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根铁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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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表哥，一年前意外身亡......”
遗光看向不远处的黑衣青年，对方和殷含玉一样，是龙族。
不过殷含玉是白龙族，对方应该是火龙，他的头发是红的，覆盖在裸.露皮肤上的少许龙鳞也是红的。
“一年前？”遗光疑惑：“你是不是记错日期了？”
齐少轩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遗光改口：“好吧，我收回这句话，其实我就是有点惊讶。之前我一个朋友和我说，在现实里死去的玩家，有一部分精神力会残余在游戏里。”
齐少轩点头：“是这样。”
遗光皱眉说：“你不觉得一年有点长么？一个不算复杂的精神连接器能储藏多少精神力，储藏的真的够一年吗？”
全息连接器主要用途是连接游戏，储藏精神力并不是它的职责，因此这个小玩意儿按理说是储藏不了太多精神力的。
齐少轩稍愣，思索了会儿认真道：“可能是top的技术比较先进，它能营造出那么大的、无比真实的世界，公司没点技术怎么行？”
遗光却在心里摇头。
不对，不应该这样。
她当初所在的那个星际时代也有全息游戏，也有全息连接器，但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术业有专攻，这东西是为什么研发出来的，就应该干什么事情，而不应该有那么多无用的附属功能。
但这种话却不能和齐少轩说。
这时，不远处的黑衣青年进了黑市，齐少轩下意识跟上去，走了几步想起遗光，回头想和遗光说跟上去看看，结果一回头，身后根本没人。
齐少轩错愕转头四处看，发现在眨眼的功夫，遗光已经到前面去了。应该是刚刚她就走在他旁边，他从左侧转头的时候，她从右侧超车过去。
他挺高兴她能跟上来的。
只是为什么她那么感兴趣啊？明明是他表哥来着。
遗光见齐少轩目光怪异：“怎么了？”
齐少轩：“......没什么。”
遗光提议：“你要不要过去认个亲？”
齐少轩迟疑，最后摇摇头：“先看看。”
黑市这一片的光特别暗，路况也不似外面那么宽敞，进了这里后仿佛入了蚁穴，通道狭长，纵横交错。每隔至少五六米才有一个摊位，每个摊位最多两人，摊位不大，东西都放在箱子里，只有箱口敞开。
这一看就是随时准备跑路。
买家蹲在地上选商品，卖家坐在箱子后的小矮椅上，双方交换情报似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谈的价格别人都听不清。
等谈妥以后，买家付了钱并飞快将东西揣在兜里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遗光东看看西瞧瞧，发现黑市不愧是黑市，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珍贵草药，机械义体零件，某些异兽可入药的肢体，还有不那么正经的委托令。
遗光还看见有人特立独行在这里买吃的。
不远处支起一家鱼丸小铺子，小铺子只有一个店员，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大叔正在煮鱼丸，霸道的香气从小锅炉里飘出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小铺子旁边摆了几张小板桌和小矮凳，有三两食客在吃鱼丸。
遗光看到齐少轩的表哥也过去了，并要了一份鱼丸，她给了齐少轩一个眼神，后者迟疑，那种想去又不敢去的纠结。
遗光已经上去了：“兄弟，你这旁边有人吗，能不能拼个桌？”
牧一舟抬起头，在对方说话间，那人已经坐下来了，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从她的语气和打扮来看，应该是个年轻女人。
她都坐下来了，他总不能再说其他，牧一舟垂下头继续吃鱼丸。
“小妹妹，你要不想来份鱼丸？”系着粉裙子的大叔说。
遗光指了指正在吃东西的牧一舟：“我想看看反馈，好吃再买。”
“那必须好吃，我孔叔在这里卖了十年鱼丸，就没有说不好吃的人。”男人拍拍自己的粉裙子。
遗光看向牧一舟：“鱼丸好吃吗？”
牧一舟再次抬起头，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看吧妹妹，就说我这儿的鱼丸好吃。”
“不错。”遗光颔首，一转头就看向齐少轩：“小齐，咱们就来两份吧。”
齐少轩脸黑了。
神特么的小齐。
心里骂骂咧咧，但齐少轩身体很诚实，他向粉裙子大叔付了钱，要了两份鱼丸。
热腾腾的鱼丸很快端了上来，很自然的放在牧一舟那桌，一份放在坐在牧一舟对面的遗光面前，另一份放在牧一舟左侧边。
齐少轩迟疑了下，在左侧坐下。先前甩掉追兵后，他也做了乔装，这会儿入座后，慢慢摘下了头上的渔夫帽。
黑市的灯光并不明亮，但鱼丸小摊这里挂了一盏南瓜型的小橙灯，灯芒幽幽，像黑海上的灯塔。
灯光落在了齐少轩的脸上，将他一张脸映得清晰无比，不过他旁边牧一舟继续吃鱼丸，对此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但不在意。
“嘿，兄弟，你来这儿想买什么？”遗光主动和牧一舟搭话。
牧一舟不抬头，不回话，径自吃自己的鱼丸。
遗光又说：“你们龙族都那么高冷的吗？但也不对啊，我有一个朋友也是龙族，她就挺多话都的。”
可能是触发关键字眼，牧一舟终于抬头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遗光：“我不认识你。”
“想见即缘分嘛，而且你是龙族，我朋友也是龙族，你可能认识我朋友，就相当于认识我。”遗光笑眯眯：“认识我的话，也等于也认识我这个朋友。”
说到最后，遗光用筷子指了指旁边一直当木头的齐少轩。
牧一舟顺着遗光的筷子看了眼，齐少轩肌肉绷紧，脸上隐隐有期待，但牧一舟仅是看了眼，又低头吃鱼丸。
一份鱼丸八颗，牧一舟率先吃完起身。
“再见兄弟，以后有缘再会。”遗光摆摆手。
牧一舟目光淡淡扫过，抬步离开。
遗光也吃完鱼丸了，见齐少轩失魂落魄，拍拍他肩膀：“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对吧。”
不然最开始不会那么迟疑。
齐少轩微不可见颔首。
“吃完了吗，吃完就去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遗光双腿伸直，小桌板空间不大，她腿伸直后踢到之前牧一舟坐的椅子了。
齐少轩没心情吃了：“走吧。”
两人走在暗道里，或许是周围并不明亮，适合倾述，也不能是这里只有遗光认识他，齐少轩说起了从前。
“我表哥从小到大都非常出色，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聪明又不闹腾，以前哪家聊起孩子，都羡慕牧家生了个天资卓越的小子。”齐少轩低声道：“我小时候父母忙，我有几年是住在舅舅家，我喊他表哥，其实他和我亲哥没什么不同。我表哥他也是2S精神力，越级从联盟高校毕业以后，AIC和联合委员会当时都给他发了邀请。”
遗光眼皮子一跳，忙看周围。
幸好四周一圈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或挑东西，或和买家讨价还价，没人注意他们这边，遗光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之前的逃难。
“他去你现在的单位了？”遗光也压低了声音。
齐少轩摇摇头：“没有。”
遗光：“哦，那就是我这里。”
“也不是。”齐少轩现在回想起来，仍会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他认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要去寻找世界的真谛。”
遗光：“......”这是什么中二发言。
齐少轩继续道：“后来他就离开了，也不告诉别人他去了哪里，只每隔一段时间向家里报平安。后来有一天，你单位的人联系表哥家里，才知道他人没了。”
遗光：“他怎么没的？”
“是劳累过度猝死的。”齐少轩语气低落：“我之前也听说top这里能储藏精神力，或许表哥在这里，我有想过找他，但top里面太大了，在今天之前我都没能遇到人。”
其实还有一点齐少轩很清楚，那就是即便在游戏里遇到人了，他表哥很可能也像论坛里描述的那样——
被格式化过。
只有外壳是熟人所熟悉的。
如今一见，果然是这样，齐少轩欣喜之余失落难掩。
遗光若有所思。没走几步，她的飞讯亮了。
是金千亿她们来信息。
遗光问齐少轩：“我朋友来找我了组队打擂台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齐少轩想了想，最后摇头：“你去吧，我想再去跟他一会儿。”
遗光说行。
遗光和殷含玉她们碰了面，她从地下城邦里出来，花的时间较多些，等来到集合点，她们几人连同邬河都在等她了。
金千亿抱怨：“遗光，你也太慢了吧，这是去哪儿晃悠了？”
“刚和一个朋友去了这里的黑市一趟。”遗光随口说了句。
殷含玉狐疑：“朋友？应该是外面的朋友吧。”
遗光这家伙才玩游戏不久，应该还不至于和游戏里的npc相熟。
遗光说对。
“谁啊，我认识吗？”邬河搓搓手：“如果对方厉害，能不能搭个线，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遗光伸手捏捏邬河头上的羊耳朵，小羊耳朵雪白雪白的，打着微卷儿，捏起来有咻咻声，手感非常好：“你认识。”
本来想去拍遗光手的邬河顿住：“谁？”
遗光：“齐少轩。”
四人：“......”
几人都是一言难尽。
“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不对，应该说他怎么和你混在一起了，他还没被揍怕？”金千亿神情复杂。
遗光再捏捏羊耳朵：“你可以去问他。”
金千亿低声说算了，且不说齐少轩是联合委员会的，单是他那个人看起来就很不好说话。
“走吧，我们继续去打擂台赚点小钱。”殷含玉说。
前几天每天训练结束后，他们都有约一起开黑，在狩猎者公会的地下场打竞技，这些天打下来，他们“专屠玩家小分队”从无败绩，疯狂攒积分，从地下负六层最初级的竞技区，一直杀到最底下的负十层。
今天是五人第一次来负十层，电梯门打开后，这一层的氛围和上面四层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弥漫着一股很重的血气，呐喊声阵阵如潮，围在擂台边的观众喊得面红耳赤。
大擂台之上，两支队伍打得头破血流，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负十层和上面四层都不同，上面点到为止，下擂台就输了，不伤性命，但负十层可以压赌注，生死局，打死就打死了。
这里的擂台也和上面的不同，擂台上有半圆形的笼罩光圈，在同队半数以上人达成一致认输前，是保护、也是起隔绝作用的光罩不会打开。
“我记得新队伍第一次上这种顶层，好像只能进生死局。”邬河说。
金千亿毫不在意：“生死局就生死局，我们又不怕，走，报名去。”
因为这个场有压注，赛事会提前公布，巨大的光屏上很快出现了新一轮的赛事安排。
不知看到了什么，场中忽然掀起一阵热潮。
“芜湖，死神过来了！”
“啊，时隔多日，他们终于又来打擂台了，也不知道他们第一场会对上哪个队？”
“专屠玩家小分队？没听过的名字，噢，这积分刚刚达线呢，是新队伍无疑了。”
“死神上啊！锤爆那些小新人！”
“真好，又可以见血啊，我最爱死神的疯批打法。”
......
场中如热油入锅，瞬间沸腾起来。
邬河瞅了眼周围，低声道：“这气氛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我们一来就抽到这个场的王牌小队了吧？”
殷含玉：“谁抽的，手那么黑？”
陈芝芝：“遗光抽的。”
遗光：“。”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7根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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