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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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方离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到反光的天花板。
太阳穴疼得突突跳，他咧着嘴倒吸几口凉气，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几阵陌生的对话。
“......没什么大碍，应该是低血糖，输完这瓶葡萄糖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麻烦护士了，这小子突然晕倒在我们警局，吓得我们差点给他家里人打电话。”
“......”
方离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朦朦胧胧的眼睛。
“诶醒了醒了！”
紧接着身下的床轻轻晃动几下，再将手移开时，眼前的天花板替换成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在警局里接他走失案的那名警察。
见方离醒过来，他眼角堆起皱纹，轻声细语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啊？头还晕不晕？”
方离茫然地眨巴几下眼睛，混沌的思绪慢慢回潮，一点一点拼凑出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他和谢青砚单独待在审讯室里，然后被谢青砚掐住了脖子。
再然后，他就晕倒了。
“我没死？”方离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般地瞪大眼睛。
“年纪轻轻瞎说什么呢！”警察连忙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呸呸呸”几声，“刚才护士都说了，你是因为低血糖才晕的，输完这瓶葡萄糖就能回去了。”
方离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悬挂在输液架的透玻璃上。
被白炽灯光照耀的瓶身，随即倒映出除了他和警察之外的第三个影子。
方离顺势看过去，只见那个在梦里都在追杀自己的谢青砚，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而后对上了方离投射过来的目光。
下一秒，方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般，连忙抓住警察的手臂，大喊大叫：“是他！！就是他！！”
“什、什么他的什么。”病床上的小子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抓得警察手臂发疼，他艰难地从方离的手里挣脱出来，嘀嘀咕咕着，“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
方离什么都没听见，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几乎冒到了嗓子眼，光是和谢青砚对视一眼，就能让自己浑身发毛。
“是他要掐死我！”
一句话出口，气得警察差点翻眼晕过去。
他抬起手摸了摸方离的额头，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反身指着后面的谢青砚：“你可不能冤枉人家，要不是他把你从审讯室里抱出来，我们还没法第一时间发现你晕倒了呢。”
说完，警察又朝谢青砚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小伙子力气挺大，拎你跟拎小鸡崽似的。”
他的语气没恶意，谢青砚只淡淡点了点头，而后移开了视线。
方离咽下一口唾沫。
刚才警察说什么？
是谢青砚把他抱出去的？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视线一会儿停留在警察身上，一会儿又偷偷挪向谢青砚。
“好了！”警察见方离确实没什么大碍后，重新戴好自己的帽子，接着语重心长地拍了下方离的肩膀，“年轻人还是得多锻炼锻炼，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诶——”
方离下意识出声，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谢青砚单独待在一起。
但又找不到别的理由，于是刚伸出去的爪子讪讪地收了回去。
“对了。”警察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抬起的腿再次放下，“我们警局今天停水，你把他带回去后让他洗个澡吧。”
“我那儿也没别的衣服，只能翻件原来的工作服将就给他穿。”
听警察这么说，方离回过头，才发现谢青砚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深蓝色的警服。
不过这件衣服对他来说似乎不太合身，粗糙的布料硬生生撑开，整个人紧绷地坐在原位。
方离盯着他腹间没办法扣紧的纽扣，忽然觉得莫名好笑。
不过刚刚扬起的笑意又被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濒死感压了回去。
“不是哥。”方离为难地蹙着眉心，“我真没法和他一起住。”
“我住的地方就是个小单人间，根本住不下我们两个大男人。”
他嘴角往下撇，露出一副“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养别人”的苦命表情。
“都说了，给我们几天时间。”警察回，“实在找不到人，我们这边会想办法把他接走，这个你不用担心。”
“而且......”他搂过方离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人家刚救过你，你也得知恩图报对不对。”
我可以知恩图报。
但谢青砚会恩将仇报啊！！
方离皱巴着一张脸，整个人破碎地目送警察离开。
略显空旷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他和谢青砚。
方离抓住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强行屏蔽掉谢青砚的存在。
“方离。”
男人看着床上的一条被子蠕动几下，对方明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装作不理他。
今天已经被无视过很多次了。
放在之前，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谢青砚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修仙之人的脚步向来轻巧，挪到方离身边时，方离都没察觉到。
直到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遮盖，方离掀起眼帘，才看到那张谢青砚那张放大的脸。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张开嘴，一个音节刚从喉咙里冒出来，紧接着就被谢青砚用手捂住了嘴。
“唔唔唔——”
方离瞪大双眼，喉咙里不断冒出乱七八糟的音调，虽然听不太懂，但谢青砚觉得他应该骂的挺脏的。
“你冷静点。”
那张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血色淡淡的唇瓣张开又合闭，简单地吐出另外几个字：“我不会伤害你。”
谢青砚其实不太明白，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方离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怕自己。
“我不信！”方离被捂着嘴，说出来的话有些奇怪，但谢青砚勉强听懂了，“你刚刚还掐我脖子！！”
“我没掐你。”
谢青砚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些，眉宇间轻轻皱起。
“我只是摸了下你的脖子，然后你就晕过去了。”
他的语气诚恳且笃定，一时之间让方离也有些怀疑自己。
谢青砚没掐他，那也就是说他是自己把自己吓晕的？
靠。
好丢脸。
大概是意识到谢青砚这句话确实没骗他，方离慢慢冷静下来，随后抬起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将他捂在自己唇前的手拉开。
谢青砚垂下手臂，弯起手指摩挲几下手心，皮肤上还带着没消散的潮意。
......那是方离的呼吸。
一瓶葡萄糖输完的速度很快，等护士拔完针后，方离自认倒霉地穿好外套下床。
他的双腿还在发软，刚接触到地面时差点跪下，但为了避免被谢青砚看出来，他故作镇定地抬起腿，一步一步慢吞吞走出了医院。
而谢青砚跟块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在他身后。
他跟的也不近，始终保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只是方离停下的时候他停下，方离加快速度的时候他也跟着加速。
存在感太过于强烈，方离最后忍无可忍，转过身仰起头盯着后面这堵一米九高的人墙。
“你就非得跟着我是吧？”
方离直白地开口。
谢青砚垂眸盯着他，没说话。
见对方不吭声，方离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底和你有多大的仇，你说吧！我现在就在这里，想发泄你就揍我！”
说着，方离甚至往前走了几步，脑袋往旁边一撇，认命似的等着谢青砚报复他。
谢青砚依旧不吭声，也没动作。
即使知道谢青砚从小就不爱说话，可他现在这幅默不作声的样子，反而让方离更加恼火。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谢青砚的手想往自己身上砸，无奈对方的手硬的跟石头一样，方离根本掰不动。
“我不会伤害你。”
注意到方离的动作，谢青砚总算开口，却重复了一遍不久前说过的话。
甚至似乎为了提高自己在方离心里的信任值，他还特意多说了两个字：“信我。”
方离觉得自己此时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浑身上下跟被蚂蚁咬过似的，到处都不自在。
他和谢青砚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晌，最后败下阵来。
“算我倒霉。”
方离闭了闭眼。
“既然你想跟我回去，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这句话出口，谢青砚眼中似乎亮了一下，方离顿了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清清嗓子，接着说：“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谢青砚皱着眉，没明白方离的意思。
也是，毕竟谢青砚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小说人物呢。
方离在脑袋里整理好思路，重新启唇：“这么说吧，你很聪明，应该早就发现这里和你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
“那是因为你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而这里，是现实。”
“你是小说人物，是虚拟的、不存在的，我是这里活生生的人，之前我们俩能遇见，是由于系统选中我无意间进入了你的世界，。”
“完成任务后我便离开回到了这里，但现在显然出现了另一种情况，身为小说人物的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
“你是怎么来的？系统？还是别的什么？”
他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接着抬头，重新对上谢青砚的眼睛。
“老实回答我。”
“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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