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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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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唱坐在副驾驶上，侧身靠着车门，盯着丁渔晚，扬了扬嘴角，“这大过年的，我就这样，什么东西也不带的，到你家里去吃饭……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今天除夕，周唱之前就已经跟丁渔晚说过，要跟他回家吃年夜饭。所以今天一早，周唱就跑到丁渔晚的家里找他，然后由丁渔晚开车，带着他往丁诚家里去。
听到周唱的问话，丁渔晚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都已经没带东西过来找我了，合适不合适的，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说到这里，丁渔晚沉默了一下，又道，“反正你们关系那么好，也不差这点礼。”
周唱笑了笑，“要是我以我个人的身份去看丁老板，那的确可以不带东西。但今天不是不一样吗？”
“不一样什么，你不就是以你个人的身份去看我爸的吗。”
听到丁渔晚这句话，周唱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淡淡道，“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总要这么说呢。”
周唱的这句话说完，丁渔晚捏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紧了一下。他抿了下嘴，没有说话。
之后的路途中，丁渔晚跟周唱都没再开口说话。
在这样的安静中，两个人到了丁诚家。
与丁渔晚和周唱的安静不同，季眠寒跟靳雨往季惊寒家走的这一路上，靳雨在车上不停的说着话，季眠寒都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又转过一个路口之后，季眠寒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靳雨愣了一下，略有些尴尬地开口，“哥，怎、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季眠寒轻轻扬了扬嘴角，“没有，你没有说错话。我笑，是笑你可爱。”
靳雨抿了下嘴，笃定道，“你就是在笑我。笑我话多。”
“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你可爱……不过，除了觉得你可爱，我还有些好奇……你紧张什么？”
靳雨愣了愣，“什、什么？”
“从上车之后你的话就没停过，平时你可不会这样，今天是怎么了？”
靳雨抿了下嘴，轻轻摇了摇头，“没……”
“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到大哥家里过年了，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紧张吧。还是……”前面正是红灯，季眠寒便把车停下，然后看向靳雨，抬起手，扯了扯靳雨缠在脖子上的围巾，用指节蹭了蹭靳雨脖子上的一块红，“还在害羞？”
靳雨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我……”
季眠寒扬着嘴角，看着靳雨，“是我没把握好分寸，以后我会注意的……至少，注意一点，不在这种容易没人看到的地方……”
不等季眠寒把话说完，靳雨就立刻握住季眠寒的手，一脸求饶地看着季眠寒。
季眠寒看着靳雨的表情，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叹了口气，“你这样，又让我怎么能‘注意’得了呢。”
听到季眠寒这句话，靳雨立刻低下头，没再出声。
此时灯已转绿，季眠寒便将视线收回，看向前方，发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
大概是由于年龄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过去这些年，“过年”这件事，对季眠寒来说，就只是一件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而已，所以季眠寒对“过年”这件事，一直都算不上重视。
但现在，过年，已经不仅仅是与季眠寒有关的一件事，它也属于季眠寒身边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靳雨。
季眠寒清楚，在到自己身边之前的那些年，靳雨从没有拥有过一个称得上美好的“年”。那现在靳雨既然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他就要让靳雨的每个年都过好。
所以现在，他愿意花心思和精力过好每一个“年”。
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身边的人，更是为了靳雨。
季眠寒的这些想法，靳雨自然不知道。
但不管季眠寒的心里想了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靳雨的心里，都会是季眠寒……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季眠寒跟靳雨到了季惊寒的家，过着与去年没有太大区别的流程。
转眼就又到了过年倒计时的时间。
看着屏幕上一点点往前走的秒针，靳雨还能回忆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曾经许过怎样的愿望。
随着秒针与表面上的数字“12”重合，靳雨再次在心中默念：希望我哥永远开心，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
“哎，周先生你第一次来我们家过年，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客房门口，丁诚看了眼靠在周唱肩上的丁渔晚，又看向面前的周唱，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周唱扶着丁渔晚，也扬着嘴角，回道，“哪里哪里。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我打扰了才对。”
丁诚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看了眼周唱身后的客房，转头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周唱，道，“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周唱闻言，并没有多话，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丁诚又看了丁渔晚一眼，微微垂眸，沉默片刻，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唱看着丁诚走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丁渔晚，轻笑出声，“怪不得平时在外面你从来都不喝酒，原来酒量这么差。”
今天晚上吃饭时，丁渔晚看着周唱跟丁诚喝酒，就也主动要了一杯。
周唱刚听到丁渔晚说要喝酒的时候，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丁渔晚见状，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今天晚上又不用开车，喝杯酒怎么了？”
周唱便笑了笑，没再多话。
只是他没想到，丁渔晚只喝了一杯而已，就已经不行了。
但丁渔晚喝醉了，对周唱来说，似乎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因为丁渔晚喝完酒之后，就一直缠着周唱，怎么也不肯撒手。
这也是丁诚被迫默许两个人今晚住一间房的原因之一。
听到周唱的声音，丁渔晚皱了下眉，半睁开眼睛看了周唱一眼，接着不耐烦地开口道，“我要躺下。”
周唱闻言，赶紧应了一声，就扶着丁渔晚进了房间，又扶着丁渔晚，让他在房间内的床上躺下。
周唱在床头蹲下，看着丁渔晚的脸，轻声开口，“今天不是在你家，也不是在我家，我出去睡沙发不合适，这屋里又只有一张床……我能跟你睡一张床吗？”
丁渔晚闭着眼，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开口，“你睡客房。”
周唱轻笑，“这里就是客房，丁老板回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我们就只有这一间房可以住。”
丁渔晚又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周唱轻轻扬了扬嘴角，“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丁渔晚依然没有开口。
周唱静静地盯着丁渔晚的脸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替他理了理额上的头发，“怎么喝了酒，嘴上也还是这么别扭呢。明明刚刚在客房门口的时候，丁老板看你不想走，准备给我安排其他房间的时候，你还特意收紧了揽着我的手臂，现在又要说得好像是勉为其难答应跟我睡一间房……”
周唱在旁边说话，丁渔晚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一样。
周唱叹了口气，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丁渔晚的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
周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帮丁渔晚把眼角的泪水抹去，“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那我收回，你别哭，渔晚，你别哭……”
周唱的话音刚落，丁渔晚便抿了下嘴，随后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周唱，不知为何，眼中写满悲伤。
看着丁渔晚的表情，周唱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下丁渔晚，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听丁渔晚突然道，“你让我怎么办呢？”
周唱静静地看着丁渔晚，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痛。
丁渔晚微微垂头，“你说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想跟你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拉过了周唱的手，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也愿意相信，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可以过一辈子……但有时候，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总是会想，会想……你心里有个人，那个人，是我这辈子都比不了的……这种想法，我想放下，可我又怎么都放不下……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周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段话说完，丁渔晚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同时闭上眼睛，只是依然紧紧地抱着周唱的那只手臂。
周唱看着丁渔晚的脸，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床边。
到了此刻，周唱才真正的意识到，他曾经的那些不坦诚，究竟给丁渔晚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周唱承认，季惊寒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可是当年，那份喜欢才刚萌芽，季惊寒的父亲就出了事情，周唱的那份感情，也就被彻底挖掉了。
那之后，周唱也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很难过，但在那之后，周唱觉得，他当时产生的一切情绪，更多的，应该是遗憾，遗憾于，自己曾经那份感情，都还没来得及萌芽。而他对于季惊寒感情，更多的，应当是因过去生活而产生的“习惯”。
这是周唱对自己的认知。
在认识丁渔晚之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周唱的确是在靠着丁渔晚，转移自己的“习惯”，但他一直都很清楚他的一切行为，他只是将注意力转移，从来没有将丁渔晚当成过季惊寒的替代品。
虽然周唱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原因……但，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丁渔晚的确慢慢地将他心上的那个坑填满了。
现在，他很清楚丁渔晚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很清楚，他对丁渔晚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那种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堆砌起的喜欢，这是骗不了人的。
周唱看着丁渔晚，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些想法都从你的心里踢出去呢？”
周唱并没指望得到丁渔晚的回应，但他这句话说完，丁渔晚却突然开口，淡淡道，“你喜欢我吧，周唱。”
周唱闻言，用另一只手捋了捋丁渔晚的头发，“我喜欢你啊。我之前就说过了，可是你不信啊。”
丁渔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唱，“那你看着我，再认真说一次，只要你说，我就信。”
周唱看着丁渔晚，一脸真诚，“丁渔晚，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丁渔晚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周唱想了想，道，“大概，还是因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出现了。”
“那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
“没有那个‘如果’，渔晚。那个时间里出现的，就是你，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不可能改变，但我还是想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你也会喜欢那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吗。”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他不一定会愿意在我每次应酬完之后，送我回家，还照顾我，也不一定会在听到我醉后的话后离开我，离开我之后，也不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不一定会明明心里那么怕，还舍不得把我推开……渔晚，我从来不觉得我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可如果不是你，后面的事不一定都会发生，那，我也就不一定会喜欢上‘那个人’……我知道，我这些话，并不能让你彻底放下堆在你心里的那些想法……我说过，我愿意一直等，就会一直等……今天是我的错，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氛围太好，才会变得有些着急……我之前说过，我不催你，这句话现在还作数。我不催你，渔晚。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接受我了，再接受我。在那之前，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在占大便宜了……”
听着周唱的话，丁渔晚抱着他胳膊的双臂突然收紧。他将脸埋进三条手臂搭成的空间，有些绝望的开口，“可是，周唱，我……好喜欢你啊。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一直坚持着推开对方呢。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周唱看着丁渔晚，抿了下嘴，缓声道，“你喝了酒，渔晚，就先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
丁渔晚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便又闭上了眼睛，没了动静。
周唱的胳膊被丁渔晚抱着，他也没有要把胳膊抽出来的意思。
他小心的挪了个不太累的姿势，然后靠坐在床边，枕着自己空出来得另一只胳膊，趴在床头，静静地盯着丁渔晚的脸，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眼睛闭上的瞬间，周唱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暗想：继睡沙发之后，又发展到睡床边了，我这算……戏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