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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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群战场顾名思义，是虫的领地。
何煦早有预料系统会趁机下黑手，只是没想到防不胜防。
他早习惯电击惩罚，又知道了失去意识后电击会中止。只需要扛着电流清出一片区域，布置一番当场入睡就能渐渐找到安排日常行程。
人的忍耐力极为可怕，不论是多么艰巨的工作，第一天抱怨、第二天痛苦……但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压力下，抗压的能力也会渐渐得到锻炼。
旁人或许会麻木，何煦却觉得规律化没有变数的生活也不错。
系统很快发现了他逃避的手段，渐渐也停了电击。
它沉默、安静，却总在何煦对敌的危急关头突然袭击。
受过几次伤后，何煦不得不小心戒备系统的突然反水。
事到如今，它已然不再掩饰对于虫群的偏向。
何煦：“女主阮棉死了，《夏日清风》的剧情也不存在了，你还在等待什么？”
他偶尔会对系统发问，对方从不回答，只是偶尔会流露出失控的电子音。
这些提示已然足够。
何煦：“虫群不关心森上将的人体永生实验，也不关注卡特家族的仿生人计划，却将目标放在阮棉和殷飞扬身上吗？他们身上有什么值的人在意的地方？”
何煦：“不对。我的任务是扮演炮灰，借宋雅雅的由头对阮棉进行迫害。那么你们的目标是阮棉？为什么？她不过是一届医疗兵，如果不是与殷飞扬相识，或许都不一定会加入前线战斗。”
系统：“……”
一串细密的电流音一闪而过，仍被何煦快速捕捉。
何煦：“你在担心阮棉上前线？为什么？她一个医疗兵，纵使上了前线能够对虫群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何煦想起系统曾经提到过类似观众的词汇。
记忆太过久远，他并不能确认。
但或许系统是某种媒介，《夏日清风》是服务于背后群体。
什么群体在意虫群利益、希望女主死，还对阮锦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好难猜。
总归与虫群相关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何煦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
击杀虫群的动作更为娴熟。
帝王提供的兵器并不趁手，但何煦也路过了许多尸体，捡了许多众人改装过后的遗迹进行拼接。
加上虫子尸体上某些坚固的部分，本身就很适合作为武器。
密密麻麻的虫群衬得这颗星球暗无天日，可也正因为如此，随手挥刀间就能有无数子虫殒命。
何煦：“这要是放在我那个时代，做成一款打怪升级的游戏，玩家就能看到数值嗖嗖地上涨，满目都是经验条。”
正所谓一切恐惧的来源都是火力不足。
何煦恰好经历过一些培训，知道如何压缩睡眠、如何将虫群高蛋白的部分烹饪为美食——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已然不知道在这里击杀了多少日，四处都是密集的虫，这里的白天黑夜时长也与寻常星球不同。
渐渐地，往里走何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的虫群不难杀，但是除了虫群之外显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人为的，也是针对人的东西。
脚底踩踏间的质感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某些坚固的地板结构，不同于星球上补满虫群黏液的草地。
脑海中下意识的警报响起。
与此同时，何煦刚要收回脚步，体内突然流窜的电流冷不防刺得他一个激灵。
后移的脚步猛然间提前膝盖落地。
在彼此的针锋较量间，系统也渐渐找到了一些对付他的手段。
逐渐加强的电流让何煦单膝跪地，难以支撑。
他伸出手抚摸地底的古怪，除了光滑的平面察觉不出异常。
身体的本能依旧再持续发出警报，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极具压迫力地笼罩心头，压得何煦浑身紧绷，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抗住了往日能直接让他陷入昏迷的电流。
跑！
一定要跑！
跑的越远越好。
猛然膝盖发力，何煦支撑着自己向后倒地远离那片古怪的区域，接着一个翻滚，不等系统再补电流便是借力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跑去。
几乎在他迈出脚步的前一瞬，身后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何煦不敢回头。
他不必回头也能清晰听见，那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正随着他的脚步靠近。
爆炸的声音极具震撼，耳膜一阵阵地发麻发痛，连带着大脑传来极为强烈的眩晕感，一度失去了对于系统电击的感知。
那响声接近的速度比何煦奔跑的速度要慢上许多，很快落在了身后，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还有余震带来的滚滚热浪，甚至四周传来的焦糊味，都在提醒何煦——不要停下。
“难怪，区区虫子，怎么可能让所有的人有来无回？但是既然布置了这样的武器，又为什么一直没有将虫群除去。”
何煦嗤笑着继续奔跑。
系统的电流不知何时停止，电子音传来极为严重的延迟声响。
【要报信。】
【要回去报信。】
何煦：“回去哪里报信？”
【回去向所有人……】
系统的声音蓦然戛然而止。
何煦奔跑的进度也遭到阻拦。
只顾着捕捉系统言语间的信息，何煦没来得及观察四周。
不过即是他观察了，恐怕也无法发现——在他现在抵达的地方，脚底又是同样的触感。
“糟糕。”
何煦想也不想改换了路径。
左右两侧都是连天炮火，他只能寻到两这之中，又朝着另一个较远的方向跑去。
……
不知跑了多久。
身后的爆炸声响竟然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何煦能够感受到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如果是击杀虫群，他有办法找到休息的地方补充精力。
但是像这样一味奔跑逃避人类绝对不可能面对的热武器，即是他再如何仔细挑选路线，仍是不可避免地速度一点点变慢。
背后甚至传来一阵灼烧感。
爆炸的间隔时间，何煦已然十分清晰。
他在心里默默倒数，那个即将靠近的最后爆炸。
心中放弃，脚下仍是没有停止奔跑。
万一呢？
3……
2……
何煦叹了口气，脚下猛然出力往外冲。
1……
爆炸的热浪席卷而来，哪怕他已经来到极为边缘的地带，但扛不住两处爆炸地点都极为靠近，他不可避免更靠近其中一方。
他缓缓闭上眼睛，正打算迎接热浪的席卷。
猝不及防间，一道不容忽视的力道狠狠将他拽去。
“你也是疯子，这种地方直接落地真不怕死啊。”
“这个效果能持续多久？”
“持续到我们回飞行器？也就是说现在你不过来，你们两个可能都要被下一轮炸得尸骨无存。”
何煦来不及睁开眼便被人挡住，勉强判断出两人没有敌意，甚至还无法分辨清楚两人的声音，便又感知到系统发出微弱的存在感。
也是这一瞬，颈后一痛，意识流失。
竟然隐约有些熟悉。
……
殷浮炸了眨眼睛。
他手中的针筒刚刚探出就被人抢了去。
殷浮：“你知道抽血抽哪里吗？”
那针筒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殷浮：“要我说，你回去复命就好，我检查完一定将一切问题清理，然后带着何先生远走高飞，保证森上将找不到。然后你们继续对付皇室，等到当今下台，你们说的那个谁下台，我再将人送回来。”
“我不在乎谁上去谁下来。”
殷浮：“是嘛？那如果说让阮小姐上位呢？你以后可以成为亲王！多么威风。”
“……”
殷浮：“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跟来。何先生跟你在一起，大家可都不放心。这个时候阮小姐刚醒，你不该去仔细听听她的说法？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是真的，何先生说不定是被控制了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也得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没有。”
殷浮：“嗯？”
阮锦：“他没有被控制。”
阮锦把持着方向盘。
阮棉曾经嘱咐他认真学习这个，还说了一段含糊其辞的经历，如今他倒是能将普通的旅游飞行艇当做普通飞行器疾驰向最为危险的星系范围。
阮锦的目光不曾偏移，坚定地看向前方——哪怕他们已经返回了安全区域，也不曾看向治疗舱里的病人。
如果不是不久前，他刚扣上安全绳便半是自由落地地抓着安全绳往即将爆炸的中心跳去，那一瞬丢掉方向盘、大步前冲甚至差点滑倒，殷浮真要以为他不在意。
可为什么在意？
殷浮：“你是说他故意对你姐姐出手？为什么？听上将说何先生这些年从来没有与人交恶，大家对他风评很好，更是不曾见过他急眼。你姐姐怎么惹怒了他？还是你们之间有矛盾？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出手吧。”
阮锦没有回答。
那样利落果决的出手，不是一个遭到控制的人能够做到的。
准确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何煦恐怕没有人能做到。
阮锦眸光微暗，想起那双眼睛。
他飞奔赶去时，那人特意回头露出样貌，与他的出手一样，果决而不留余地。
也如他离开时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离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