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拼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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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复印出来的各科优秀答题卡被粘贴在教学楼一楼展示栏，何露在下午的大课间跟着她现在的同桌一起去了。
展示出来答题卡上有红笔修改的痕迹，答题卡右上角有人工批阅出来的分数，语文答题卡的作文那一面也被展示了出来，大部门科目都有两份优秀答题卡，属于纪茝的那一份答题卡的作业那页上红笔标出的得分显示得分是五十四。
上午语文课下课后何露得到了语文老师给的全班语文成绩小题分，何露以一百二十五的分数甩开班上第二名一百零五二十分，作文分数扔在里头更是一骑绝尘，五十五。·
课后何露也被自家语文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刚刚上课之前这次负责改作文的老师找到我和我说她都不忍心扣你这五分，实在是因为你这字太丑了，你高考前这两年给我好好练字听到没，也不要写得太好看，起码练到能看行不？”
何露已经听了太多次类似的话了，这些话可能就是出于一个语文老师的本能，于是何露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过。
何露现在更沉迷于算某个人这次的月考总成绩，纪茝这人是真的有点逆天，主科和文科的优秀答题卡里都有纪茝的一份，各科另外一份的主人则都是飘忽不定的，鲜少有人能有两科的优秀答题卡都被展示出来了。
何露从展示栏的这头走到那头，语文123，数学148，英语，142，历史90，政治90，地理94，文综加起来一共274，总分687。
何露目前还不知道她的总成绩在年级处于什么位次，她是转学后才申请转为艺术生，在之前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算在拔尖那一拨的，现在她在班里的成绩她估摸着也是一骑绝尘，只是摸不清她在年级里会是怎样的排名。
可是目前展示出来的优秀答题卡除了语文，在分数上都对何露的单科展现出了碾压的趋势。
这就……就真的很吓人了。
何露扫了一眼文综答题卡的历史卷，错了一个选择，大题扣了一分，几篇论述的小作文都是满分，何露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全国有名的学校的含金量。
何露也在这一刻对纪茝有了十分生动的好奇心，漂亮精致是纪茝的外貌标签，成绩格外优秀突出也是纪茝在学校里的标签，温柔体贴是作为青梅的江璃给出来的标签，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眼里的何露，又是何种模样呢？
何露看向一旁对优秀答题卡已经适应良好的同桌，她同桌是个排球生，一米八的个子，剃了个板寸，右边耳朵上是闪亮整齐一排的耳骨钉，第一眼看到就会觉得对方会是个帅气的男孩子。
何露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也没判断出对方到底是男是女，但是她注意到对方没有喉结，声音听上去也是正常的女声。
回去的路上何露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认识纪茝吗？”
崔玟沉默片刻看向何露：“我觉得我们年级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不过你刚转学过来不知道也正常。”
何露自己作为曾经高中的焦点人物，对这种角色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但全年级都认识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崔玟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不可置信：“月考后的升旗的讲话一般都是纪茝，年末有奖学金，特等奖去年我们年级只有她一个，而且优秀答题卡总是展示她的，她一直都是我们年级第一，全年级都认识她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而且……”
何露安静地等着她的后文。
文科应该是没有什么竞赛的吧，她知道她以前的学校竞赛拿了奖升旗仪式也是要全校表扬的。
结果崔玟来了一句：“我还追过她呢。”
何露缓缓抬起头看向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的她的同桌，着实被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嘶，你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之前中考成绩还不错，和纪茝一个班，坐过同桌，当时追过她一段时间，”崔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别说我，我们学校追过纪茝的人不少。”
何露在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陶源的男女比例，虽然陶源作为文科重点高中，但陶男生确实是少得有点可怜了，像何露班上男生就零星分布在教室的每个角落，这四个男生和国宝一样混在一个班的女生里也一眼看不出来。
何露在前一个月和班上人的交集其实很少，陶源里几乎全都是女生，而她班上又几乎全都是艺术生，这就导致她们班的小团体非常强悍，初来乍到的何露在班上没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她同桌勉强算一个。
“我们班有好几对情侣你发现了吗？”崔玟紧接着开口。
还好几对情侣，不能她班上的男生都谈对象了吧？何露忍不住多看了崔玟好几眼，之前她没和崔玟有过深度交流，没想到崔玟真挺会说话的，说话不会过于直白但是能懂的都懂。
何露一直都是对任何事物接受良好的这样的一个人，学校女生浓度这么高，内部消化而已，问题不大。
崔玟看着何露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根本没发现：“你要是下课少趴在桌子上就能发现了，不过我们班上这几对应该有不少都是以前谈过男朋友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被她们这些人勾勾手指就勾过去了。”
何露接受到崔玟发出来了的信号了，但是她还是有些无语，她的表达相对于崔玟会更明白一些：“先不说她们到底能不能钓到我，我像是会和女生谈恋爱的么？”
崔玟摊开手：“谁知道呢？你不能说得这么死，我们学校的漂亮姐姐真挺多的，你看不出来么？班上现在好几个女生都对你有意思，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何露在此之前完全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纪茝歪到了自己身上，她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那你当初是怎么确定你喜欢女生的？”
崔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一样的啊，你怎么确定你喜欢的就是女生？喜欢对不同的性别也是一样的啊，难道会因为你喜欢的对象不同感觉就不一样吗？当初我追纪茝就是因为我觉得她长的好看成绩还好，我又特别喜欢她那样的性格，我就追她了。”
何露发现她同桌竟然这么看得开，果然这就是艺体生么：“她性格怎么样？”
“学校那么多人都追过她，她都没答应，但是至少没有人光明正大说过她的不好。她的性格挺难靠近的吧，但是也不会特别不近人情，就属于距离感恰到好处又有点让人抓耳挠腮的那种。”崔玟一个体育生的形容词还挺精准，可见中考成绩不错真不是吹的。
“你不会喜欢她吧？你突然今天问我认不认识纪茝干嘛？想追她？”崔玟停顿了半晌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开口道，“纪茝不好追，你就算要追也得先挑个简单下手的吧？不如直接从我们班主任女生里对你有意思的挑。对了，纪茝当初是以全市中考第一的成绩来的我们学校，其实她可以去市里最好的高中的，我们学校处于县区，我觉得她来我们学校总不能是因为我们学校开学典礼上给她发的那一万块钱的奖学金吧？”
何露感觉她现在像是一个拼拼图的人，只不过那些拼图的碎片散落在不同的人手里，需要她把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来，然后辨认出这些碎片是否真的属于她面前的这副面板，位置是否错乱。
只不过她现在似乎找到了她在拼的拼图的最重要的那一块，而最重要的这一块拼图名字叫江璃。
何露刚进教室，就被班上的文体委员给找上了：“何露，你会打排球嘛？”
文体委员是播音主持专业的，个子小小的平日里也都是漂漂亮亮的，从头发丝到鞋都是精致的，像是喜欢粉色和蓝色这样淡淡的但是暖暖的明亮的颜色。
今天她头上别了一个大大的浅蓝色绸缎的蝴蝶结发卡，辫子上的小皮筋也是蓝色或者粉色的，她手腕上也套着蓝粉色的皮筋和玻璃珠手串，上半身是白底的蓝粉色渐变T恤，下半身是粉色工装裤，脚上踩了双天蓝色的宽厚底板鞋。
何露从记忆里翻找了半天才把文体委员和面前的人对上：“不太会。”
站在她身后的崔玟却突然来了句：“不太会我教你啊。”
栗玖听了之后朝何露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对呀对呀，崔玟是排球生哎，她排球打得可好了，她可以教你的。这不是第一次月考完了嘛，我们学校第一次月考之后会组织一场排球比赛，排球比赛之后才会是运动会，运动会后面接着期中考试，期中考试之后是篮球比赛。”
何露对陶源中学又有了新的认识，上个月的时候陶源已经举办过以班级为单位的跳长绳比赛了，只不过当初的长绳比赛和省内的一个画画比赛起了冲突，她也就没参加。
何露是会打排球的，水平其实也还不错，以前在队伍里都是打的主攻手的位置，但是打排球这玩意也是需要团队配合的，主攻手实力再高二传或者自由人水平不高的话主攻这个位置不尴不尬的很难出彩。
“我们班还差几个人？”何露笑着指了指崔玟，“我们这儿不还有个实力派吗，我上去的话也纯粹是去凑数的。”
“上场的话是六个人，一个主攻，两个副攻，两个二传，一个接应自由人，但是队伍要报八个人，要有两个替补位。目前我们班报名的有六个，崔玟我当然已经给算上了，”栗玖朝何露轻轻眨眨眼，嗓音也是甜软甜软的，“不是很会打也没关系的，可以一边打一边进步嘛，请崔玟有空手把手教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很不讲人情味了，何露接过栗玖递过来的报名表，然后在替补那一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座位何露默默地看向她这位明明情商很高的同桌。
崔玟接收到了何露的信号但还是忍不住笑场：“看我干嘛？哎，我之前刚和你做同桌的时候以为你是很好拿捏的性格哎，相处久了我才发现你这人和个冰块似的，性格很特别。”
何露不可置否：“我性格不好吗？”
崔玟“啧”了一声：“也不能说你这样性格不好吧，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看我们班文体委员不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吗？”
何露瞟了崔玟一眼，崔玟拍了拍手：“对，就是这个表情，你这个表情可有意思了，有一种女王君临天下的感觉，真挺带感的，你要知道我们这样的很多时候就吃你这一款……”
何露反手就把桌上摆着的她帮崔玟仔细分析过的语文答题卡拍到对方身上：“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