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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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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焦急不安地等在门外。殿内，冯太医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在心里感慨。
还好他与赵太医交好，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位是个祖宗，在云贵妃命他不许用药，强行硬取时，他表面答应，进入殿中却以接生时需要高度专注，不能打扰为由，将大部分人都遣出去了。
如此，他才能……冯太医看着扎在各处穴位的银针，虽然会令人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却一点也不会伤及身体，还能刺激身体更加快速吸收药效，麻沸散发挥的速度也会更快。
“赵兄，若非你事先提醒，今日，小弟可就没命了。”
冯太医看着赵太医，心有余悸地叹道。
赵太医顾不得回话，赶忙伸手搭脉，打算看看元宝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片刻后，他不禁蹙眉，低声道：“是谁给他喂了催产药？”
这种药一般只有怀像特别不好，或者出现了突然状况，不得不提前生产的孕妇才会用到。
可男子不同于女子，没有用来生产的通道，只能刨腹硬取，按理来说，即便要提前生产，也不需要用到催产药。
再加上这小祖宗本来身体就差，催产药又性烈，喝下去，跟催命药又有什么分别？
“算了，与其纠结是谁给他喝了催产药，倒不如看看怎样才能母子平安吧。”
眼下这情况，压根也等不到十月期满了。
索性胎儿已经成型，即便早产两个月，只要之后好好将养，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唯一的难点，也是最重要的点只有……这小祖宗身体太差，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两人彼此对视，片刻后又默契一叹。
那又能怎么办呢？
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反正不做也是死，做了还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既如此……
“拼了！”
……
齐玉在门外不停来回走动，好几次都要不顾一切冲进去，可刚一迈步，又硬生生止住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进去！
眼下这情况，他进去只有添乱的份。
所以就像长兄说的那样，交给他们吧。
齐玉不停做着自我安慰，唯有如此，他才能短暂安静片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里面却没一点动静传出。就算他知道男生子都是如此，他却还是忍不住多想。
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太医觉得难办已经偷偷跑路了，还是……情况越想越严重，齐玉终于等不下去了，刚想进去，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清晰的从殿中传来。
……生了吗？齐玉愣在当场，大脑很长时间都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往前迈了一步，一位年近六十左右的嬷嬷却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了，脸上带着满脸的笑意与喜悦。
齐玉认识，这位是长兄的奶娘，于长兄有哺育之恩，长兄对其很是信任。
“三公子，是一位哥儿，长公子总算后继有人了。”
齐玉连忙问道：“元宝怎么样了？”
奶娘说道：“两位太医说，少夫人虽然身体差了一些，但孕期调养得好，并没有大碍。只是出了血，伤口又刚刚缝好，暂时还是不要多打扰比较好。”
闻言，齐玉总算放心下来，点点头，才有余力去看襁褓中的婴儿。
或许是刚刚哭累了，现在正睡得很熟，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长兄和元宝可有给这孩子取名字？”
齐玉抱着孩子，随口问道。
奶娘一滞，努力想了想，最后却惊奇的发现，貌似没有。
这……就有点尴尬了呢。
不过齐玉也能理解，毕竟最近事情多，一时难以顾及也正常。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元宝了吗？”
眼见太医也出来了，齐玉轻声问道。
赵太医点点头，“可以，但最好别吵醒他。”
齐玉点点头，放轻了脚步走进殿中，缓步来到床边，看着元宝苍白的脸，被咬的坑坑洼洼的嘴唇，真是说不出的心疼。
但好在母子平安，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齐玉将怀中婴儿往床边侧了侧，低声道：“这是娘亲哦。”
可惜，婴儿和母亲本人均在熟睡，没有一个人听到。
齐玉好似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尴尬笑了笑。
……
元宝醒来时，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齐玉坐在床边，双眼含笑地看着他，见他彻底睁开眼，才开口道：“元宝，你辛苦了。”
元宝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齐玉怀里的孩子发呆。
齐玉见此，将孩子放在了元宝旁边。
“是男孩，眼睛长得很像你，鼻子和嘴巴比较像长兄。饿了的时候，就会耍脾气，哄好久才舍得笑一笑。”
“哎！性子随了你，看来以后长兄有的哄了。”
元宝微微侧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恰好，婴儿也正好盯着他。
刚出生的婴儿应该是看不清东西的，但不知为何，元宝看过去时，婴儿居然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人一样。
“他有名字吗？”元宝声音很轻，并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齐玉摇了摇头。
前天晚上长兄离开后，至今未归。元宝又一直睡着。总不能他这个做叔叔的越俎代庖吧。
元宝略微思索后，缓缓说道：“我想叫他小安。希望他能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
这个愿景虽然平凡，但却是元宝对他唯一的期待。
齐玉笑道：“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呢，小安。”
像是有所感，婴儿咿呀的叫了一声，就像是回应一样。
“看来小安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元宝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小安的脸，小安却一点不见外的抓住了元宝的手指往嘴里塞去。
“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元宝并不清楚时间，但看是白天，便以为才过了一个晚上。
“已经解决了。”
“念州有消息传过来吗？”
齐玉考虑到元宝目前的身体状况，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前天晚上见到长兄的事说出来。
元宝见此，便没再问下去，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时间喝完药后，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如此循环往复，又过了两天，脸上多少有了点血色，精神看着也比最开始好了许多。
一切都在渐渐好转。
齐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顿感欣慰。
一天夜里，齐玉正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同刚醒的元宝说话，忽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床上躺着的元宝便没了踪影。
齐玉顿时站起身，将目光集中在眼前的不速之客上。
身穿甲胄的六皇子早已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脸上还有一道十分明显的伤口，应该是利器所伤。
“楚砚，你要做什么？”齐玉见楚砚将元宝挟持着往外，顿时忍不住厉声喝道。
楚砚却看也不看他，拖着人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齐玉抱着小安赶紧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殿外，周围火光滔天，无数兵士将这个不大的小院团团围住，站在最前方的齐言手持长剑，冷眼看着楚砚一步步走下台阶。
“齐言，我承认，我不如你厉害。可是，你要是觉得我会束手就擒，那你可就想错了。”
楚砚将剑刃贴紧元宝的脖颈，笑道：“你还记得吗？在上元楼，你说你要和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皆要在一起。那就让我来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吧？”
齐言冷声道：“放了他，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要是敢杀他，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将你的尸体挫骨扬灰。”
“哼！”楚砚不屑一笑，“当你选择那个废物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只可惜，你的命真是硬啊！我在念州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居然还能活。看来，这是老天不佑我啊！”
楚砚仰天一叹，刚想动手，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阿砚。”
声音朦朦胧胧，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眼前。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
不可避免地，楚砚因此松懈了一丝心神。齐言赶紧抓住机会，一步上去，将元宝拉进自己怀里。楚砚反应也快，剑身一转，迅速一滑，从齐言脖颈出滑过。
刚开始只有一道血线，最后血就像瀑布一样狂泻而出。
齐言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失去平衡倒地时，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使他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齐大人！”
众人一惊，欲要上前，齐言却突然冷声喝道：“还不快动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忙反应过来，弯弓搭箭，想要这位走至绝路的亡徒灭杀在此。
楚砚头颅微转，看着立在不远处的齐玉，齐玉也同样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楚砚突然感觉自己好累，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强撑着精神站稳身体，朝姗姗来迟的楚慈不屑道。
“你以为我是杀了父皇谋朝篡位的反贼？哼！真是可笑至极，你看看这传位诏书上到底写的是谁的名字？你觉得会是你吗？你这个被世家当做棋子使用的傀儡。”
“父皇比你有出息，知道靠自己无法赢过那群世家，所以传位于我，想让我重现皇室荣光。可我却没出息，没有看透齐言布的障眼法，自以为胜利在望，可惜……却是幻影。”
楚砚凄然一笑，笑容里既有不甘心也有深深的遗憾。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狠一点，将这位储君……或许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
如果，他能更狠一点，直接与玉儿……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如果，他刚刚没有犹豫，至少也能让他的对手心痛好一阵子。
只可惜，没有如果。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楚慈，你就给这群家伙当狗当一辈子吧。齐言，你最好祈祷，楚家的后代人人都像他这么废物。否则，总有一天，齐家会被比我更加有出息的后代覆灭，你，包括齐家所有人，终将成为他的踏脚石。”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后，楚砚不再犹豫，剑身一横，目视前方，轻声低语。
“玉儿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终是爱你的。”
说完，楚砚手一用力，彻底的闭上了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