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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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对情人的讨好评价是“可爱”的？！
明锦愤愤然转身要走，下一秒又被程亦铭喊住。
“干嘛？”
程亦铭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明锦语气不由又软下去，却仍然梗着脖子道：“……还有事吗先生？”
程亦铭满意地点了下头，似乎随口问道：“你今天吃完饭后，拿回来的那两个盒子……”
“我弟给我的，”明锦顿了顿，还是补充道，“还有阮易，说是给我赔罪……因为那件事上，没帮到我什么。”
程亦铭的表情像是诧异他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
明锦勾了勾嘴角，下意识挺直身。
程亦铭笑笑：“我知道了。”
“不过……”
他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无波无澜道，“以后还是少和阮易走动比较好。”
明锦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程亦铭想着，摇摇头，敲着食指若有所思道：“我最近在查阮家……你懂我的意思吗？”
商业冲突？
明锦想了想，没得到意料中的答案，莫名有些失落，却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礼物……”
程亦铭张口，本想说随你处置，但这一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上辈子最失意时，从阮易口中说出的那句“癞蛤蟆吃天鹅肉”。
算算时间，如果他没有出现，现在这个时候明锦已经和阮易闹翻脸了，现在不仅没有，还约他出去吃饭、送礼赔罪。
不过就是看着明锦没被这一击击垮，想修补一下彼此逐渐冰封的关系罢了。
程亦铭冷笑一声，改口道：“扔了。”
既然不想要明锦吃这口“天鹅肉”，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明锦面露诧异。
两秒后，见程亦铭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还是应了句：“知道了。”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后来两天，程亦铭没有提起他进组后的安排，明锦几次想问，都没说出口。
开机当天，明锦收拾完行李，助理小李来接他，他走到门口，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程亦铭，欲言又止。
程亦铭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他一眼：“有话说？”
明锦摇摇头，还是没开口，走了。
他没想到，今天刚办完开机仪式，第二天就会在剧组里看到程亦铭。
见到对方时，明锦刚化完妆从休息室出来，要去拍定妆照，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正低头和编剧王老师讨论着什么的程亦铭。
垂着眼帘，表情冷淡认真，明明没做什么，光是坐在那里，就吸引了来来往往大部分人的目光。
明锦立刻顿住步子。
他怎么会在这？！
旁边的小李惊呼一声，正要说话，意识到场合不对，立刻又闭了嘴。
前面给他们带路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了一眼，顺着两人的视线望过去，不由笑道：“那是新来的实习编剧老师，算是刘导演和王老师的半个学生，明老师应该也认识他？”
前段时间明锦被全网黑，闹得沸沸扬扬，其中一份站出来为明锦说话的帖子，就有提到过两人关系不合的事。
工作人员特意提了一嘴程亦铭的身份，就是怕这位直性子的当红小生会不顾场合和对方吵起来。
但他很显然想多了。
刚退隐了不到一年的前影帝，圈内谁不认识？
明锦想着，没有立刻过去打招呼，只是看了两秒，心想：
程亦铭和他提过要当编剧，原来是认真的？
演员退圈去做导演编剧……他不怕被人诟病嘲讽吗？
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
明锦心里升起一丝不爽，不知是对周围那些或欣赏或讥讽的目光的，还是对“程亦铭根本不重视自己”这件事的。
他撇撇嘴，正要抬步离开，对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恰好抬起眼皮，暖色的眸子照进了明锦眼底。
明锦刚要挪开的视线就这样生生定住了。
看见他，程亦铭仿佛并不意外，微微勾唇，朝他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明锦一愣，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他只能顶着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僵硬地也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个人工作室，所以平时有什么宣发之类的公务都是直接拿演员个人账号发布，拍完定妆照，小李便拿着手机问明锦的围脖账号密码，把剧组发过来的单人定妆图发出去，趁机配合宣传了一波。
于是时隔多日，在那件事过去之后，明锦的个人账号终于更新了。
明锦v：开拍了，谢谢大家支持。[九宫格图片]
虽然只是几张定妆照，却也让不少先前因为被黑而只能沉寂下去、沮丧至极的“锦绣”们迅速陷入了狂欢。
短暂的表达喜悦以及日常舔屏之后，粉丝们很快发现了重点。
【我去，竟然是《知上九万里》？大IP啊，我家锦锦出息了】
【而且还是刘导当导演诶，众所周知刘导选人眼光一级好（叉腰】
【好哦好哦！锦锦又要拍电视剧了！终于要结束剧荒了吗（泪目】
【这个我知道，小说就很火，我也是书粉，前段时间一直在选人，锦锦竟然是演男二吗，我最喜欢的角色！！】
【呜呜呜我也超喜欢，白月光摄政王，定妆照就好有感觉啊】
【官方也发图片了，快去看！】
【不是吧不是吧，我还期待了好久摄政王是谁，原来是他……说真的，明锦不一定适合古装剧，还是不要太盲目自信了吧……】
【大哥，你不信刘导的眼光？】
【这和眼光有什么关系？我承认他长得好，但他长相太锋利了，根本不适合摄政王啊……你先看过原著再来跟我说话吧】
……
明锦坐在旁边休息，照常翻看着围脖评论，神色平静。
在去试镜之前，他就看过九万里这部剧的原著，正如同粉丝所说的那样，这是部由一本大火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备受关注。
剧组导演姓刘，拍戏要求非常严苛，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敬业，从来不看什么影帝影后的面子，也不在乎演员犯过什么错有过什么黑料，只要不犯法、不影响剧组就行。
她很喜欢挖掘新生演员，也正因此，明锦的简历才会被她看上，他才有机会能参与这样一部制作耗费巨大的拍摄作品。
明锦很清楚这部剧是他最好的翻身机会。
人在被黑的时候，谁都能来踩一脚，但澄清了，却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的，很多人选择视而不见，提起他，大多人的印象还仍然停留在他的黑料上。
他的身世无可洗白，那就只能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等粉丝数量多了，自然会有人自发为他宣传真相，他的话也能被更多人听到。
只有拥有话语权的人，才能在娱乐圈走得长久。
一整天都在拍定妆照，中途明锦也和饰演男女主的两位演员碰过面，男主是火起来不久的一位视帝，叫倪子洋，有张时下正流行的奶狗脸，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
女生则是圈内耳熟能详的一位经常饰演恶毒女配的小花，长相明媚娇艳，叫吴霜。
虽然她比倪子洋小，但两人站在一起，却很有姐弟恋的感觉。
明锦原本对这两人并不关注，但有时看向一整天都跟着导演和编剧的程亦铭，总能看见他的目光停留在男女主身上。
……准确来说，是停留在男主倪子洋身上。
明锦本以为是巧合，但一次如此，次次如此，他不免有些气闷，干脆撇过头，不再专门去看对方了。
他改成看倪子洋。
却不知道他扭头后，程亦铭看着他一脸冷漠盯着倪子洋的眼神，眸底闪过几分深思。
旁边编剧王老师注意到他的走神，笑着问：“小程，怎么了？”
程亦铭摇头，轻声道：“不好意思王老师，继续吧。”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很温和有礼的。
王老师也不在意，闻言对他印象更好了，以为他是没听懂自己的讲解，安慰道：“小程你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我的建议是，你不如多看看原著小说？也许能帮助你理解剧本，也会对写原创剧本有所帮助。”
程亦铭颔首：“其实在来剧组之前，我就拜读过原著整本书了。”
“哦？那以你对这本书的理解，你觉得整本书的主题中心是想表达什么呢？”
王老师提起兴致来。
知上九万里是本典型的大女主爽文，与众不同的是，它的背景发生在古代。
故事讲的是丫鬟出身的女主生来就低人一等，从小受尽屈辱折磨，十八年后机缘巧合受到摄政王扶持，以女子之身位极人臣，最终推翻摄政王的专断统治，扶持太子建立起一个全盛王朝的故事。
虽然骨子里懒散，但程亦铭想做的事都是立刻就会去做的，来之前提前做过很多功课，自然也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闻言，他不假思索道：“是权利。”
对上王老师诧异的眼神，程亦铭推了推眼镜，顿了下，又加上一句：“是权利，也是人性。”
王老师笑起来：“你说的很对，但不止如此。”
“一本书不可能只有黑暗面，权利只是最表面的东西——它还讲了人权，讲了平等。”
程亦铭微微一愣，惭愧道：“是我看得片面了。”
王老师笑笑：“光看剧本是看不出什么的，等过几天正式拍摄，或许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当晚，明锦敲响了程亦铭的房门。
整个剧组都是住在导演特定的酒店的，两人见面的这个时间，其他人都在楼底下吃晚饭。
但打开门看见他，程亦铭还是有些诧异，很快表情又舒展开：“怎么了？”
明锦看了眼他手里的剧本，僵硬道：“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也要来这里？”
“就这事？”
程亦铭失笑，“不能维信上问吗？”
明锦：“……”
他别扭地扭过头：“忘了。”
程亦铭挥挥手，低声道：“回去吧，剧组人多眼杂，别让人看见了。”
明锦抿唇，心说你盯着倪子洋看的时候也没觉得人多眼杂啊。
但想想这话还是没说出口，因为自己都觉得酸味太冲了。
他急匆匆地来，又慌慌张地走，自己都没搞懂来这一趟是要干嘛。
最后回了房间，在维信上斟酌半天，也只发了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过去。
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没等到回信，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守着等消息就像个痴汉似的，很奇怪。
于是明锦放下手机，决定躺下闭目养神。
他翻来覆去好几次，片刻后，终于听见手机叮当响了一声。
他立刻点开屏幕。
[姓程的]：给你个惊喜。
[姓程的]：怎么，不愿意看到我？
明锦眉眼亮了一瞬，打字道：没有，只是问问。
他看了聊天界面半天，没等到信息，倒是觉得头顶这个用了许久的昵称有些刺眼，出神了片刻，还是默默地给对方修改了备注。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
[程先生]：早点睡。
明锦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淡定地回复：嗯，您也是。
程亦铭觉得挺有意思。
明锦一高兴就爱装淡定，一装淡定就称他为“您”，这是什么定律？
他以前好像没有这种习惯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先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