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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杀？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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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一辆马车绝尘急行在林中小路上，驾着马车的少年，扬着马鞭意气风发，墨色的护腕和束腰扎的他十分干练。
“师父，我觉得驭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少年和车内的人得意的炫耀着，只是话刚说话其中一匹马突然撂了下蹄子，整个马车随之猛然一晃，好在车内的人迅速探出半个身子，修长的手搭在缰绳上，马儿们这才继续整步稳行。
云翊惊慌之后涩然一笑，清雨微凉的发丝垂在侧面，略寒的气息扑着他的耳垂，“师父……”
“做事要用心，得意不忘形，盈余不愧心。”清雨高冷的身姿说出的话还是很温柔。
云翊认真的点了点头，从清雨的手里接过缰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别人驾马车十分有趣，没想到还是个细心活。”
“万事都需尝试，用心皆可。”清雨拍了拍云翊的肩膀，侧身回到车内。
云翊轻扬马鞭收敛了方才的肆意，马车平稳的顺着小路前行着。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进入一段密林内后，一个老妇惊慌的求救声从路边的林子里传出，马车上的云翊立刻松了缰绳跃下马车，顺着声音迅速隐入路边灌木丛。
马儿们因为失去了掌控，纷乱的踩着蹄子引得车身晃动，车内的清雨在星光点点中闪身至车驾前单手拉住了缰绳，马车才平稳下来，清雨望了望云翊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云翊只身前往，在密林中小跑了一段路后，才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蒙面贼人正扯着一位老妇人的包袱往密林中拖去，而老妇人护着包袱死活不松手，拉扯间贼人不耐烦的一脚踹翻了老妇人，而后抽出大刀就要对着老妇人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的一声。一把整锻的流体蝴蝶刺刀，极速旋转着划破空气，力量之大速度之快，震的那贼人吃痛的丢下手里的刀，捂着手直直后退了几步。
“何…何人！”贼人气急败坏的朝着四周怒吼着。
蝴蝶刺刀飞弹回旋，划破空中落叶回到云翊的手中，他撩开遮在面前的枝杈面露不屑的现身走上前去。
见到来者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贼人哼哧的冷笑一声，甩了甩略麻的手捡起大刀，在云翊的面前比划着并恶狠狠的吼道：“小毛孩子不要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我师父说过，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云翊毫无畏惧持着蝴蝶刺刀双手环胸说道，“劝你干点正事，别只会欺负老弱妇孺。”
“呸，狗屁的师父！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敢教训你爷爷我！”那贼人狠狠啐了一口，举着刀就大步的朝云翊砍来。听到这贼人如此粗鲁的回应后，云翊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杀意，在大刀砍下之际轻轻侧身便躲过了，而后一脚踩住落地的刀身，借力跃起一个回旋正蹬踹的那贼人瞬间口吐鲜血，退了老远跌倒在地。
还未等那贼人扶刀起身，只听嗖的一声，蝴蝶刺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极快的穿过贼人的胸膛，冲破鲜血的迸发回到云翊的手中，刀身刀刃却没有沾带一丝血迹。
“啊！”那老妇人一直缩在一旁，温热的血溅到脸上，把她吓得吱哇乱叫往密林外爬去。
云翊并未在意，只将刺刀收回腰间，看着那个没了呼吸的尸体，冷冷的低喃道：“也配提我师父。”
啸风掠过惊叫不止，清雨嗅到空气中夹杂着的一丝血腥气息，眼见着一个老妇人从林中踉踉跄跄的爬了出来，清雨快步走过去，这才清楚的看见她面上的血迹。
“老夫人不必惊慌，发生何事了？”清雨停在了老妇人一步之外的距离，俯身问道。
“杀…杀人了！杀人了！”老妇人的手颤抖着指了指林子的方向，话已经说不清了。清雨起身望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微微蹙眉后叹了口气，走进密林中。
林叶交织，勾勒着清雨丝丝银发，随着脚步的靠近，血腥味越来越重，走到源头处竟看见云翊正拖着一具尸体往一个土坑里扔。
“云儿！你在做什么！”清雨瞳孔微振，赶忙上前制止道。
云翊转身看见微怒的清雨，立马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抢劫还想杀人，我就先下手为强，我想着他横尸在此会吓到路人，所以好心将他埋了。”
清雨愣了一下，略微语塞道：“那你驱赶或者抓他去官府即可。”
云翊正要张口解释，却见清雨叹息间缓缓合上眼，单手莲花状竖于胸前，静谧的吟诵安抚了四周空气中的血腥侵袭，尸体渐渐浮现出一缕幽绿的暗光，而后被银光点点簇拥着回归平静。
云翊搓了搓手有点不满的抱怨道：“师父何须为这种人耗费灵力送以往生。”
“他虽作恶，却也只是普通的凡间生灵，若我能送他来世成个善人，赎了此世的罪孽也是积攒功德。”清雨睁开双目看着云翊双手满是泥泞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素帕，走上前轻轻擦了擦云翊手上的泥渍，继续说道：“六界之中作恶之人何其多，有时候杀戮不一定是最好的断绝之策。”
“师父，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杀人了。”云翊细细盯着清雨那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银蝶的双翅扑在那张温柔的眸子上。
“为师只想告诉你，救人不必非要杀人。”
“那如果只有杀了他才能救人呢！？”云翊急忙追问道。
清雨放下他的手，沉思了良久才说道：“立场不同所以难以决断，就比如今天的这个人，于我们而言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对于他的家人而言他只是儿子父亲或者丈夫。”
“可他还是个坏人，这不是他可以不受惩戒的理由。”云翊声势铿锵的说道。
见到云翊认真的样子，清雨冷峻的面上好似冰山融化般淡然一笑，抚了抚云翊的发冠，“云儿说得对，可若是杀一个好人才能救另一人该如何呢？”
“救我想救的，杀一人又何妨。”云翊小声的嘀咕。
清雨面色略显沉重，所有的力气从手掌融到了心里，无言之下微微叹了口气，“这世间熟善熟恶没有界定，有时候遵循这世间的规则也是一种修行。”
“师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听着就是咯。”云翊有些嗔怪的回道，他还是觉得清雨过于心软和纠结，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在旁人看来清雨是个颇有距离感的人，但他的内心十分柔软和善，而这样发呢最容易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云翊暗暗的握紧了腰间的刺刀，他不会让任何人有利用师父善心的机会。
“走吧，那位老夫人受了惊吓，你行事还是要柔和些。”清雨挥了挥衣袖踏步离去。
云翊跟着清雨回到小路上，马车停在不远处，而那位受惊吓的老妇人已经晕在路中间了，清雨只能让云翊将老妇人扶上马车，他身上寒气实在重，为避免旁人的不适所以不愿意与人过多接触。
马车上，老妇人醒来后，清雨给她递了些吃食饮水，安抚着她情绪，只说二人是游历的师徒，也代云翊方才的行为吓到她而表示道歉。老妇人也不是不明是非，跪着感谢车外驭马的云翊救命之恩。
云翊将马车引到一处路边茶摊，扶着老妇人下车，坐在简易的茶棚下问起了话。
“老夫人要去哪，我和我师父可以送你一程。”云翊一边问着一边将亲自滤了几遍的茶递到清雨手中。
老妇人面露哀色，干瘪的嘴颤抖着说：“我找我的孙女，她去南安寺祈福就一去未归失踪了，我一路寻来都没消息。”
“南安寺？”云翊瞟了一眼清雨后继续转头问道：“那您的孙女长什么样？我们可以帮您一起找找。”
“我孙女叫阿芙，这里有颗痣。”老妇人颤巍着手指了指鼻头，老泪纵横的说道：“我就这一个孙女相依为命，她若出事了，我就算死了也无颜见她爹娘。”
“我们向来助人为善，我和我师父吃了茶就去那个什么南安寺找您孙女。”云翊学着清雨的口吻安慰着。
清雨抿了一口茶，瞥见云翊抱着茶杯望着他，嘴角还挂着调皮后的坏笑。
“云儿，你往后每日诵读五修心经两遍，修慈爱、悲悯、共情、嫉恶、纯善之心。”
“啊！？”
“四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