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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等等》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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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扫墓的这一天,下着绵密的细雨。还没到冬至,墓园里很是冷清。
我摸着墓碑上爸爸和妈妈的照片,那时他们还年轻,一个英俊,一个清丽。
八年了,已经很久很久,可又仿佛只是昨天。
墓碑上刻着落葬的日子,八年前的这一天,好巧。
我记得,来给他们送葬的人很多。
当时,我站在这台阶上往下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伞,一直绵延到墓园的入口。
当时,我很冷。李岱安的娘亲塞给我一副黑色手套,我麻木着推开。
她搂住我,哀哀哭泣,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说:「淡淡,你难受就哭出来吧,啊?」
从殡仪馆到墓地,我一直没有掉眼泪。
我不信啊。
田建国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囡囡,要快点,别迟到了!」
傅丽叶捏了捏我的脸颊,用她的撒娇打败我的撒娇,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迟到,晚上给你做狮子头。」
我想,可能有人搞错了。他们是不是偷偷演一出戏,跑到国外去补蜜月了?
一定是的。这是傅女士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沉默地跪下去,心里空了一大块。
这时,头顶的伞低下来,有一只手圈住我发抖的肩膀,又往下捉住我冰冷的手。
李岱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淡淡,你还有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哥哥,这辈子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委屈。」
我扭头向他望去,他的胡茬长了出来,乱蓬蓬的,眼下一片青黑,两只眼却闪闪发亮。
他已经陪着我守了两个通宵的灵。
我呆呆开口,声音干哑又颤抖:「安哥哥,他们丢下我了……」
他把我按进怀里,低声喃喃:「他们没有丢下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终于大哭出来。
忙完丧事的第二天,李岱安的爸妈郑重宣布,他们要收养我,把我写进他们家的户口本。
老田和李伯伯,原本便是同事。出事的那一天,老田替有事走不开的李伯伯出差。
发生车祸的时候,傅女士紧紧抱住老田。
时至今日,我还是会经常想起他们。
我想,如果他们还在,可以听我絮絮叨叨说自己对李岱安的心思,是不是,我就不会把这些悄悄放在心里,生怕别人看出来点什么?
是不是,我就会大胆又大声地跟李岱安说,我真的爱你,好久了?
「爸,妈,这一次,我会勇敢的。」我看着身边那个对着墓碑鞠躬的身影,心里默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