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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心心相惜的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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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挂断电话后,温钰江愣在了原地,唐烨煦的状态很不对,句句都在透露着让人不安的信号,这情况让他想到了跳江的那晚。
“张叔,我…有些事要先走,就……”
温钰江还在想要用什么措辞才能让自己的愧疚感少一点,昨晚答应妈妈要来花圃帮忙几天,现在却要提前结束,他有些过意不去。
“哎呀,有事就走呗,这一上午有你这个专家在,效率提高了不少,藤本月季压条都弄得差不多了,挺不错的啦,钰江,你又不是工人,没必要打卡工时。”
张叔是温家花圃的老工人,他知道温家很多事,更加了解温钰江为人是怎样。
“谢谢。”
温钰江看了眼花圃,脱下了手套和帽子,骑上电驴回去了,看着这着急的背影,张叔哈哈大笑,心想着这小子莫不是找对象去咯。
着急忙慌停车后,就发现周围停了不少豪车,今天是花园接待客人的时候,这时候不应该去剪月季带去给唐烨煦……会很失礼。
他犹豫了一会,把电驴锁上,缓慢踱步走去花园,那些欢声笑语还有拍照声都像一个无形的藤蔓阻碍他的步伐,长久以来养成的礼仪告诉他,不能走去花园。
“庄老板,你还真是幸福,天天都能看到夫人打造的完美花园,生活的琐事都会被治愈吧!”
庄耀阳露出骄傲的神情点着头,对于这片花园的价值心中更有了底气。
“钰江,你怎么回来了?”
温汝柔看到了温钰江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时,连忙上前询问,以为他在花圃出了什么事。
“妈……我……”
【不能在这时候提出离开的事情,爸爸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下午客人离开了在提吧,维持体面,你欠庄家不少恩情。】
“怎么啦?是不是花圃太晒了?快进屋休息去吧。”
“哎呦,这个不就是钰江吗?好久不见了。”
经常来花园赏花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温钰江,毕竟,他以前可是和温汝柔一起打理这些花和参与到新苗培育的人。
越来越多人围了上来,庄耀阳的脸色也从喜悦逐渐转变成晦气,温钰江一眼就看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他耳鸣得厉害,头有些晕。
【好想逃】
逃跑的念头又开始了,温钰江笑了笑揉着左耳,“没事,妈,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太太们请继续欣赏月季吧,今年的安德烈杜家德真的可以考虑入手哦。”
温汝柔紧绷着嘴角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温钰江头也不回拉开玻璃门进了室内。
房间里,还能听到楼下嬉笑欢乐的声音,温钰江却还是想离开,想回去那里,但他没有勇气在这庄耀阳面前说出来,因为他爸会觉得他更没礼貌,故意给他下不来台面。
书桌上的大合照一尘不染,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温汝柔和庄耀阳牵着他的手站在孤儿院的大门上,里面还有不少人。
听温汝柔说当时是有一个富商来送物资,而那天,他们也走完流程可以领养温钰江,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园长让所有人一起合照留恋。
那时候年纪还小的温钰江一点记忆也没有,他只知道照片里面的庄耀阳并不开心……
“咚咚咚……”
“我进来咯。”
温汝柔手里捧着已经包裹好的花走了进来,温钰江瞪着眼睛无法反应过来,那几朵安德烈杜家德特别耀眼,花色很纯,中间还穿插几只颜色很惊艳的冰淇淋阳台。
花苞很大,没有泛黄和垂头,花型很正,显然是花园里长得特漂亮的那种,它们都是用来观赏吸引客人的……
“我问过张叔,他说你有急事要提前离开,为什么不和我说?嗯?”
温汝柔把花放下摸着他的头发,担心和自责的眼神快要溢出那双温柔的眼睛。
“钰江,不要委屈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在我这,你永远是我温汝柔的亲生儿子,懂不?有事想走就说,不能应酬不想附和他人,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妈……”
“诶……”
温钰江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肩上,温汝柔真的把这世界最好的善意和母爱给了他。
“快走吧,把花带上,去送给那位像安德烈杜家德的人,去吧,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我,看看那些花。”
从家里离开,他爸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巧合”肯定是那位温柔的妈妈安排的,温钰江心里涨涨的。
回到小区都是下午一点多了,温钰江连忙冲上二楼,敲201的门,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在不好预感的支配下,他拿出了作为房东为了房子安全而预留的备用钥匙。
整个房间都充满着酒味,明明外面还是阳光明媚,在这里却暗无生气,他连忙去了房间,看到了唐烨煦倒在一堆布娃娃里,胸廓起伏的动作让他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全着陆。
淀粉夹着红糖的香甜弥漫在空气中,还有一丝花生的香气,头痛欲裂的唐烨煦捂着脑袋睁开双眼,房间门预留的缝隙透露着客厅的那光源。
他大脑放空了好一会,直至完全清醒才想起自己白天做了什么,厨房发出滋滋声响让他不安地皱起眉头。
当客厅里那一束橙粉色的花映入眼帘,心底那种欢乐就像喷泉一样不断冒出水柱填满了心脏,他急不可耐去了厨房。
扎手的头发长了一点,耳蜗机别在左耳边上,修长地身躯微微俯身,遮挡油污的围裙将腰身勾勒出来。
“温钰江?”
他小声试探的喊了一句,不确定,怕只是个虚幻的梦境。
“醒了?在客厅坐一会,我很快就好了。”
“嗯。”
酒后宿醉的嗓音有些哑,温钰江把砧板上的红糖花生糖饼对半切开,里头流出高温熔化后的糖液铺开在盘里面。
“尝尝?”
温钰江把筷子拿给他,唐烨煦怔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想起了温老板说过给他带月季和糖饼的。
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饼皮里面夹着红糖和花生碎,很甜,也很香,这不符合他的口味,太甜了。
“好吃。”
“嘿,真的吗?我尝尝。”
温钰江微微垫脚侧着脑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糖饼,眼珠子往上转了转似乎在细细品味,唐烨煦的注意力却在他手中那块饼,温老板刚刚咬的位置是他咬过的。
“有点甜,下次应该把控好红糖的量才行,南塘早街姚姐家糖饼最好吃,只是我着急回来,就没去买,下次真的给你带,你先吃这个吧。”
他推了推他的肩,示意他腾出厨房的空间来,转头继续做饭。
“桌子上的花看到没?是不是很漂亮,我妈种的,我……。”
“温老板……可不可以抱一下你?”
说这话时,唐烨煦已经上手搂住他可,温钰江抿着嘴唇没说话,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小一个,因为他的整个肩膀都被一个酒气环绕的臂膀包围,很暖,也很安全。
“叶胤之说他从来没爱过我,只是利用我,当这话没被说出来的时候,我还幻想过也许他曾经喜欢过,只是现在不爱了,却没曾想原来…这段感情只有我一个人在戏里。”
腰上的手臂在不断收紧,温钰江感觉到压迫,但始终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搭在他手背安抚地拍着。
“爱情是一朵永远不知道如何种植的月季,特别娇贵也很美丽,过了这棵烂掉的月季,以后总会遇见一棵新的,所以,不要陷在悲伤里!”
温钰江低下头喃喃自语,唐烨煦没有回话,他也静静地站着,直至感觉到对方吸了吸鼻子,松开手转头背对着他离开了厨房。
劝说别人的话总是那么简单,但温钰江自己也不曾做到。
饭做好了,温钰江把花瓶放在饭桌上,唐烨煦洗了个澡出来,两人边吃饭边欣赏美丽的月季,温钰江和他介绍这束花的品种,滔滔不绝,黑褐色的眼球里似乎透着光。
“温老板是学园艺出身吗?好厉害。”
“嗯……我的大学专业是园艺,我考过初级园艺师证。”温钰江望着瓶子里的花陷入自我情绪中“可是我不…再种花了,但我发现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做人要知足。”
唐烨煦想问却又张不了口,当他说出不再种花时,温钰江眼里都是悲伤,问下去,无疑就是让温老板自揭伤口,太疼了,他体会过,更知道有多疼。
“咚咚咚……”
温钰江收回情绪看向门口,唐烨煦自己先站了起来去开门,门一打开,杜童安就倒在他怀里。
“童安……童安……”
温钰江也走了过来,两人连忙把他扶进屋内,高热状态的杜童安脸颊发红,嘴巴张开喘气,唐烨煦立马打了电话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