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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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似乎是云层遮蔽了天空，整个天地并没有什么色彩，只是腾起大片大片的灰白色的雾，搭配上面前场景的黑白版布局，倒显得应景。是阴天，微微有些冷，他正了正领口
方格并不常来这样有些荒凉的郊外，树枝还处在一种干枯的境界，没有抽出新芽，地上是有些发黄的草，歪歪的倒着，趴着，缩在一起。天地是灰的，原上无数的墓碑也是灰的，就连碑旁的花也落灰了，干枯了，还没有人来换。这里不同任何城镇，四周被林立的高楼包围，从空中看的话，这片墓地应是在众多楼房工厂中凹了下去，并显出不同于他们的静穆，尤其是阴雨天。这样倒像盆地，方格想，可这一片却是平原。
这一场是莹?克父亲的葬礼，沿途摆了些花，人们身着正装，庄严地肃立着，有些人闭着眼睛，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随行的人较多，但算不上浩荡。他环顾了一圈，站在台下等待葬礼开始。距离上一次疫病爆发好像过了很久，人们恐惧的神经应该确实是放下了，疫病却还并没有消失，它没有像以往的其他疫病那样，很快找到对应的治疗方法，只是暂时的淡出了视野。但不论是棘手程度或是致死率，都是前所未有的，并且它们会持续变异，这样来说，未来还是个完全不定的数目
方格看到克莹站在台上，神情略有悲痛，金色头发上别着黑纱，闭着眼祈祷着什么，旁边是管家在主持着下葬仪式。克莹的父亲——世界上那些大富人之一，手下掌管的业务地域范围都很广，人生可以说是十分成功。家业庞大，但只有一个女儿克莹。于前不久病逝。方格不知道克莹此时怎样想，但凭借这两人关系来看，她应该也很怀念这个爱她的父亲，她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了，童年时所有的培养克莹都记在心里，也和他提起过。克莹的领导能力很出众，应也是少不了她父亲的指导的
后来的路上天下起了小雨，周围多了细碎的雨声，雨把人覆盖了薄薄一层，小水滴散在人们身上，是很密，但不至于淋湿，就像一根根银白丝线挂着。人们排起了长队，队中似乎有几个熟面孔，方格随着人流放下手中的花。没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但是这里连自动灯都没有，主人急急忙忙跑着出来挂灯，被克莹婉拒了，她也说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说着拨了拨蓬松的金色短发，甩掉了水珠，交代了明天的后续安排。
人群稀落的散开了
小雨大雾，太有气氛了，简直应该在预报上写上大字“今日宜举行葬礼”方格想。他对克莹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多的是一种敬畏，疏远。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工作关系，连他的下属也和自己没接触过，来这里或许只是因为克莹。方格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感叹天气变化的突然。忆及第一次疫病爆发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的日子，快到春季，但那时似乎比现在热得多，人们预言高温将杀死病毒，但真实的死亡把人们拉回现实。已经过去了多久，得有好十几年了吧？记得刚开始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孩儿，又无依无靠，所幸遇到了克莹，她需要这样一个人，于是自己才免于死在并不寒冷的春天的开端。
想到这里，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克莹需要他干什么？苦力的话，克莹应该有的是才对，而且为什么交给他比较重要的职务？....窗外吹进一溜寒风，把他拉了回来，方格瞥见显示器上新的消息，貌似是克莹发来的
“嗯，几天之后，我恐怕很难出面了，外部之类需要你来代替，明白吗？”
“我知道你要问，但我自有我的安排，好吗？”
“之后我会安排你的工作地点，与如今可能略有不同，但希望你能适应”
还没有那么快的开启第二天，方格简单的回复了克莹，整个人缩到床上去。关了灯，窗外的光又映进来。克莹的父亲死了，她一个人合法的继承了所有席位，接下来会不会有危险....仇人寻仇什么的，最好没有，方格想，不然他又得多一件麻烦事①。方格之前的主要工作是外探，并且常有和国际部的人打交道的情况，那里的人说话总扑朔迷离，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说了，但又什么都没说。级别越高，这样的人就越多，少有正常说话的。虽说克莹可能也有业务在那边，方方格还是不怎么想和国际部的人交流，比起这个，他倒更宁愿留在基地里训练防御技能，哪怕他并不喜欢那样的训练。
不过如此看来，克莹所接手的、她原先就有的各种业务，恐怕用上手脚也数不过来，或者说甚至显露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像他这样的隐秘外探也应是数不胜数....
方格的思绪随着窗外树叶沙沙的声音逐渐搅到一起，混乱起来，什么人与事都是一团乱麻，当最后一缕风透过窗户缝隙时，方格在梦里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望无际的天，绿地蔓延到天边去，一条小溪穿过草地，它使得整个场景更加梦幻。方格面前的人颤抖着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这个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外面又披着一层衬衫，长发遮住了脸，看不出男女，但对于方格来说似乎很熟悉。
这个人猛的抬起头来，透过黑色长发的是发着血光的眼睛，方格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甩开搭着他肩膀的手。面前的人竟诡异的发笑起来，背后冒出了大片竖直的三角片鳞甲
“方格！”
梦里的人这么吼他，他猛地坐了起来，空气中全是冷的，寒气进到人骨子里，刺激着他迅速清醒。
这个人应该只存在于有些遥远的疫病中期②而已，他是最先接触到变异体病毒的那一批，不知后来有没有根治。方格记忆中涌现出白色的病房，他还嘲笑对方留长发，不知道是为了遮什么，这时对方就会反过来嘲笑他的名字有多么古怪，于是他恼羞成怒去扯对方头发，结果自己的头发也被揪住了，两个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些记忆好像藏的很深，但是确实是被放在箱子里面的，一打开就清晰可见。
这个他儿时的朋友——他的名字还没冒出头就被掐断了。疫病会结束的，自己必须好好过完这一辈子，而现在的任务是等待克莹派发的新工作，不对吗？
①方格担任的是克莹身边比较近的侍卫助手那一类，但是他之前几乎没有受到过教育，是来到这里才进行各种的训练，方格虽然学得非常快，但是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和其他的人比。方格非常感激克莹，因此他认为克莹的麻烦事就是自己的麻烦事，自己一定要，而且一定会去解决
②疫病中期：这里是方格的理解，他认为现在的疫情已经开始缓解，所以这个病毒会很快被攻破。他前文中对于病毒的分析只是一些猜测，他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并且这个朋友没有治好死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