,不过你这次确实做得好。只要以后做事之前多与我商量即可,变法一事还需要循序渐进。”

      周锦惜惊讶的看着君上,失声道:“您的意思是,同意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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