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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夜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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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与望潮对视一眼，他先从树后走出：“你找谁？”
希昂疑惑：“马修先生？”
“对，是我。”
“这个车？”
“我也才到，望潮应该出了车祸，弃车逃跑了。”
“原来如此。”
希昂微笑着向马修道歉：“我先走一步了，马修先生。”
马修点头，与藏在树后的望潮一同看他上车，沿公路驶离。
直到车辆消失在尽头，马修走回灌木丛，对望潮道：“如果我只是想抓你换钱，刚刚就不会替你遮掩。”
望潮沉默片刻，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马修：“如果你走了，陈氏量子就真的没了。”
望潮笑了笑：“还有呢？”
“过去一年，我和你做了同样的事，弄不清他们追捕你的真正原因，我心里不踏实。”
马修靠着树，掏出烟盒抖了抖，递给望潮。
望潮没有取，依旧警惕，他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点烟：“任务结束后，我离开了无限量子，算是和背后的董事会结了仇。现在要是有人想弄我，简单至极。”
“你离职了？”
“是啊。不过和他们签了协议，短时间内依旧挂名，三年内不得作为公众人物出现。”
马修从口袋拿出名片，发给望潮：“当初还看不起你是个小小d级事务所，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了。”
望潮依旧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他道：“我被捕和任务无关，你可以不用担心。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哪天他们觉得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
一个声音忽然从远处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
望潮厉呵：“谁！？”
早就该远去的希昂忽然出现，身影在远处灌木丛中若隐若现。他绕过报废的汽车，走到望潮面前，微笑：“先生，抓住你了。”
望潮苦笑：“我该夸你吗？”
希昂：“如果您愿意的话。”
马修想知道真相，希昂是政府走狗，选择暴露还是选择被抓，几乎是瞬间，望潮就做出了决定。
他转移了枪口，对准希昂，偏头对马修道：“帮我，我把真相告诉你。这是卡拉维基都垂涎的秘密，足以帮你升上s级。”
在马修表态之前，希昂先开口了：“先生。”
面对枪口，希昂面不改色，但毕竟他也没有惊恐的初始设定。他一派淡定，语气平静却像带着苦恼：“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
望潮：“什么？”
“作为人类，您究竟为什么要帮助仿生人？以及……这是您心中正确的秩序吗？”
望潮毫不犹豫，即答：“这是两个问题。”
马修笑出了声。
希昂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抱歉，那么，我想问您以上两个问题。”
望潮：“如果我回答了，你就不抓我？”
希昂微笑：“不一定……毕竟我还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异常仿生人。”
这家伙无师自通，已经学会抓把柄威胁，普通仿生人可没这样的本事。望潮失笑：“我确定你已经是了。”
他叹了口气，举着枪，朝马修要了支烟：“当初我为了追查流水案，加入了地下黑拳，在那里认识了莱恩。在追查的过程中，我和他成为了朋友，后来，□□追杀我，是他帮助我逃离，但……他也为了救我而死。”
望潮看向马修：“你想要的真相也在这儿。他死了之后，没过多久，我师傅也过世了。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研究起了如何复活仿生人和人类——更确切的说，如何将灵魂塞进躯体。”
马修迟疑：“你……成功了？”
“并没有，或者说，成功了一半。”
望潮说：“召唤灵魂塞入躯体的成功率提升了。比如……帮助艾拉和芙A拥有灵魂，以及你也参与的，艾莉薇。”
马修一愣，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和你被追捕有什么关系？”
望潮：“事实上，他们想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以为的真相——活下来的不是我，而是仿生人。他们认为，在当初的意外中，仿生人莱恩，占据了人类望潮的身体，而望潮召唤灵魂的成功率也因此提升。”
像是一道闪电击中头顶，马修头皮发麻，他后退了一步，望着望潮：“那你是望潮还是莱恩？”
望潮微笑：“我是望潮。”
希昂同样看着他：“你也可以是莱恩。”
目前他们知道的都是望潮的片面之词，比起望潮所谓的真话，他们更相信卡拉维基的判断。
“无论我是望潮还是莱恩，在人类这里，我已经没了容身之地。”
望潮对希昂道：“如果说之前我是为了莱恩、艾拉还有莉兹才加入仿生人，现在我别无选择。你呢？有意识的你又能有什么选择？秩序？那种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算秩序。”
马修瞬间觉察到不妙，他举枪，对准望潮：“我不能让你落在仿生人那边。”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马修会让望潮离开，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根本分不清真假！
假如望潮在说谎，假如他就是莱恩？
马修放他离开，赌的是人类社会的未来——即使情谊再重，马修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社会颠覆的罪人。
他的反应在望潮的预料之中，望潮摊手：“人类啊。早知道我不说实话了。”
说着，他看向希昂：“你的选择呢？”
希昂表情挣扎，突破了设定，在短暂的沉默后，他毅然决然挡在了望潮身前。
“您不该杀人洗钱，我坚决地反对。不过我认为，在这之前，这个社会应该先有一部让我也能活下去的法律。马修先生，子弹无眼，请您三思。”
马修冷笑：“警用型仿生人？看来还是不稳定。”
“请您理解。”
希昂平静道：“我认为，我所属种群的命运应该排在所有秩序之前。”
二对一，马修并无胜算，但他没有让，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仿生人即将赶来。
“望潮先生，请您先走。”
车辆爆了胎，但幸好，这里距离望潮的目的地不算远。就在马修与希昂缠斗间，望潮沿着公路，径直向城外跑去！
公路破败，月光照在上边，反射出冷冷的亮光。
望潮看见了路边停着的深红色轿车，他加快步伐，上前敲了敲车窗。
咔哒一声，车门打开，望潮倾身钻入，坐稳看见了前排扭头微笑着的米娅。他打了声招呼，正准备关门，远远地，一声枪响。
望潮关门的手一顿，但下一秒——
咔哒。
门关上了。
“我们走吧。”
深红的轿车驶离拉马特市，数十公里外，马修看着跪倒在地的希昂，有些愣神。
在他们不远处，属于马修事务所所有的安保仿生人接触了持枪姿势，向二人跑来，他跑过后脑粉碎的希昂：“老板，请问您有受伤吗？”
“不。”
马修摇头：“上车，追踪任务目标！”
“是！”
原本打算赠送望潮逃跑的高级轿车启动，低鸣着沿午夜公路疾驰，然而即使联络政府调取沿线监控，属于望潮的身影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拉维基公司，仿生人接待员带着客户来到工厂。
仿生人站在门口，长发系着紫色缎带，动作间微微飘动。不远处，流水线皮带运转，无数仿生人将按照贴好的标签导向不同装载车。
在耐心的等待中，她终于看见了目标。
监控轻微地闪烁了几下。
仿生人走上前，迅速用手中的贴纸覆盖仿生人面部“销毁”字样。
办公室内相谈甚欢，客户带走材料样品，推开门，名为“伊丽丝”的仿生人微笑点头：“请往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流水线，在他们身后，扫描仪滴的一声响，扫过后脑粉碎的仿生人面部，分流机器随机依照指令，轻柔推开仿生人，将其推入“回收”行列。
仿生人从流水线跌入后车厢，车辆监督仿生人司机坐在副驾驶，货车停在了无人看守的回收工厂，从后门进，车辆滴滴打开后车厢。
仿生人司机跳下车，站在后车厢边，在车辆自动倾倒之前，拉出了目标仿生人。
穿着制服的仿生人孤零零摔在地上，在哗啦声中，仿生人司机跳上货车，而此时，一辆货车并排驶入。
有人跳下车，抬起了地上的仿生人。
两位司机的视线短暂交错，在没有情绪的眼神里，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