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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Chapter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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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骐不慌,从怀里拿出一张符,剑指往后,将符丢出去,还极快地念了句什么,黄符自燃,黑影就在冬阳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它们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觉得我活不久了,”冬阳抱着陈骐的脖颈,问他,“它们是来要我命的?”
“也许吧,不过,”陈骐横眉,“我看它们敢不敢。”
这会陈金和狄容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四只手全提满了,全部是刚才买来的食材。
“弟弟,那帮脏东西跟过来了,”陈金说,“配送员都问我俩这地方是不是闹鬼。”
陈骐摇头:“不是这地方闹鬼,是阴阳界重合,有些死了又走不出去的,今天都能被看到了而已。”
“锅呢,冬阳,”狄容饿了,什么也不想管,就想着吃,“我去收拾锅和菜,海鲜我不会拾掇。”
“海鲜我来,”陈金还摸摸陈骐的脑袋,才跟着狄容跑过去,边说着,“我知道锅在哪,你跟我走。”
陈金带着狄容上楼,一楼只剩下陈骐和冬阳,冬阳说:“师兄,那把杀猪刀现在让我锁在抽屉里,要不要去拿?”
“先不要,”陈骐想着上次冬阳拿着杀猪刀崩溃大哭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安抚冬阳说,“到时候再看,实在不行就师兄去拿。”
冬阳想了想,就答应了:“好呀,不过这次师兄和我不能分开了哦。”
陈骐怀抱着冬阳,轻轻点头:“嗯,师兄就在这陪着你。”
就在这个档口,狄容和陈金刚上楼,就在二楼的楼梯□□发了一阵剧烈的争吵,是陈金和狄容的声音没错,抬头望去,陈骐和冬阳所在的那个沙发上也能看到二楼,确实也有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高胖,一个高瘦,似乎在持械斗殴,只是说来奇怪,二楼距离一楼并不远,两个人的身影是很模糊的,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冬阳吓了一跳,想从陈骐怀里挣脱过去劝阻,陈骐却将他抱得很紧:“阳阳,别去。”
冬阳狐疑:“师兄,怎么了?”
“你不觉得看到的东西很奇怪吗。”
陈骐说:“他们两个人上二楼,去厨房里找锅,那不应该是房子东边吗,现在却出现在西面,我记得那里应该是一个卧室,他们打斗的身形还很模糊,咱们两个人都不戴眼镜,视力很好,怎么可能看人看不清楚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争吵的声音那么大,可他们到底在吵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好像在用南方方言争吵,狄容是北方人,不懂这的方言,我哥在这做了十几年生意,能听懂但不会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啊?”
陈骐已经有点生气了,冬阳抱着他安抚:“师兄别生气,我就说怎么我没感觉哪不对劲,我是能听懂他们说话的,就是在吵什么笨手笨脚的,连锅都拿不好,没什么特别的,既然这样,咱们就别管了,等着它们闹够就好。”
陈骐觉得冬阳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可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二楼,冬阳看他的样子,恍然觉得他是不是被勾魂附身了,那种眼神真的好奇怪。
冬阳盯着陈骐发呆,陈骐低头,与冬阳的视线相碰,也觉得他神情古怪,但同时,陈骐也怀疑起自己来:到底是自己反常,还是冬阳反常,明明来这栋别墅,平时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偏偏现在觉得浑身不自在,今天怎么处处都透着点邪。
想到这,陈骐温声问冬阳:“阳阳,怎么了?今天阳阳不太喜欢和师兄在一起吗。”
冬阳轻轻摇头:“不是的。”
陈骐听了冬阳的答复,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正要暗自松一口气,冬阳随后说的话,让陈骐如坠冰窟。
冬阳说:“我觉得有东西不让我喜欢师兄,想让我们反目成仇。”
冬阳话音刚落,大厅里霎时间黑了,就像大晴天的太阳突然下坠,一瞬间天就黑了。
陈骐很紧张地看着四周,冬阳则盯着窗子,又看看屋里,外面还是有太阳的,怎么屋里笼罩了一片黑雾,冬阳不信邪,道:“智能家居。”
冬阳冷不丁一开口,给陈骐吓一激灵
语音:“冬老板,您好。”
“开灯,”冬阳说,“把别墅所有的灯都打开。”
语音:“好的,请稍候。”
大厅的灯光赫然炸亮,笼罩在这里的黑雾散去大半,俩人还没高兴一会,屋子里又黑上来,连灯光都被吸走了许多,单是灯泡亮,四周发散的光芒没有了。
“竟然会吸光,那还是有点能耐,”陈骐警惕地看着四周,把冬阳牢牢抱在怀里,“阳阳,咱俩千万不能分开,如果被脏东西遮了眼,一个人是很难处理的。”
冬阳还在担心陈金他们,问陈骐道:“那陈金他俩怎么办?”
“有狄容在,这样的东西还是能对付的。”
陈骐叹了口气:“如果我哥是一个人上去的,那我肯定会要去找他的。”
“也对,”冬阳乖巧点头,“狄容挺厉害的。”
原本这屋里只是黑,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异状,两个人就渐渐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着,冬阳忽然“哎”了声:“师兄,你有没有发现,这屋里好像的灯光好像越来越红了。”
“是吗?”陈骐抬头看看,发觉现在四周的色调确实逐渐转为黑红,正当两个人为此疑惑的时候,头顶的墙壁上忽然掀起一层涟漪,雪白的墙漆变成了黏腻的血——两个人笃定那是血,那层诡异的红色弥漫着一股铁锈味,身边还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一股腐臭,比死尸的气味更浓烈。
两个人被呛得作呕,冬阳捶着心口说:“这个味道我以前闻到过,去年夏天的时候,乱葬岗旁边有一个孕妇横死,那乱葬岗太邪了,平时没人经过那,我和一个朋友做完法事绕路到那,看着那孕妇肚子胀得特别大,感觉像九个月,然后我俩没看见脸,光看见大肚子了,不知道人是没了还是晕过去了,正要往前走,她肚子里的孩子砰一声就滑出来了,还有已经臭了的羊水,流了满地,就是这个味道。”
听到这,陈骐起了疑心:“你说,当时你们闻到的气味是女尸腐臭,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肯定都有,瑞清的夏天太热了,去世的人都不在家里停尸了,”冬阳忽然意识到陈骐为什么这么说,就问他,“师兄是说,怀疑这屋子里的脏东西是那些死胎?”
“对,”陈骐笃定,“只有它们,怨念那么重,不想往生,不停地复现自己腐臭的身体。”
陈骐话音刚落,屋里突然响起一阵啼哭,撕心裂肺地哭,还有呼噜噜的水声,头顶的墙壁幻化出很多婴儿的头,然后慢慢下沉,之后是他们的身体,仿佛墙壁就是母体,他们抱着粗壮的脐带,从此降生。
这些死胎大多足月,身体强壮,胳膊和腿都是肉嘟嘟的,好像还在母体里,蜷缩在温暖的羊水里。
恍然间,那些肉嘟嘟的婴儿变成了腐坏的婴儿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他们肚子上的脐带挂在房顶上,残破的眼珠转啊转。
“为什么不度我,”离着陈骐和冬阳最近的死胎咯咯地笑,他没有牙,牙床光秃秃的,说起话来就是两片光滑的肉在蠕动,黏腻又恶心,“道士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你渡不了我,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死胎的手伸过来,离着冬阳和陈骐越来越近,这时候楼上猛然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弟弟,狄容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