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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番外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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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静坐在烛光下，默默地擦拭着手里的宝剑，一时之间思绪纷乱，有万千离别之情却不能尽诉。
此一别，或许就是永恒。
房门突然被推开，李晏满脸通红地一手撑着门框，手里还提着一壶酒，王公公在身后扶着他，满脸惊恐。
看见直打晃的李晏，李锦连忙把剑放在了桌子上，过去扶他。
“他怎么喝这么多酒？”李锦从王公公手里接过李晏，十分诧异。
“老奴也不知啊，陛下本来一个人在屋里好好的，突然就冲出来说要找您喝酒，老奴也不能拦着陛下啊……”
紧靠在李锦肩头的李晏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李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锦儿，陪我喝酒。”
李锦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王公公摆摆手，然后扶着走都走不稳的李晏坐到了椅子上。
“喝酒！”李晏“咣”地一声将酒壶重重敲在桌子上，“哥来给你送行！”
他拿过杯子，倒了酒，将那酒杯推给李锦。
“现在你长大了，也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李锦有些迟疑，但他还是拿起了酒杯，看着醉得不成样子的李晏。
李晏何时喝过这么多酒？他一向矜持有度，是绝不会在他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有失体统的，尤其是自从他登基之后，一言一行更加小心谨慎，恐有半点差错。而今日李晏烂醉如泥地闯进海棠殿，又是为何？
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高兴的，因为这可能是他与李晏这辈子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
他从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而李晏亦是如此，今日既然李晏破了这个例，他作为弟弟奉陪一次又如何？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纵有世间疾苦，却亦要珍惜这短暂时光。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除了辛辣，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锦儿啊……你是哥哥的骄傲……这次去……去……”很明显，李晏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哥，我都知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要保重。”李锦抓过李晏拍着他肩膀的手，眼眸深邃。
“那……那就好……哥……放心了……”李晏身子软得像一滩烂泥，黏在李锦身上就不下来，连坐都坐不住了。
“晏哥哥，咱们到床上躺着吧。”李锦将李晏的一只胳膊跨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想拉他起来。
虽说李锦之前单手就将李晏扛起来过，但那时李晏全身肌肉紧绷，十分注意管理自己的四肢，但现下他四肢瘫软，各关节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全然不听李晏的指挥了。
要扶起这样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李锦干脆把李晏身子一横，抄过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李晏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子瞬间腾空，没有安全感的他胡乱地抓摸着，最后紧紧环住了李锦的脖颈。
李锦心头一动。
但理智将他心头猝然升起的杂念狠狠按下，他将李晏抱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起身便要走。
“别走！你别走！”李晏在身后一掀被子，直直地坐了起来。
李锦愕然回头，见李晏微红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泪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令人心疼不已。
“晏哥哥……”
他快步走到床前，抓着李晏的手，目光如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李锦直盯着李晏的双眼，“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曾经的他是抱有过一丝期待的，期待李晏对他的感情是特殊的，期待在最后的关头，李晏会挽留他。
可是一次都没有。
李晏看似柔和，却心如寒冰。
“晏哥哥，我要去北疆。”
“嗯，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
“晏哥哥，我怕冷，好像不一定适应那里的环境。”
“没事的，我会叫人给你做足够温暖的大衣。”
……
“晏哥哥，我也会怕死。”
“我李家子孙开疆拓土，为国捐躯是光荣之至。”
……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无数次地给过李晏机会，但每一次面色毫无波澜的李晏都会淡然地说：“很好，你去吧。”
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言足以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而这一次，李晏的心似乎被醉酒撕开了一个小口，一切看似有了转机。
李锦看着他，带着一丝惊喜与期愿。
然而，他的心再一次落入了冰潭。
李晏嗫嚅了一声：“你走吧。”
无尽的委屈与怨念顺势而起！
李锦紧抓着李晏的肩膀，也不知是酒意作祟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心里异常烦躁，连同着多年的痛苦与不安，都在此时尽数发泄了出来。
“李晏！你说句实话能死吗！”李锦有些微愠，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就这么想撵我走？好啊，那我满足你！”
一时间热血上涌，李锦将李晏按倒，发狂野兽般狠狠地咬着李晏的双唇，李晏在他怀里痛得呜呜直叫，双手却被他紧抓着动弹不得。
直到血腥味弥散开来，李锦混沌的视线才一瞬间清明起来，他猛地起身，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李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李晏满脸泪光，害怕得瑟瑟发抖，尤其那浸染鲜血的双唇，更是如微微颤动着的娇艳花朵。
李锦打死自己的心都有。
明明在心里发过誓要保护李晏的，即便一辈子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也好，但现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恐惧瞬间袭来，他一辈子都没做过亏心事，而这一次，他却是打心底里的害怕。
飞也似地，他迅速下了床，逃离了海棠殿。
而第二天醒来的李晏，一直都在纳闷自己的嘴唇是怎么破的。
直到后来他们耳鬓厮磨之时，聊起当年事，李锦才狡黠一笑。
“我咬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