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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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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门口，姜小满紧紧攥着黎伊诗的手指，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工作人员手中的印章。"啪"的一声轻响，印章落下，六岁的小女孩正式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
"现在要叫妈妈了吗？"小满仰头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拽着姜纤妍的西装下摆。阳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蛋上，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那睫毛的形状，与姜纤妍一模一样。
黎伊诗蹲下身与她平视："你可以继续叫我伊诗阿姨，或者..."
"妈妈。"小满突然说，然后飞快地躲到姜纤妍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姜纤妍僵在原地。这个在谈判桌上从不失态的女强人，此刻因为一个称呼红了眼眶。她缓慢地转身，生怕动作太大会吓跑这个敏感的孩子："那...我是什么？"
小满思考了很久，突然伸手碰了碰姜纤妍的名牌胸针："姜总！"她得意地宣布，显然在孤儿院就记住了这个称呼。
黎伊诗笑出声，姜纤妍却认真地说："在家可以叫妈咪。"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小满犹豫片刻，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大小悬殊的两只手，在阳光下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组合。
回家的车上，小满趴在车窗边，看着城市街景飞速后退。"妈咪，"她突然转头，"我们家也有书吗？像伊诗阿姨写的那种？"
"有整整一书房。"姜纤妍柔声回答，从后视镜里与黎伊诗交换了一个眼神——小满在孤儿院时就痴迷黎伊诗的作品，这也是她们与这个孩子结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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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黎伊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团温热钻进她和姜纤妍中间。
"又做噩梦了？"她含糊地问，习惯性地张开手臂。小满像只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她怀里，浑身发抖。
姜纤妍立刻清醒，打开床头灯。灯光下，小满的眼泪在脸上闪着光。"我梦见...梦见他们把我送回去..."她抽噎着说。
"不会的。"姜纤妍斩钉截铁，"法律文件都签好了。"她开始列举各种法律条款和保障措施，语气越来越像在开董事会。
小满的哭声更大了。黎伊诗悄悄踢了姜纤妍一下，摇摇头。她把孩子搂得更紧，哼起一首没有歌词的摇篮曲。渐渐地，小满的呼吸平稳下来。
"你不该给她虚假安慰。"回到床上后，姜纤妍压低声音，"应该让她明白法律——"
"妍妍，"黎伊诗打断她，"她六岁，需要的不是法律条款，而是安全感。"她轻抚姜纤妍紧绷的后背，"就像当年的你。"
姜纤妍沉默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许久，她轻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母亲...我连榜样都没有。"
黎伊诗吻了吻她的眉心："只要让她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在，就够了。"
次日清晨，她们发现小满不知何时又溜回了自己房间，床上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只有枕头上的一小片泪痕，证明昨晚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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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通知单在餐桌上放了三天。姜纤妍每次看到都会皱眉，然后悄悄用文件盖住。
"你要是忙，我去就行。"黎伊诗递给她一杯咖啡。
姜纤妍摇头："我去。"她顿了顿，"只是...没经验。"
家长会当天，姜纤妍提前两小时结束会议，换上最朴素的衬衫和西裤。当她出现在向日葵幼儿园门口时，其他家长惊讶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后背烧出洞来。
"姜总？！"小满同班孩子的父亲差点打翻咖啡，"您孩子也在这里？"
姜纤妍僵硬地点头。教室墙上贴满孩子们的作品，她一眼就认出了小满的画——歪歪扭扭的三个人，旁边写着"我de家"。那个"家"字写得特别大，最后一笔还描了好几遍，像是要用力确认什么。
手工环节，老师发给每位家长一张彩纸。"今天我们学折小兔子。"老师微笑着说。
姜纤妍的手指在纸面上笨拙地移动。商场上的杀伐决断，在这里毫无用处。她折出的兔子耳朵一长一短，歪歪扭扭地趴在桌上。旁边妈妈们精巧的作品让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姜小满家长，"老师突然在她身边蹲下，"小满说您很会讲故事？要不要给孩子们讲讲？"
二十双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姜纤妍的喉咙发紧，突然想起黎伊诗教她的呼吸法。深吸一口气后，她开始讲《小王子》——这是小满最近每晚都要听的故事。
渐渐地，她的声音变得流畅。当讲到"驯养"那段时，她看见教室后门有个熟悉的身影——黎伊诗不知何时来了，怀里抱着睡眼惺忪的小满，冲她竖起大拇指。
放学时，小满一手拉着黎伊诗，一手举着那只歪耳朵纸兔子，骄傲得像举着奖杯："妈咪折的！"
姜纤妍蹲下身，第一次主动在公共场合拥抱了这个孩子。小满身上有阳光和蜡笔的味道，让她想起自己从未有过的童年。
"明天还来吗？"小满小声问。
"嗯。"姜纤妍承诺，"每天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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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母第一次见到小满，是在幼儿园的秋季运动会上。她戴着墨镜和丝巾，躲在家长席最后一排。但小满似乎有雷达，比赛一结束就径直跑到她面前。
"您是我妈咪的妈妈吗？"小满仰着脸问，"您和她有一样的香水味。"
姜母的墨镜滑到鼻尖。她手忙脚乱地扶正眼镜，却对上小满澄澈的眼睛——那双眼睛，简直和姜纤妍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
"妈咪的照片里，您总是穿蓝色。"小满得意地展示自己的蓝色发卡，"我最喜欢蓝色了！"
姜母的手微微发抖。她从小皮包里掏出一块瑞士巧克力："给你的...小礼物。"
小满接过巧克力，突然踮脚亲了姜母的脸颊："谢谢奶奶！"然后转身跑向正在参加亲子比赛的黎伊诗和姜纤妍。
姜母呆立在原地，手指轻触被亲过的地方。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赛场边，正为姜纤妍绑着腿的三人两足比赛加油。
那天晚上，姜家的家庭群里突然多了一张照片——姜母和小满在吃冰淇淋，两人嘴角都沾着奶油。配文是：「奶奶说下周带我去迪士尼！」
姜纤妍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动作。黎伊诗从背后抱住她："怎么了？"
"我母亲...从来不允许我吃街边冰淇淋。"姜纤妍的声音有些哑，"说不够卫生。"
黎伊诗吻了吻她的发顶："隔代亲嘛。"
窗外，小满正在花园里追着她们收养的橘猫跑，笑声银铃般清脆。姜纤妍突然说："我想请半年假。"
"嗯？"
"陪小满适应新家。"姜纤妍转身面对黎伊诗，"公司没有我也能运转，但她...需要我。"
黎伊诗望进她的眼睛，看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在图书馆为她停留的女孩——那个愿意为爱重新学习成长的灵魂。
"好。"她简单地说，然后补充，"不过你可能需要先学习怎么对付不肯睡觉的六岁小孩。"
姜纤妍笑着吻住她。夕阳西下，花园里的小满抱起橘猫，透过落地窗看着两个妈妈亲吻的样子，悄悄对猫耳朵说："我们家最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