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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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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弈回到舞台的等待区，坐到了韩哲身边。
没有人提前安排，也不是故意为之做给观众看，只是因为韩哲身边恰好有个空位，坐在这里才是自然而然的，避开了反而显得刻意。
韩哲在他走到身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个有点揶揄的表情。
邱弈不用揣摩就马上看懂了，他迄今为止，大概只有这篇稿子最符合韩哲老师的脱口秀哲学。
邱弈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韩哲这种在台上有什么说什么的方式确实很过瘾，像是一种不带“妆”的表演，不必费尽心思地去思考运用哪种技巧才能讨好观众，只需要真实地表达自己就够了。
而真诚，永远比虚假要来得爽。
邱弈坐在不怎么舒服的座位上，突然心血来潮，关了麦问韩哲：“诶，你要不要签我们公司？”
韩哲有点意外地转过头看他。
换做以前，邱弈也想不到这种问题会从自己嘴里问出来，但现在，他莫名觉得这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韩哲沉默了太久，邱弈以为他不愿意，说：“你要是……”
韩哲说：“我考虑一下。”
邱弈好奇：“考虑什么？”
“……跟同事谈恋爱会不会有好结果。”
邱弈差点笑出声。
韩哲和兮兮几天前因为刘乔的事吵了一架，像是关系出现了裂痕，但后来韩哲转发了兮兮的声明并大力支持，兮兮也没有特意避开他，所以邱弈猜想他们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正想问问，韩哲将注意力投向了台上，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是个略有点紧绷的姿态。
邱弈顺着他的视线往台上看，发现轮到兮兮出场了。
真是稀奇了，韩哲居然会紧张，他连自己上台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吧。
兮兮没有看这边，从麦架上拿下麦，开始表演。
“大家好，我是兮兮。”
第一句话说完，观众就给了掌声。
现场的女观众居多，此时的掌声里包含的大部分是对兮兮遭遇的同情以及对她的鼓励。
兮兮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来骂前任的？”
她摇摇头：“这个先放一放，我先来说说怎么在影帝和主编之间插上一脚，好不好？”
观众席响起这场表演的第一阵笑声。
“怎么想的，对吧？”兮兮无奈地说，“我？疑似跟邱弈去医院堕胎？”
“而且是在他和我们闻老师疑似有一腿的前提下？”
“我跟你们说，这个说法刚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想解释。”
“解释了，我的名字跟什么样的男人挂在一起？”兮兮抬手示意了一下邱弈和闻箫远的方向，笑了笑，“不解释，我的名字又跟什么样的男人挂在一起？”
观众笑。
韩哲目不斜视地盯着台上，幽幽地用只能让邱弈听到的音量说：“女人专注事业的时候是不是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邱弈一秒都没犹豫：“是。”
“……”
邱弈笑了：“你想让她怎么做？直接在台上说你才是她男朋友？”
“也不是不行。”韩哲说。
邱弈拍拍他的肩。
其实跟邱弈猜测的不同，那天的争论之后，韩哲还没有和兮兮聊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赛临近，兮兮忙着写稿，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抽空坐下来细聊。
所以谈不上和不和好。
韩哲不知道兮兮后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是谁让她改变了主意，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选择了面对。
兮兮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惜，而是彻彻底底地翻篇儿，但翻篇儿用掩盖和躲避的方式恐怕是做不到的，刘乔这类的人或事，就像阴暗里放肆疯长的病菌，唯有放在太阳底下曝晒才能消灭。
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兮兮的害怕，她怕同样的阳光不仅会杀死那片阴影，还会伤到自己，只是她可能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
韩哲心想，他对她的信心，可能比她自己还要强。
台上，兮兮演至一半，观众已经丢掉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忘了对她抱有的同情情绪，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投入到她的段子中去了。
“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兮兮说，“这是什么问题，我怎么知道啊？”
“这就好比是问学生，你为什么做不出数学题，问牛马，你为什么只能去上班，问老板，你为什么是傻*。”
兮兮顿了一下，说：“开玩笑，前面两个努力一下还是能解决的。”
观众笑。
兮兮摆摆手：“后来我反思了很久，终于有点儿想明白了，还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我潜意识里总觉得初恋是生活中很美好的一部分，应该好好对待，不能随随便便放弃。”
“所以，生活就毒打了我。”
观众笑。
“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我，所有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把初恋描绘得太美好了。”
“什么一个在闹一个在笑，什么大夏天的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
“滤镜一加，BGM一加。”
“你就特别容易产生一种错觉。”
“就是帅哥都不仅善良，而且很傻。”
观众笑。
“大家别误会啊，我不是说初恋就一定不好，只是说好的概率不高，得看跟什么人谈，对吧？”
“如果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the one的概率高的话，那就说明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但寻常的事情怎么会被写进小说和剧本里呢？”
“所以你不能光看故事，你得问问当事人。”
“谁是当事人？就是那些至少谈过两次恋爱的女生。”
“大家如果留神的话，肯定听她们说过那个专门用来代指前任的词汇。”
“渣男。”
观众笑。
“我觉得谈恋爱真的好难啊。”
“你得会看人，会分析原生家庭，还得会看星座。”
“换句话说，你要懂心理学，社会学……甚至还要懂点儿玄学。”
“这么难又这么危险的东西，照理说应该作为一门学科教给大家，对吧？但是你又很难想象这门学科要怎么教。”
“总不能上课的时候，全班排列组合地模拟谈恋爱，轮流上台发言。”
“交流一下你的同桌为什么不适合用来处对象。”
观众笑。
“回去的作业是睡觉之前给你的恋爱对象回至少十条信息。”
“期末成绩就根据你回消息的数量和质量，以及你对象的恋爱体验来综合评分。”
“成绩下来之后，你肯定不敢跟那个不及格的谈恋爱。”
“但是你也不敢跟那个得满分的谈恋爱啊。”
观众笑。
“大家都知道，我上一段恋爱的终点是医院。”
“简单的评分系统已经不适应我了，我得去医院做一个身体评估。”
“其他地方还好，我特别担心头部受伤，就让医生对这个部位检查得仔细一点儿。”
“医生看完之后，说没什么问题。”
“我很怀疑，说真的吗？你再看看。”
“医生说，放心吧，真没问题。”
“我还是不相信，说不可能啊，没问题我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最后医生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没有任何问题。”
“谢谢大家，我是兮兮。”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主持人请观众投完票，照例跟兮兮互动。
韩哲的背稍稍松弛下来，不太明显，只有坐在旁边的邱弈发现了。
邱弈看了他一眼，问：“你看过她的稿子吗？”
“没有，”韩哲说，“她不需要我帮她看稿子。”
邱弈笑了笑，没说话。
韩哲说的没错，兮兮不需要他看稿子。
因为她的这场演出，输赢并不重要，她需要的是让观众重新认识自己。
他们俩都知道，她已经做到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