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 16 章 ...
-
无殇长高了，豆苗再见到无殇时惊讶的都不敢去和无殇比个子。豆苗庆幸给无殇做的衣服的大小正好合无殇的身。
日子慢慢地过着，她的仙筋仙骨已经趋向成熟，换句话来说，她已经从凡人踏到“仙人”这个圈子。
日常是学习和练习，有时和同班同学代表少年班去比赛或是参加一些正式的活动。通过练习来提升仙力，这是个绝妙的方法。
她也去参加过一次远征军的远征，不过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远征，她只是被放在征战地的房子里听导师讲述战术。
第一次听战术，估计下一次就是去战场杀人了。
远征时，学生们在房子里坐着，听见外面的被征讨民众的哭喊声，不知怎的，无殇内心竟然没有波动。
可后来的后来，来到战场，亲眼看到时就被吓哭了。
生活有喜有悲，总要用有趣的事来代替。
说到一些有趣的事，不得不提五音堂的学子去瀛洲仙宫开会那个场面。
一群前师兄师姐见到无殇便成群结队地围过去，一人拿着一份礼物往无殇怀里塞。
礼物塞完又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候无殇，会议的工作人员大汗淋漓地要召回这些叽叽喳喳的人，他们又难过的要死要活地拉着无殇的手不肯离开。
“手手手，衣服衣服！”任冷棠梨护着无殇，前师兄师姐们还是将无殇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
一帮“流氓”离去后，冷棠梨和无殇坐在堆得如山高的礼物里长长舒一口气。
一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见识到这精彩的一幕后，就跑去问无殇是不是在五音堂待过。
得到无殇的回答后，有人满是羡慕地说：“我特别喜欢五音堂，也特别仰慕五音堂堂主，想要跟着他学习音乐，想要被他手把手地教学。啊，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进入五音堂学习，宋堂主握着我的手弹筝，那真是无比荣幸啊。”
无殇朝这个男生投去奇怪的目光，那男生显然没注意到无殇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满脸光芒地继续说：“我特别仰慕宋子予的才华，咱们学院的院歌《有醴》就是宋堂主作的曲呢。不光如此，咱们学习和传唱的歌曲几乎都是宋堂主或是宋堂主的学生写的。”
这个是事实，除却一些境外之歌和早先的古老歌谣，境内的歌大都是宋子予和他学生写的。
当年学习院歌时，音乐导师特意花两节课夸自己的老师——宋子予。导师用一节课讲述宋子予长的多么美丽，用半节课讲述宋子予的才华，又用半节课讲述院歌的意义。
有空时无殇问了宋子予院歌《有醴》背后创作的意义，宋子予的回答却让无殇大吃一惊。
《有醴》这首歌是徐风凛徐副院长让宋子予写来送给自己的，宋子予不想给徐副院长写，但又不能不给他面子。
于是宋子予朝纸上吐了一口酒，随手拿笔洒墨，又让学生画许多格子，分好调子再把调子抄下来。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而词是随便到双溪堂堂主扔掉的笔墨里扒拉出来的。
整理好，取名《有醴》，盖章差人送到徐副院长手里。徐副院长听到曲子并找人唱出来后直感叹宋子予才气绝世无双，并请苏院长召开会议将《有醴》定为学院院歌。
吐酒成歌，歌中果然有“醴”。
那个无比仰慕宋子予的少年又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多么希望有生之年能成为五音堂的学子啊，啊，对了秦同学，你既然在五音堂待过，那你会不会弹琴奏乐啊？”
这还用问？五音堂教的就是“乐”啊。她进五音堂学的最多的就是奏乐啊！
无殇谦虚道：“会，会弹一点点。”
男生又是一脸羡慕地说：“我就不会弹琴奏乐，但是我跟我祖母学过弹棉花，我会弹棉花。”
然后这位会弹棉花的同学拉着无殇去看他弹棉花。
他弹了一下午，无殇和冷棠梨以及凑热闹的陆衔草呆呆地看他弹了一下午棉花。
这个可不归于“有趣的事”之中，有趣的事是遇见幼时见过的角上长满鲜花的鹿，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是遇见幼时打跑过的“强盗”。
遇见那只鹿角长满“鲜花”的鹿是在长满开不败的境花的山上。这只鹿见到她后飞跑过来，在跑到她面前时突然化成人形。
中长的棕色卷发，白色的宽袍大袖，头上仍是那个巨大的长满鲜花的鹿角。
她不知道这鹿的品种，所以不能以有角没角去判断是公是母。不过以面容来看，这是个鹿公子。
这位鹿公子迅速飞到无殇的身后，而当无殇反应过来时，身后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红色的花瓣不停地飘到无殇的脸上，鹿公子和身份不明人士交战看起来异常激烈。无殇看着没意思，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想着也算认识这位鹿公子，便提着自己的武器和鹿公子的对手打起来。
奈何越打对方人数来的越多，虽然身旁的鹿公子功力深厚并时刻护着自己，但无殇还是渐感疲惫。
待无殇体力不支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降落在红色的花海里。
她以为是夏幽或是司旻，总归不是深深，因为深深有一头白发。但当那人用手将自己推开时，无殇才发现来者是秦暮离。
无殇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秦暮离了，这个人似乎要被她从记忆里抹去，仿佛不见他就记不起他一样。秦暮离在无殇生命里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只要不见他，就一辈子也想不起这个人。
从大火里救出自己的人，竟然被自己如此对待。
无殇欠秦暮离一句谢谢和一声抱歉。
红色的花瓣落无殇的满肩时，不远处的秦暮离捂着被伤的手臂看敌人远去。她想抬起脚去看看，然后问候问候秦暮离，但她不知为何冷漠地站在了原地。
她甚至不想多一句话去了解他的伤势。
鹿公子跑到无殇面前问她：“你，你没事吧？”
怯怯的样子和声音，漂亮的鹿眼里有水痕。
无殇摇摇头道：“没事，你呢？”
鹿公子忽然笑起来，悄悄退一步低声回答：“没事，迷鹿没事。”
无殇不知道他说的迷路是什么意思，就问：“迷，迷路？什么迷路？你迷路了？”
鹿公子摇头道：“不，我没有迷路。我叫迷鹿，迷，回首暮云迷的迷，鹿，树深时见鹿的鹿。”
“迷鹿？好随便的名字。”后一句无殇说的很轻，也是觉得不该说出来，那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得到。
无殇打量他几眼，觉得这位迷鹿生的漂亮，又忍不住看了几眼。这时候她发现面前的鹿公子角上的花和他脖子里戴的铃铛很熟悉。
耳边有海浪漫上沙滩的声音，月光和潮汐，风铃和藤蔓，森林和鹿，一一从她身边掠过。
望着发呆的无殇，迷鹿本要说什么，突然看到盯着无殇背影看的秦暮离。于是他慌忙俯身行礼，秦暮离回过神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无殇看到了迷鹿的动作，顺势转过身，随后和目光灼灼的秦暮离对视。
她才反应过来秦暮离还在这。
她站着不动，因为她以为秦暮离会走过来。然而秦暮离也如她一样一动不动，她不想僵在这儿，脚步往前迈了一下，却看到秦暮离下意识退一步。
她停住了，看一眼低着头的迷鹿，淡淡道：“你认识他？”
迷鹿看她，道：“是，我认识他。”
无殇哦了声，再抬头去看秦暮离，这时秦暮离已经转身走入花海。
无殇问秦暮离：“你去哪儿？”
来时一言不发，走时也一声不吭。
“回去，你要跟着吗？”
花海里，秦暮离忍着身上的痛回答着。
无殇摇头道：“不了，告辞。”
秦暮离低下头，微笑着回答：“好。”
无殇忘了是怎样和迷鹿告别的，这些先不提，因为值得提的是与幼时“强盗”的相遇。
当年在山上采若藕花，自己瞪大了眼睛找到的被抢了两朵，至今记忆犹新。而抢了若藕花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头发有点儿发黄的女孩儿。
那女孩伸手揉了无殇的头发，挑眉道：“几年不见，小丫头长高了嘛！”
脸皮厚还是自来熟？
无殇手里拿好自己采来的若藕花，道：“怎么？这么客气，又想抢？”
这次采若藕花是答应和冷棠梨做一次雪麻露。看这女孩的样子，貌似又要抢一次。
女孩像是被看破了心事，脸上尽力掩饰慌张，用很无所谓的语气说：“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抢你东西？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强盗，抢一个孩子的东西算什么？”
她打量无殇一眼，道：“咱们也算是旧相识，几年不见，个子长了不少嘛，都比我高了。”
无殇静静地听她讲话，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女孩看到了无殇手上的手镯，看到那花纹顿时心里涌上一股气。
她压抑了番，忍住愤恨道：“呀，上学了啊，还是，还是瀛洲仙宫呢。学院不错吧，不过你这么小就进瀛洲仙宫，该不会进的是琢玉班吧？”
无殇讶异与她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点点头，道：“你挺见多识广嘛。”
“那可不。”女孩摸摸脖子又道：“你这次采若藕花是用来干什么的？”
无殇保持警惕，道：“要你管？”
女孩嘿嘿两声，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就问你一下，又不会让你少块儿肉。”
无殇低声哼笑两声，眼里淌着宁静，仔细看却是满满的蔑视。
女孩不懂无殇的笑，就问：“你什么意思？哎小姑娘啊，你以为我是坏人啊？不是，我长这个样子像是坏人吗？”
“像。”无殇立刻答。
手里的若藕花紧紧握着，这一次对方若是再想抢她可不会一个过肩摔就放过对方了。
女孩指着无殇，嘴里的“你你你”说了好几遍。
软磨硬泡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吧。女孩咬牙，仰脸问无殇：“当年你给了我一个过肩摔是不是？”
无殇点头，道：“你还疼哭了。”
女孩觉得是一个耻辱，但也管不了太多，紧接道：“你相信我，这一次，你无论给我过肩摔也好，给我回旋踢也好，我是不会被你伤半分的。”
这么肯定？无殇笑着点点头，道：“所以呢？”
女孩不喜欢无殇的态度，这态度不是高傲，不是鄙视，不是自大，而是冷漠。
是事不关己，是无所谓的冷漠。像是站在别的地方冷冷地看戏一般，然后发表一个旁观者的意见。
这种冷漠比鄙视，比高傲和自大更让人不爽。
女孩嘿嘿笑道：“所以这一次我还抢。”
话音未落，女孩的手伸向了若藕花。无殇身子一闪，手举高，躲过了女孩的抢夺。
女孩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几番抢夺没得手还是继续抢。女孩的功力比以前增大不少，看来这些年没少抢别人的。
无殇烦了，召出武器护好若藕花开始和女孩认真起来。
无殇体内的仙力充足得很，这次她的武器可以变化成长剑，攻击对方时十分方便。
女孩呦一声，也开始动真格。她掌心不断涌起彩色的光，不停的抵抗无殇的攻击。山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最终女孩一掌将无殇打进花海里转身跑掉。
这时候一道光追着逃走的女孩飞去，无殇看一眼那光，舒了一口气，而后慢悠悠地从花里坐起。
那道光是司旻。
坐起后，无殇收回武器，看看自己的手发觉有哪点不对。
和女孩交手时，她感觉到女孩的功力很杂。非妖非仙，又似妖似仙。妖和仙又夹了强于仙的力量。
无殇虽然不清楚司旻的身份，但却为司旻感到担忧。万一那女孩炸了毛，和司旻打起来动真的，司旻受了伤可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开始往女孩逃走的方向飞去。
司旻拿着轻而易举拿回来的若藕花，瞥女孩一眼道：“从哪来就回哪去，有想着拯救世界的心，还不如回家陪陪自己的父母。瀛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他们还没发现你的身份赶紧走吧。免得到时候瀛洲又多一具尸体。”
女孩听得懂他说的话，眼神锋利起来，语气也冰冷着，道：“我不走，我非要完成任务再走。”
司旻哼一声，道：“任务？谁给你的？自己吗？”
女孩瞪着司旻道：“不用你管，他们已经快找到我的家乡了，我要在他们找到并入侵之前把苏殿卿杀掉。”
“他不是你该去杀的人。”司旻觉得这女孩有点儿蠢。
女孩讽刺道：“不该杀他？难道该杀你吗？”
“他们想要做什么，你根本阻止不了，你的愚蠢行为只会让你懊悔。”
“谁说我阻止不了！我明明，明明可以的！”
司旻不想和她废话，他今日能有时间到此是为了在瀛洲布一个结界。前几日七尘派来的魔兵来攻击无殇，他才惊觉先前的设结界被破了。每次到瀛洲都只是为了结界的事，这让他快忘了自己神尊的身份。
司旻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知道她来自月光边境，知道她是世界上唯一的妖仙神一族，知道她独自一人出境只为尽早拯救自己的家园。
精心的计划，其实毫无用处，她简直是头蠢驴。
司旻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过身道：“你走吧，以后别来跟无殇抢花了。”
女孩反应过来被抢的姑娘叫“无殇”。
女孩挺直腰，道：“我不走，我以后还是会抢的。”
“若藕花吃多了，是不会增太多功力的。”
“我没有吃很多，我抢来的都屯着呢。”
司旻实在不想听她说这样的蠢话，牙缝里挤出一个“蠢”字后，抬步要离去。
看他要走，女孩立刻拦住他道：“你可以走，但是要把花留下！”
司旻低下头，凑近她与她对视。
妖娆的脸，精致的五官映在女孩的眼里。一个“不”字从司旻口中蹦出，低沉的声音跳进女孩的耳朵里。
女孩有些顶不住这样的男人，退几步哼一声道：“你不留花，那你等着后悔吧。她在瀛洲仙宫学习，那她就是我敌人里其中的一个。等我未来弄死她的时候，你可不要为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
司旻实在想笑，却又不能笑出声，只得抿着嘴嗯一声。
他抽出一只手来，把手放到女孩的头上。女孩本来要把他的手打掉，却因感到一阵熟悉的力量而没有继续自己的动作。
司旻道：“给了你这几朵花同等的功力，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女孩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但又不想那么没面子，就继续挡在司旻面前，道：“你以为就这点儿功力就能收买我？呵，我告诉你，不可能！哎哎哎，你别走，我告诉你，花还是要给我的，我，哎你别走！”
司旻绕开她准备把花拿给无殇，女孩在他身后不停地追着他。
倒霉，摊上个这么个蠢货。堂堂一位神尊，却要和一个蠢货讲道理，司旻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女孩知道追不上他了，就在他身后大喊：“我叫李闻声！你让那个无殇给我等着！我还是会弄死她的！她是我仇人！就算杀不死她，我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没底气，挥挥掌，熟练几下身体里刚增长的功力便气呼呼地走掉。
临走时还不忘踢掉几朵花，想着司旻说的话，她冷冷地自言自语：“多一具尸体？呵，觉得我没有那个能力？我明天就进瀛洲仙宫，摸清底细，打到内部，杀掉苏殿卿，哼，等着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