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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蓬莱仙村「鬼王攻」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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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是白天坐在花车上面的那个大祭司。
外边的风雪近不了他的身,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孑然一身,雪都没落在他的肩头。
走进来的时候,却带进了一屋的寒气。
“你们回去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大祭司蒙着面,露出的那双眼睛透着不近人情的薄凉,眼尾勾着红晕,眉睫密长。
这位大祭司自来神秘,更不会单独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如今他却孤身一人来此,沈瑜的事他也亲力亲为,看来那位神明是真的喜欢沈瑜。
他们早已经学会了不多嘴,对于这位祭司大人的命令,也只有绝对地服从。
三人退离了房间,还将房间的门也带上了,门外,院里的积雪已经没过小腿了,但他们惊奇地发现,那位祭司大人来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也是,不然他为什么是祭司大人呢?
他们淌过雪地,离开了院落,顺手将大门给关严实了。
这位祭司大人感受到关门的动静以后,才垂下头看向桌上已经昏迷过去的沈瑜。
他走到沈瑜身边,弯下腰打算把人打横抱起来,却不曾想他刚一弯腰,原本趴在桌上的人突然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怕沈瑜摔着,大祭司只能伸出手去将他捞进怀里,但也被沈瑜推到在了地上,整个人被沈瑜跨坐在了身下。
沈瑜一手撑在他的胸口,另一手十分迅速地探出去勾住了他的面纱,尾指轻轻一勾,沈瑜就勾走了他脸上的薄纱。
“谢,先生。”沈瑜往他脸上吐了一口气,两人呼吸交织,一瞬间,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旖旎暧昧了起来。
谢荼别开了头,一只手却还扶在沈瑜软腰上的。
“今日匆匆见了一眼,当做不认识我呢,好伤心呀。”沈瑜似撒娇那般的语气把人勾得要稳不住心神了。
谢荼解释:“白日里人多眼杂,我是怕让人注意到了你。”
沈瑜哼哼地笑了两下,“这样呀。”
“你怎么认出我的?”谢荼自觉自己伪装已经足够完美了。
沈瑜就回:“如果你喜欢我,那我伪装得再好,你也能认出我的。”
他在变相地向谢荼陈述自己的爱意。
谢荼耳根红得厉害,只是被沈瑜的话撩拨了一下,他下身就起了反应。
搁在沈瑜腿间,想忽略都难。
“你,那你是怎么识破他们的?”谢荼别扭地扯开了话题。
沈瑜骑在他的腰腹之下,听到谢荼这么问,他思考了一下说:“你不是和他们说过了吗?我戒备心强呀,我既然连他们带来的饭都不会多用,那他们那么远提过来的热水,我就会随意使用吗?”
“你的确了解我,但我更狡猾呀。”沈瑜笑了两声,他喜欢看谢荼的眼睛,因为谢荼即便伪装得再薄凉,可是爱意就是爱意,不会因为会伪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荼就是喜欢他。
沈瑜摊了摊手:“我本来是想看他们打什么鬼主意的,但是没想到你进来了呀,谢先生,你怎么来了呀?”
谢荼喉结滚了滚,“我就是过来看看。”
“好吧,那你也看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谢荼说的不是真话,沈瑜自然是知道的,他这样说着就要起身。
谢荼就急了,他自知嘴笨,要留住人就要付诸行动才行,所以他急忙抓住了沈瑜的手,把人重新拉了回来,“我说得不对,我是想你了,才来看看。”
他不会说情话,就是说出心里话也磕磕绊绊。
尤其是对着沈瑜说。
沈瑜一下就笑出了声,他矮下腰在谢荼唇边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话我爱听,奖励你的。”
谢荼觉得不够,他仰起头要亲得更多,沈瑜别开了头,附在他耳畔轻轻道:“去那边床上。”
谢荼没有半分犹豫,托着沈瑜的臀像抱小孩儿那样,把人往床边抱了过去。
谢荼没什么分寸,把人压在床上就发了狠地亲……
——
约莫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床榻上的动静也消停了下来,沈瑜跪坐在床上,懒洋洋地靠坐在谢荼肩侧,谢荼用沾了温水的手帕给他擦手。
“原来你是村里的那个现任祭司呀。”沈瑜瞥过去,看着谢荼红润的唇角,声音慵懒又温和。
谢荼:“嗯,此事我没打算瞒着你,只是没找到和你说的时机。”
他声音较平日里有些发哑,嗓子像是被什么磨过了一样。
沈瑜点头:“这样啊,那你对那个老祭司有什么记忆吗?”
他有些怜爱地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谢荼的唇角。
谢荼眉睫低了低,似在回忆关于老祭司的记忆,“不算多,但他脾气比较古怪。”
“而且他年龄很大了。”谢荼认真回忆,仔细说。
“你怎么看他?”沈瑜对这个极有可能是突破口的老祭司充满了好奇心。
“我不怎么看,他还不配让我直视。”谢荼声音平静,听语气也并没有桀骜不驯,他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瑜咳了咳,“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看到桌上的衣裳了吗?”到这里,沈瑜突然想起了那套红色婚服。
“好看!”谢荼突然坐端正起来,他一脸兴奋地看着沈瑜说,如果他有尾巴,就要摇上天了。
沈瑜叹气,“明天我要穿这身衣服去有神庙,那个神有这样的喜好?”
谢荼想了想,“神?”
“怎么?”沈瑜见谢荼疑惑,就看着他的眼睛问。
谢荼眨了眨眼,避开了沈瑜的目光,“他或许是喜欢吧。”
“他们将我迷晕,是担心我不愿穿这身去,所以想先将我控制住吗?”谢荼最会装傻了,沈瑜眼看着找他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干脆问起了别的。
谢荼这次就点头了,“所以我来也有另一个原因。”
“给我换衣服?”沈瑜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谢荼又点头,眼里亮晶晶的。
“他们说神喜欢我,可我都没见过神啊。”沈瑜歪了歪头,发软的腿总算有了些力气。
谢荼立刻说:“见过。”
“什么?”沈瑜没明白。
谢荼就接着说:“神见过你了,他喜欢你。”
沈瑜看着谢荼的眼睛,看不出闪躲的意味,看来这个神或许真的不是他,这点嫌疑排开以后,竟真让沈瑜有了一种,有神庙真的有神的错觉。
“好吧,那还是我的荣幸了。”沈瑜哼了一下,撑着床沿踩到了地上,冰冰凉凉的,他有些口渴,方才喘得他嗓子干。
结果脚刚下地,就被身后的人一只手拦腰抱在了怀里,他后背温暖如火炉,脚悬空在地面。
谢荼抱着他,看出了沈瑜的意图,问:“要喝水吗?”
“嗯。”沈瑜也不反抗,由着谢荼将他抱到了桌边,然后被谢荼抱在了身上,两个人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依偎在一起。
这样的氛围让沈瑜觉得熟悉,可这偏偏是第一次。
谢荼端着水杯给沈瑜喂水,沈瑜但也不拒绝,低着头喝了好几大口,嗓子总算是好受了些,他不习惯这样依偎在人的怀里,硬是从谢荼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谢荼就紧紧地看着他。
“谢荼,你知道「秦姝女」吗?”沈瑜突然想起了那首歌谣,以及在那间小杂物房里面看到的那本书,书里面也提到了「秦姝女」这个名字。
谢荼垂眸想了一下,“神,死了。”
“这里的神?”沈瑜觉得自己仿佛在探知某个被埋葬得无比深的秘密。
可惜谢荼的回答也是一半隐瞒一半诚实,“不知道。”
沈瑜还是知道谢荼的身份的,谢荼作为第三世界游荡在各个副本的NPC,自然有自己的规则,他没有要强求和为难的意思。
“行吧,那我们去睡觉吧。”屋子里的温度是比较温暖的,方才又和谢荼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儿,这会儿睡意就挡不住的袭来了。
要知道的他自己心里也有了数,谢荼那里做不了突破口,还不如养精蓄锐,给明天留点力气。
谢荼眼睛发亮,“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沈瑜扒开了凑在自己脸边的谢荼的脸,坚定拒绝:“不可以!”
谢荼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又要耷拉下来了。
“好吧……”谢荼闷闷开口。
昏暗灯光下,拉扯着二人的是系在他们间的那根琴弦。
——
万万没想到,这套衣裳最终还是沈瑜自己给自己套上去的,过了夜,那位「祭司大人」就翻脸不认人了,神情冷漠冰凉,连话也不和自己搭两句。
还要沈瑜把手捆了起来,竟真有那样的感觉了,如果不是绳索松得过分,沈瑜就真以为谢荼换了个人了,谢荼面上不说,可还是顾及着沈瑜的安慰。
都怕这粗糙的绳索磨伤了沈瑜的手腕。
沈瑜却也起了莫名地挑逗心思,他双手被绑在身前,俯身往谢荼的胸膛靠近了些,他压低了声音措不及防的开口:“谢先生,下次就帮着我的手试试呗,像这样。”
他举起了手,因为他的这一番话,绳索在他纤细又漂亮的手腕上都变得色/情了起来。
知道沈瑜是故意的,可谢荼就是拿他没办法。
“……”祭司大人看着他,分明是有话要说,可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有一种克制的隐忍的意味在他眼里,藏得极深,连沈瑜都看不出来。
沈瑜笑出了声,声音很好听。
直到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沈瑜只好正了正神色,表现出愠怒的模样,即便穿着婚服,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他惯会演戏,也不会让谢荼为难。
来人是曹书记带着一行人,最后面的是一顶漂亮的花车,这些人穿得也比较喜庆,但衣裳的颜色却不是鲜艳的红色,更是一种如血液一样的暗红色。
“祭司大人,您辛苦了。”曹书记对谢荼恭敬说话。
谢荼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曹书记也没等到谢荼回他话,就直起了腰看向沈瑜,说:“是好看的一张脸,难怪他喜欢。”
“你们究竟是打算做什么?我不是要去拜见神明吗?!”沈瑜已经很努力地装出了屈辱的表情。
曹书记咧咧嘴,“是,会如你所愿的。”
他招了招手,身后出来两个壮汉,一人扶着沈瑜的一只胳膊就将他带走了自己,沈瑜出了门才看见是两辆花车,看来是他和谢荼各自坐一辆。
在这两位壮汉的「搀扶」之下,沈瑜坐上了后面那辆花车,花车荡呀荡,来到了有神庙的入口处。
沈瑜听到了鸟鸣声,他循着声音望出去,是树杈子上面两只乌鸦在互啄羽毛,其中大的那只压着小的那只,一口啄掉了小乌鸦的两根羽毛在嘴里……
沈瑜觉得这一幕熟悉,便在不多的记忆里搜寻这一幕,却在抬眼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早就远离了去往有神庙的那条路。
他眼睛一缩,开始喊:“这不是去有神庙的路?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曹书记居然也还耐着性子和他解释:“这是去往有神庙的路,村子里口口相传的那个地方,不过是拿来骗你们村外人的幌子罢了,真正的有神庙在村东呢。”
怪不得,怪不得村规有一点是不能去村东,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幸好他们没有硬闯有神庙,否则后果不容想象。
“所以为什么你们要让我穿上这样的衣服?”沈瑜嘴上这么问,目光却张望打量着这条陌生的路。
曹书记有些不耐烦了,“你问题可真多啊,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因为我们的神喜欢你。”
“这是你的荣幸。”他说话有些癫狂,却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对神明的敬重。
沈瑜噤了声,他发现和这些人交谈的确费心,根本没有交流的余地,他们张口闭口就是那个不得了的神,可神的影子到现在也没让他看见过。
花车荡呀荡。
这条路就显得有些荒芜了,穿过了灌木丛,去到了一处开阔之地,再往前,就是好几百级的台阶,沈瑜突然觉得也挺享受的,这么多级台阶,他没有走一级。
最后他们在一座修建得十分气派的庙宇面前停了下来,沈瑜仰起头打量着,「有神庙」,这是它的牌匾。
有神庙周遭是枯萎的花叶,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早晨的雪不算大,他们把沈瑜交给了「大祭司」,让他把沈瑜带进了有神庙。
沈瑜也不想反抗了,跟着谢荼就要往有神庙里面走进去。
他本来就好看,如今穿着这样的婚服,就更是美得雌雄莫辨了。
连掉下的雪花都是在衬托他。
走到前面不远的距离,沈瑜回头就看见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跪到了地上,他听到曹书记说话了,“请您保佑我们,让诅咒消失吧,不要让他再出现了。”
「诅咒」
又是这个字眼,他在那本书里也看到了这两个字。
沈瑜皱了皱眉,转身跟着谢荼走了进去。
有神庙是村里人的精神寄托,里面的装修又怎么会差,只不过大堂正中心的那尊石像让人看不清脸。
他挣开了手上的麻绳,往石像靠近了去,但是不等他仔细琢磨石像的模样,目光又被脚边供奉的火盆带走,他看见盆边有未烧完的………纸钱?
通俗的说,这就是烧给死人的纸钱?
所以说有人在这有什么,在这神明石像面前,给一个死人烧钱?
谢荼在一边看着他,许久以后沈瑜才回过头看过来:“谢先生,有神庙的神呢?喜欢我的那个神呢?”
只有一尊看不清脸的石像在这里,说服不了沈瑜。
谢荼指了指石像,“这里。”
“这尊石像?”沈瑜两手插在腰间问。
谢荼乖乖点头。
沈瑜只好叹气,他弯腰把面前的那盏烛火端起来,然后依次点燃了石像脚下的两排煤油灯。
这座庙宇本来就古怪,沈瑜点燃了煤油灯就抬起头去看石像。
“……”沈瑜抿了抿嘴,看向谢荼:“你这是打了几份工呀?”
谢荼:“嗯?”
他听不懂沈瑜的意思。
没错,这座石像可以说是照着谢荼一比一复制下来的,那种居高临下地蔑视感是无比桀骜的,像看蝼蚁的眼神,是沈瑜第一次看见。
“这是你?”沈瑜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就看见谢荼郑重点头:“是我!”
难怪不得他说神明见过他,说他喜欢他。
“那村里的神明是你了?”沈瑜有一种被戏耍的无力感,他不生气,因为是谢荼。
谢荼却摇头,“我不是神。”
“你是大祭司。”沈瑜只以为谢荼还扮演者大祭司的这个角色。
可谢荼依旧摇头,“不是的,我真的不是神。”
谢荼没对沈瑜说过谎,大多时候他都是选择转移话题或者装傻,并且这两种方式都很奏效。
谢荼的认真强调也让沈瑜重视起了这个问题,谢荼说他不是神,而这座庙里面跪拜的人却是他……
“你不是神……”沈瑜重复了这句话,重新回到了摆放供品的地方,这让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供品和点燃的纸钱,那都是给死人供奉的!
他看向谢荼,“你是鬼?”
“呐。”谢荼发出了这一声,显然是在默认。
是什么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神庙里没有神,而是鬼。
“谢荼你让我想想……”沈瑜开始把村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罗列出来,他们的供品和纸钱都说明了,他们知道他们跪拜的是鬼不是神。
什么情况下让他们宁愿信鬼也不信神了?神没有能力了?或者神……死了。
「秦姝女」的名字再一次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秦姝女,秦姝女,是天上的美人仙子。”
“秦姝女,秦姝女,是地上的腐朽糜烂。”
“我们送她珍贵的东西,她还是腐朽了。”
“我们送她喜爱的东西,她还是糜烂了。”
“谁杀死了秦姝女,在那个寂静雪夜。”
“谁杀死了秦姝女,在她回家的路上。”
歌谣声一声一声地回荡在脑海。
原来是这样吗?
不对,还没完,那个他们认定的突破口,老祭司——
“谢荼,你在这里,那他们口中的那个老祭司呢?”其实到这里,沈瑜心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谢荼看着他,“你要去看他吗?”
“嗯。”他点头。
谢荼就拉起他的手,把沈瑜带到了大堂的后院,也就是最偏角落里面的那个房间。
推开门,里面传来一种难闻的味道了,霉味,湿气,灰尘,不透风的闷,沈瑜皱了皱眉,跟着谢荼走进了屋。
屋子正中间的是一套木桌椅,上面堆积的灰尘很厚了,其实除了桌椅,整个房间的陈设都是这样,极厚的灰尘。
“这里。”谢荼说,给沈瑜让开了位置。
床榻上,躺着一个枯如树枝的佝偻老人,他整个人几乎陷进了床被里,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的,连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也没有看见。
他喘气都那么吃力,沈瑜甚至不指望他能说出话来了,却没想到床上的人却努力地掀起了一道眼缝,用尽了力气张开了嘴。
“您过来了?”他这话是对着谢荼说的。
谢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您身边的人……”顿了顿,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头仰起,却只离开了枕头半寸,随后就重新躺了回去。
“原来是您……”他声音干枯粗糙,刮得人耳根子疼。
沈瑜一愣,“你认识我?”
“……”他看了这边一眼,似乎被人警告了一样,他重新闭上了眼,“不……”
沈瑜往谢荼这边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了谢荼平静的脸,没有任何别样的神情。
“您,怎么了?”沈瑜对于他认不认识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他想知道这个村更多的秘密。
老祭司闭着眼说话:“困了而已。”
“关于村子更多,您愿意和我说吗?”沈瑜想往前两步,却被谢荼拉住了手,他看向谢荼,就看见他对着自己摇头。
“不要靠他太近了。”谢荼的声音很绝情,甚至是当着这位可怜的老祭司说的,他对老祭司的敌意并不小。
沈瑜只能止住脚。
老祭司又睁开了眼,还是那条缝,“诅咒,活该……”
“诅咒,活该……”他重复着这两个词。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诅咒了这个村子?什么样的诅咒?是怪物?还是大雪?还是永远不能离开村子?”沈瑜能猜到的诅咒只有这三种。
“诅咒,活该……”
“诅咒,活该……”
………
老祭司说来说去,只有这两个词,显然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这让沈瑜十分失落地垂下了头,他转身离开了这里,谢荼跟在他身后,在要出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瞥了床上的那个干枯老人一眼。
眼里的情绪不明。
等出了这个房间,沈瑜甚至觉得外面冰冷的天气都比里面好上很多,很难想象那个老祭司是病卧在这样的环境中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沈瑜问谢荼。
谢荼说:“因为他老了。”
“他真的两百多岁了?”沈瑜还是很难相信。
谢荼点头:“是。”
“他原来是这样可怜的老人吗……”沈瑜难得对一个人有了这样怜悯的心。
谢荼却说:“你无需可怜他,这是他应得的。”
看来其中有许多沈瑜不知道的内情,谢荼是目前唯一清楚内因的人,但他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