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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事情败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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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道别后,徐宏盛带着两个女儿走上了回家的路,他的脸色比漆黑的夜色还要深沉,他沉默着没再说一句话,可走在他身侧的樱桃和小橘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樱桃抬头望天,看到黑色的夜幕中繁星点点,明天大概率是个好天气,她殷切的希望着。
徐家。
徐聪瑞把车子停在楼下,迈着脚步上楼,往日里沉重的踩踏声今天却难得多了几分轻快,透过这欢快的脚步,人们不难发现主人喜悦的心情。
事实上徐聪瑞也的确很高兴,他知道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了,徐樱桃那个贱丫头这会儿应该正在二赖身下承欢。
而他徐聪瑞,会被二赖引荐给做生意的刚子,到时候他一定会成为整个唐县的风云人物,届时看谁还敢看不起他徐聪瑞!
只是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发出痴笑,外出遛弯儿回来的陈伯从他身边经过,见他这副模样,低骂一句:“憨包!”
他音量不小,徐聪瑞自然听得到,他知道这死老头平日里就和田金萍多有摩擦,从小听着两人的骂战长大的。但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些,他赶快回去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至于这个老不死的,以后等他挣了钱换了房子,哪里还会再见到他。
徐聪瑞冷哼一声,撇着眼从陈伯身边走过。
一进门他就梗着脖子大声叫徐老太:“奶奶,快出来!”
徐老太拄着拐棍从里屋出来,脸上洋着灿烂的笑,那张老皮皱成一张满是褶皱的菊花瓣:“聪聪,奶奶在这里。”
她眯着眼睛,仰着头准备听取乖孙子带回来的好消息。
徐聪瑞先是关上门,然后拉着徐老太在椅子上坐下,别的不说,这兔崽子对徐老太是真的孝顺,生怕站的时间长了累着奶奶。
徐老太自然是满心得意的享受着孙子的孝顺,看看他这大乖孙子,长得俊脑子棒,又对她这么孝顺,真是没有辜负自己给他取的名字啊!
祖孙情深的两人很快嘀咕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徐聪瑞说的绘声绘色,手脚并用,把樱桃的惨叫声模仿的惟妙惟肖。
徐老太专注的听着,很快就乐呵出声,同样是女人,她太知道一个失贞的女人之后的日子会过得如何艰难,她倒要看看,经过这一遭,这个死丫头还怎么在她面前嚣张。
徐聪瑞说完之后,祖孙两人想象着樱桃被二赖羞辱的惨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屋门被一股蛮力打开。
他们同时向门口望去,待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后,笑意凝固在脸上。
徐宏盛怎么会和徐樱桃一起回来了呢?
他不是在厂里上班吗?
徐老太转动着眼珠子,用眼神示意徐聪瑞开口说话。
徐聪瑞悄无声息的把掌心里的汗水沾干在衣袖上,额头隐隐有冷汗滑过。
这个场景他已经在脑海中设想了千百次,不同的是想象中的徐樱桃是衣衫凌乱,面色苍白的,是惨遭二赖蹂躏的,
偏偏不该是这样安然无恙的,徐聪瑞甚至在她的眼眸深处看到奇异的狂热,那是一种陌生的情绪,让徐聪瑞莫名觉得不寒而栗。
而徐宏盛阴沉的脸色也让徐聪瑞心里隐隐不安。
这似乎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心里的躁动,装作关心的问道:“姐,你回来了,我刚还到处找你呢,还以为你先回家了...”
他的脸上是伪装的惊讶和担忧,但那演技实在太过拙劣,樱桃一眼就能看破,就连徐小橘也无语的眼皮一抽,表达自己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
徐聪瑞难道不知道自己表演的很不自然吗?
在场除徐聪瑞本人和徐老太除外的所有人心里都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徐宏盛不欲与他多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聪瑞,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会去七星巷接你大姐吗?怎么没见你人。”
徐聪瑞咽了口唾沫,一脸无辜的回答道:“我去了啊,不信你问我姐,只不过快到老街的时候我姐突然就不见了。”
要不是二赖在公安局一口咬死徐聪瑞以及季承和的证词,徐宏盛还真有可能信了这番鬼话。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怎么可能还会容忍徐聪瑞连篇的谎话。
徐宏盛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的质问:“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没和你姐待在一起,你去了哪里。”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似乎有散不去的乌云笼罩在这片不足二十平米的屋顶上空。
徐老太皱着眉投过来一个厌弃的眼神,神色也尽是不耐:“聪聪都说了你还问什么问,回来的这么晚还让不让人休息!”
虽然徐聪瑞回来的时候向她不停的炫耀自己的功绩,可徐老太很难从樱桃的反应判断计划是否如期进行。
但她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看的还是很明白的。
就比如现在,她能够明确的感受到徐宏盛的情绪不太对劲,这么下去只怕是要出事。
于是徐老太主动制止了这场质问,想要就此打住。
有奶奶撑腰,徐聪瑞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知道的,在这个家里,只有奶奶才是最大的靠山,哪怕是养活全家人的大伯也要乖乖听奶奶的话。
在押送二赖去警局的路上,在回家的路上,徐宏盛每每想起女儿的惨叫,每每想到女儿被歹人压在身下,他就愤怒的不能自已,连杀人的心都有!
所以这次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即使有徐老太撑腰,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徐聪瑞。
他将徐老太的话完完全全的无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徐聪瑞看:“徐聪瑞,回答我,你去了哪里?”
平静的眼眸下蕴藏着滔天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鞭打在徐聪瑞的身上。
他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前段日子自己遭受过的毒打,皮开肉绽的感觉仿佛在皮肤上作痛,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我...我...”
在脑海中早已经想好的说辞此刻全然变成了空白。
徐宏盛穷追不舍的质问:“说啊,你去哪了?说不出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公安局问问那个叫二赖的流氓。徐聪瑞,你的良心都喂给狗吃了吗,她是你姐姐,你竟敢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他词严厉色,紧追不舍,和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憨厚老实的徐宏盛判若两人。
徐宏盛一向信奉吃亏是福,对很多事情都不喜欢斤斤计较,他从不与人结恶,总是怀揣着最大的善意对待别人。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和底线,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发疯。
女儿就是徐宏盛的底线,谁胆敢触碰,就要承受他的全部怒火,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侄子。
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事,他是不在乎,大不了就养女儿一辈子,但是樱桃才18岁,正是如花的年纪,他无法想象孩子如果真的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他的孩子他最清楚,樱桃虽然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可倔起来比谁都厉害,也有自己的心气和骄傲。
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沉默,使用暴力也好,用法律严惩也好,他一定要让伤害过或意图伤害女儿的人付出代价。
徐老太察觉出事态严重,二赖这个名字她是从徐聪瑞嘴里知道的,是看上樱桃的那个有本事的混混。
可这件事怎么会捅到徐宏盛面前?莫非事情败露了?
徐老太握着拐杖的手指紧紧收缩,她必须要马上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计上心头,徐老太急吼吼的哎呦出声:“天菩萨!我胸口疼啊,聪聪快扶我进去休息!”
徐聪瑞看出奶奶是在帮他解围,立马顺着台阶接了话茬,肥壮的胳膊揽住徐老太的胳膊,就要扶着她往屋里走。
站在一边的徐小橘突然开口:“奶奶,突发性胸痛的病因有很多的,比如心血管疾病,呼吸疾病或者是胸部疾病,这很难排除,你具体是哪一种?”
她平日里就喜欢抱着书本啃,涉猎极其广泛,有些东西樱桃听都没有听说过,这话从小橘嘴里说出来也并不奇怪。
徐老太被气的眼前一黑,指着徐小橘的鼻子骂道:“看看你的好闺女,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歹毒的心思,竟敢咒我生病!”
徐小橘被指责的莫名其妙,不是奶奶自己先说胸痛的吗,自己只不过是想帮她,怎么就做错了呢?
徐宏盛足够了解徐老太的秉性,自然看得出她是在装病。他没再理会这些小动作,叹了口气,像是忍耐到了极点:“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完了,彻底完了。
徐聪瑞知道自己的诡计被徐宏盛知道了,其实自从听到二赖被抓去了公安局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为什么呢,明明这次徐宏盛没有动他一丝的毫毛,可他心里就是怵得慌,他的眼神是那么骇人,让徐聪瑞不敢直视。
还有徐樱桃,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件事的,徐聪瑞惊恐的回忆着,想要从自己混乱的记忆中找到痕迹。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被贪婪冲昏了头脑,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除了欲望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