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愤怒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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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她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清晰。
一向注重形象的苏歆纯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咳得这么厉害？
左霆鋆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苏歆纯接过了纸巾，并没有使用，因为她的咳嗽在那一刹那已经及时止住了。
而在左霆鋆递纸巾的那一秒，凌国接收到了苏歆纯的暗示，小拇指迅速一擦，将“5”字头上的一横抹掉了。
“这……这是几分？”主持人匪夷所思地看着打分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分。”凌国的手指都在颤抖，他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脑袋后面那冒着火的视线。
“凌董事！”左霆鋆压着声音喊他。
“我打三分！”凌国壮着胆子，加大了音量。
主持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打了一个比赛到目前为止全场最低的一个分数，如果是三个五分，BOOM乐队还有可能争一争前十，但他们要是连十五分的总分都没有，那肯定直接一轮游了。
主持人看着一脸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淘汰的那四个人，不忍心地再次向凌国确认了一遍：“凌老师，您确定是三分吗？”
“我确定，三分！”凌国字正腔圆地又重复了一遍。
“凌国！！！”左霆鋆冷着脸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眼神不再漠然，但也不敢往周聿那边看去。
不是这样的，他明明交待凌国最起码要打“七分”往上的分数，凌国还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证，说他儿子也在这个乐队里，他肯定会打高分的，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左霆鋆。”苏歆纯往摄像那边示意了一下，摄像机仿佛心领神会般地跟着她的动作，将镜头全都对准了左霆鋆。
“有电视台在，你注意点。”
苏歆纯装作贴心的模样拉起了左霆鋆的手，然后对着凌国笑笑，“凌董事，我和左霆鋆先回公司，这里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凌国忙起身，送他们出门。
碍着媒体在场，左霆鋆没办法对着凌国发难，只能先按下火气等比赛结束后再和他算账。而且木已成舟，结局已定，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帮着周聿改分数。
他咽了咽喉咙，竭力平静地往周聿那边看去。周聿却依偎在张劲厚的怀里，垂着脑袋，看也不看他一眼。
慌乱从左霆鋆眼里一瞬而过，他勉强压着火气对着凌国吩咐：“回公司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留下了这句话后就阴沉着脸走了，苏歆纯对着凌国点点头，然后跟着左霆鋆离开。
哼！
凌国目送他们离去，不禁冷笑，不过是两个啃着家族资本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玩的过他？
还让他去办公室，怕是比赛结束，左霆鋆和周聿的事都快要传的满城风雨了，哪儿还有时间管他的事呢？
BOOM乐队最后得分十三分，震惊了整个后台。
凌淮西一直死死地抱着贝斯不说话，等回了后台，他拎着贝斯，直接破门而出。
“快拦住他！”周聿阻拦不及，忙指挥着江寄和张劲厚去追人。
凌淮西要去做什么？！他拎着贝斯像是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周聿锲而不舍地追在他们后面，内心害怕地祈祷。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猜的那个答案。
他们三个人追着凌淮西来到停车场，看到他将贝斯甩到一辆车的车窗上，接着疯狂地砸车时，周聿没有看见猜测的那个身影，他竟然松了口气。
“凌淮西，你在做什么？！”江寄拦腰抱住凌淮西。
“让开！”凌淮西一脸狠色地挣脱开他，越发用力地砸着车。
汽车的警报声迅速响彻整个停车场，张劲厚担心他把保安招过来，忙上前帮着江寄抱住了他。
“你疯了吗？！平白无故砸别人的车干什么？！”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终于拦住了凌淮西，凌淮西愤愤不平地将贝斯一摔，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干什么？我砸我家的车还需要理由吗？那个凌国是我爸，他把我淘汰了，我砸个车不行吗？！”
他阴翳的眼神恨恨地瞪着车，仿佛是在瞪着凌国。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江寄和张劲厚对视了一眼，恹恹地放开手。
周聿看着凌淮西发狂的状态，觉得有些可悲，他连发泄怒气都不能对着正主发泄，只能在这里偷偷地砸着车子。
四个人均沉默了，汽车的警报声仍在响着。
这时从对面射过来了两道刺眼远光灯。
周聿抬手挡着眼睛，从强而烈的远光里走来了三个人。
程言欠打的声音随之传来：“呦，周聿的桃色新闻都飞满城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砸车玩啊？佩服佩服，真是好兴致。”
周聿坐车回学校的时候，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临走时程言嚣张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如果你无家可归了，可以考虑来求求我。”
他贴着周聿的耳廓说出了这句话，气息喷洒在周聿的脸上，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苏云安拉回了程言，张劲厚和江寄挡在了周聿的身前，凌淮西则越过了众人，猛地挥拳揍上了程言的脸。
程言被他冲击的力道逼得往后退了几步，借着苏云安的阻力才堪堪站住了身。
“你小子！” 他舌尖顶了顶发麻的口腔内壁，看着凌淮西的目光里尽是嘲讽与不屑。
“在场无论谁都能替他出头揍我，我无话可说，可是……就你不行。”
程言看着凌淮西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垃圾，“就凭你老子做的好事，我告诉你，你不配！”
他啐了一口，直接挣开了苏云安的拉扯，对着凌淮西扬起了反抗的拳头。
凌淮西本就火大的情绪被他火上浇油地激怒，毫不退缩地迎头对撞了上去。
他的蛮力之大，连周聿，江寄，张劲厚三个人都拉不住，被他硬生生地拖着扑上前。
一直双手插在裤兜里，悠然观战的林津年幽幽地出口打断了他们：“有时间在这里打架，还不如早点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才是王道，这次可没有上次贴吧那么简单。”
他冰凉的眸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周聿的身上，就像是条吐着信子的蛇一寸一寸爬上了周聿的肌肤，看得周聿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津年，他怎么会知道贴吧的事？
直到出租车在华交大学的校门口停稳，周聿都没有思考出来这个问题。
林津年为什么要这么关注他？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这么清楚，是在监视自己吗？比赛输掉了，林津年还会告诉他弟弟的事情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个扑朔迷离的黑雾，将周聿裹挟在其中，一口一口地吞噬着他。
出租车司机打好表，好奇地看着他们校门口：“哎，你们学校有什么活动吗？怎么门口这么多记者？”
张劲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到司机的疑惑，他正准备付钱的手一顿。
记者？
他抬头往门口乌泱泱的人头那边扫了一眼，果然有很多媒体扛着大炮在门口，他干脆又系上了安全带。
“师傅，绕去后门吧。”
学校门口架着的长枪短炮显然都是争对周聿而来，张劲厚从后视镜里看着周聿，神情不免担心。
可周聿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捕风捉影的媒体，而是身侧刷着新闻，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江寄。
在场的三个人，凌淮西从头到尾都知情，张劲厚或多或少也都猜出来了，只有江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不解释一下吗？”
他将手机界面举到了周聿面前，上面娱乐头版头条，用硕大的加粗字体写着一个“爆”字。
爆：《华交左氏唯一继承人夜会情郎，情郎竟是华交大学某知名乐队吉他手！！！》
底下还配了几张两人幽会的照片，图文并茂，有图有证据。虽然看不到周聿的正脸，但江寄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衣服，他都不需要看新闻的内容就确定了这个报道的真实性。
“这个人！” 他食指快速地滑着照片，翻到了左霆鋆走进他们小区的那张。
“那天周一早上，我们没有一起去学校，我在小区门口看到了这个人。他是去找你的吧？你前一天晚上还求我要你，第二天早上就又找了他来，周聿，你就这么饥渴吗？！你恶不恶心啊？！！！”
眼见着他越来越口不择言，话也越说越难听，张劲厚转过头对着他怒目圆瞪：“江寄！”
凌淮西也慌得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不是周聿的错。”
司机胆战心惊地开着车，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不禁感慨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开。
周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手机，对江寄劈头盖脸的指责像是已经麻木。
江寄扒拉开凌淮西捂着自己的手，生气地推周聿的肩膀：“你说话啊，你要当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
那晚周聿讽刺江寄的“懦夫”一词，竟然在此种情境下又被江寄还给了他。
江寄的指尖不停地戳着周聿的肩头，指甲隔着衣服戳到他肉上，生疼得很，让周聿忍不住想到了比赛时左霆鋆和苏歆纯那针芒般的目光。
他握紧了手机，心底渐渐烦躁起来，好似有只被困的猛兽在负隅顽抗，拼命撞击着禁锢它的牢笼。
江寄聒噪的嗓音如僧人念经的魔音，将周聿彻底地包围。周聿闭上眼，感受着内心猛兽的挣扎，终于在猛兽咆哮的最后一刻，他用力打掉了江寄的手，对着他怒吼。
“你他妈烦不烦？！接受不了就给我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