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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狗生病 ...

  •   无声的硝烟一直弥漫到晚上入睡前,周聿闭着眼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张劲厚的睡衣,脸蛋红红的。

      张劲厚已经洗完了澡,倚在他身边,靠在床头玩手机,时不时地低头给他念着好玩的新闻。

      虽然只能得到周聿随口敷衍的哼唧声,但张劲厚乐此不疲,这让他有一种他和周聿婚后生活的错觉。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江寄那能杀人的目光就更好了。

      江寄是在张劲厚后面洗澡的,结果他一出浴室就看见张劲厚已经霸占了周聿身侧的床位。一米八的床,两个大男孩躺上去之后,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你给我下来!”江寄将擦头发的毛巾一摔,动手去拽张劲厚。

      张劲厚抬手挡下他挥来的胳膊,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凭什么?我的床,我的人,凭什么让给你?”

      两人视线交锋之处,“滋滋”像是冒着火花,大战一触即发。

      凌淮西轻手轻脚地从地上起身,抱着换洗衣物躲进了浴室。

      他是最没有资格要求和周聿睡在一起的人,还不如退出战场,明哲保身,瞅准间隙,伺机行动。

      周聿静静地趴在床上,对身边的动静恍若未闻,似乎已经陷入了梦乡。

      “你下去!”江寄揪着张劲厚的衣领又重复了一遍。

      张劲厚沉下了脸:“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江寄愣住了,他虽然干起架来盛气凌人,可当对方好声好气地要和他耍嘴皮子的时候,他反而像个霜打的茄子,直接蔫了。

      什么理由?江寄搜肠刮肚都没想出来几个。

      论地盘,这是张劲厚家。

      论地位,张劲厚已经和周聿上了三垒,而他却一直没和周聿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论情感,他和张劲厚认识了三年,这三年他确实对自己照顾有加。

      江寄急了,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处于劣势的感觉。

      他一着急就容易结巴,大着舌头和张劲厚争辩:“来者是客,你就让客人睡在地上吗?!”

      还真让他找了个理由,张劲厚有些意外。

      “那……” 他朝周聿的另外一侧努了努嘴,“你睡另外一边吧。”

      那是一个靠墙的缝隙,虽然狭窄,但挤挤也还是能躺下的。

      江寄的动作停了下来,这句话透露的涵义颇多,他大脑飞速旋转着,等明白张劲厚的暗示后,他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

      张劲厚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表明让是不可能让的,要么江寄选择加入他们,要么就闭嘴滚去睡地铺。

      他把这一切都摊开在了江寄的面前,现在就看江寄自己怎么选择了。

      江寄能怎么选择?他现在只想哭。

      他一心想从周聿那边得到纯粹无杂质的爱,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不可能,周聿注定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江寄低垂着头,死死地掐着手心,和内心的小人抵抗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浴室哗哗的水声停了。

      张劲厚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头到尾,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同情的怜悯。

      江寄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在被子里窝成一团的周聿,咬咬牙,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胡乱踢掉脚上的拖鞋,跪在床尾,一步一步,像只小狗一样爬到了周聿的里侧躺了下来。

      他臣服了,他一直都是臣服的。

      他不介意和其他人争一争周聿的所属权,以他和周聿相伴多年的情分,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是那个最后的输家,可这样势必会伤害到周聿。

      江寄不愿意伤害他,周聿受到的磨难已经够多了,他只想要他活得开心一点,那样即使自己再委屈也没关系。

      江寄转头看着枕在他耳侧的人,感受着他轻轻浅浅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凌淮西从浴室开门出来,外面的灯已经熄灭,只留下了一盏起夜灯插在床头幽幽地亮着。

      地铺上没有人,张劲厚和江寄一左一右地躺在了周聿的身侧,似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妥协。

      凌淮西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这种形势,如果让他一个人去睡地铺,他不甘心。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尾,然后爬上床,在他们三人的脚边寻了个位置躺下。

      张劲厚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他聆听着凌淮西的动静,他知道凌淮西在挣扎。接着又听到了他上床的声响,张劲厚忍不住笑了。

      既然周聿注定不能属于他一个人,那他势必也要让其他人不能独占。

      张劲厚紧贴着周聿,压低着声音对凌淮西嘱咐:“睡在那边,你小心掉下去。”

      话里有话,凌淮西缄默了,他没有回答。

      黑夜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那些无处遁逃的小心思蠢蠢欲动。

      凌淮西探手偷偷摸了一下周聿的脚背,又飞速地收回手。

      见周聿没有反应后,他支撑起身体,壮着胆子亲.吻上了他的脚趾,然后一路向上。

      周聿的身体很烫,连脚面都带着灼热的触感。

      江寄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即使他一伸手就能将周聿捞进怀抱,他也一直默念着法语单词,告诫自己忍住。

      忍住,忍住,忍住……他数羊般地在心底念着经。

      几分钟后,他睡意来袭,渐渐失去了意识,又猛然间被惊醒。

      那细微如小狗的哼哼声,是周聿在呻.吟!

      张劲厚从周聿的脖子,亲到他的耳.垂,直至吻住了他的唇。

      今晚的周聿莫名的柔软,他无助地挂在张劲厚的身上,神情迷离,呼吸的气息断断续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江寄眯起了眼,竟然敢背着我吃独食!休想!

      他悄悄抚上了周聿的手指,却又被他指尖的烫意吓得立马坐起了身。

      这个温度……不是人体正常的温度……

      江寄“啪”打开了卧室灯,隐藏在黑暗中的欲.望顿时被暴露出来。

      张劲厚的手正在试图分开周聿合拢的双.腿。凌淮西衣衫半解,蹭着周聿的小腿上下其手。

      灯光一亮,这两人均被刺眼的光亮晃了眼。

      待看见周聿眸中的血色,潮.红的皮肤和眼底那不正常的水光时,江寄气急败坏地一脚一个踹开了他们。

      他和周聿从小一起长大,对周聿身体的这种反应再清楚不过。

      “他.妈.的!你们还是人吗?小聿他发烧了,你们竟然还趁人之危!!!”

      “小聿,小聿。”江寄趴在周聿的耳边轻轻喊他。

      周聿的头很疼,他的脑仁像是要爆炸了。

      他知道有好多双手在他身上,有人在喊他,但他的眼皮如千斤重,难以被掀开,整个人就如同掉入了炙烤的火浆中,又热又烫。

      他手指动了动,哼哼唧唧两声就算是回应了江寄的话。

      看来是烧得不清,江寄一骨碌爬起来要去抱周聿:“走,我带你去医院。”

      失去意识的人跟个死.尸一样,江寄试了几把都没有抱起来他。

      凌淮西穿好拖鞋走到床边,撑着膝盖半蹲,偏过头指挥江寄:“别浪费时间!快点,我来背。”

      “行。”

      江寄也不废话,半拉半拖地给周聿送到凌淮西的背上。

      屋外响起了张劲厚发动油门的声音,凌淮西手托着周聿的屁.股,一秒也不耽搁,直奔大门而去。

      江寄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还不忘带着大家的手机,套了双拖鞋跟过去。走到半道,又急急忙忙地折回来,在衣柜里翻找出了一条毛毯。

      三个人尽管担心周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但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没敢吵醒两个老人家。

      小村里八九点就到了晚上休息的时间,家家户户关闭着大门。

      路上黑黢黢的,连个路灯都没有。没有出租车,也没有私家车,张劲厚用机车载着周聿往三公里之外的卫生所驶去。

      初秋的夜风微凉,怕冷到周聿,他车开得并不快。

      周聿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背上,被一条毯子裹着,毯子的两角系在张劲厚的胸.前。

      毛毯里的是周聿,张劲厚的背上是他的全世界。

      白日里还耀武扬威穿过了几条街道的机车,此时像是哑了火,“突突突”地往前挪动,旁边还跟着趿拉着拖鞋,气喘吁吁跑着的江寄和凌淮西。

      这条路明明张劲厚熟悉无比,可他第一次觉得这条路如此陌生且漫长。

      到了卫生所挂了急诊,吊瓶给输上后,张劲厚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输液的周聿,这才放下了心。

      江寄和凌淮西直接瘫倒在了另一边的陪护床上。

      “遭不住了,再来一次真的会死。”

      凌淮西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他差点儿两眼发黑,口吐白沫。

      江寄两手一摊,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摆烂。他脚上的拖鞋一只裂了半条边,另外一只则是直接出溜到了他的脚脖子。

      张劲厚好笑地蹲到他身旁,给他往外拔着拖鞋。

      任他拔着,江寄却软塌塌的,跟坨泥一样,一点儿也不用力。

      “你动动脚撒!”张劲厚捶他大腿。

      一口气跑了那么远的路,谁还有力气管鞋子啊。

      江寄无力地摆摆手,咽了咽口水。他嘴巴发干,正爬起来想去喝杯水,一转头看见了凌淮西的脚,“扑哧”一声乐了。

      “凌淮西,你鞋呢?被你吃了?!”

      凌淮西两只脚丫子光溜溜的,脚底板还沾着泥,脚背上挂着几道新鲜的划痕,活像个逃难的人。

      张劲厚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将先前裹着周聿的毯子扔给了凌淮西,让他擦脚。

      凌淮西无所谓地晃晃脚:“鞋跑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你把我鞋弄丢了,你不赔钱?!”张劲厚扑到凌淮西的身上,佯装生气地要揍他。

      凌淮西竭力反抗,试图拉江寄下水:“干嘛让我赔钱,江寄也弄坏了,他怎么不赔?!”

      刚刚还和一摊泥样的江寄来了兴致,钳住了凌淮西的胳膊:“凌淮西!你找打啊?!”

      可怜的凌淮西被他们压在了身下,弱小可怜又不敢反抗。

      打闹了一会儿,三人一直紧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张劲厚松开了凌淮西,往他身侧的床上倒下:“幸好。”

      他看着周聿,目光温柔缱绻。

      张劲厚只感叹了两个字,但江寄和凌淮西都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劫后余生的感慨。

      “是啊,幸好。”江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仍觉得有些后怕。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了高烧的周聿,怕是周聿得烧糊涂了。

      凌淮西点点头,在心底默默地跟着庆幸。

      三个人笑着对视了一眼,竟然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确实,拖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就像他们因为喜欢了同一个人本该互相排斥的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融成了一体。

      机车的轰鸣声和后背的沉重让张劲厚难以忘怀,那段携手去卫生所的路,和脚底板磨得近乎起火的灼烧让江寄和凌淮西也忘却了内心的抵触与胆怯。

      他们三个人在心灵上和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也许,在他们默认了彼此和周聿睡在同一张床上开始,他们就同意了进入对方的世界。

      他们喜欢着同一个人,而这份喜欢也注定会将他们牢牢地羁绊缠绕。

      少年的爱意轰轰烈烈,永不逝去,他们和爱妥协,接纳了其他人的存在,也终将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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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在连载中《在男同宿舍当直男》: *林深(受)×谢淮(攻) *腹黑钓系攻×迟钝直男受 *全员恶犬×炸毛猎物 *万人迷修罗场×直男真香现场 ...... *林深每日一问:室友为何要那样? *谢淮每日一问:林深今天弯了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