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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妻娇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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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恐惧和后悔那个先攥紧了他的心,回过神来的萧祁踉跄着扑上前,一把抱住姜娇娇,将人死死箍在怀里。
“……娇……娇娇……娇娇娇娇,你怎,怎样样,对……对不起,对不起娇娇对,对不起对不起……”
“嘶~”姜娇娇倒抽凉气,龇牙咧嘴道:“你再使大点劲儿,我就真的要不好了。”
闻言,萧祁带着哭腔的声音猛地一顿,他忙手忙脚乱的松开了姜娇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姜娇娇终于得以喘息,缓了两口气,刚要安慰自家两眼通红、哭唧唧的夫君,余光就瞥见那名刺了自己一刀的假禁卫嘴巴在可疑的蠕动。当即暗叫了一声不好,立即手疾眼快地伸手卡住对方的下颌骨。
即将咬破毒药囊的前一瞬被掐住了下巴,假禁卫自杀未遂,怒气冲冲的瞪着破坏了他好事的姜娇娇。
在场众人见状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一个个也忙扑上前制住假禁卫,将他口中的药囊给扣了出来。
有皇帝的禁卫统领在场,人自然是要交给皇帝处置的。再者,姜娇娇眼下伤势未明,萧祁一颗心此时全被担忧和自责占了去,无暇再顾及其他的,就吩咐祁五跟着统领一起押解假禁卫回去,自己则弯腰打横抱起姜娇娇快步朝林子外走去。
一路上,萧祁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看的姜娇娇很是心疼。
“我没事儿,这点小伤才哪儿到哪儿啊。”姜娇娇故作轻松的安慰他,“想当初在半月关的时候,伤的那才叫一个厉害呢,胳膊、腿、后背、腰腹……哪儿那都有伤,哦,还有脸都差点给我毁了。但你瞧瞧我后来也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但谁知听完这番话的萧祁眼睛更红了,眼眶子里又蒙上了水汽。
姜娇娇心疼头疼,心想,自己果然不适合安慰别人。叹息道:“别哭,看见你哭比往我身上捅刀还让我疼。”
“我不哭。”强忍回眼泪,萧祁加快了脚步,哑声不知是对姜娇娇还是对自己说:“今日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回到行营,迎面遇到见到萧祁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太子与长公主萧寒玉。萧祁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快步回了他与姜娇娇的营房。
不多时,太医被召进营房中,皇帝也遣身边的马公公过来探望。
幸好,那假禁卫藏在掌心里的利刃并不长,造成的伤口没有那么深,很快便被止住了血。
萧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心里难受地恨不得也捅自己一刀。
太医包扎完伤处又开了几副止疼温养气血的药方,便退下煎药去了。
“老奴就知,像王妃娘娘这样福泽深厚的人,是万万不会轻易出事的。”马公公呵呵笑道。
萧祁坐在床榻边,一边给姜娇娇掖被角,一边淡淡道:“公公说的是,可就算是娇娇是有福之人,本王也断不会再让她遭受到丁点危险。”
闻言,马公公脸上的笑意僵顿了些。
萧祁回过头来看向马公公,神色与声音都是极冷。“请公公带萧祁传一句话给父皇:萧祁福薄命贱,旁人辱我折我伤我,我皆可不在意,但唯独我妻娇娇,谁都不可动。谁动了,我萧祁必以命搏之。”
马公公本是依着陛下的意思来劝和的,没承想,刚开口就被萧祁给堵了回去。
印象里的晋亲王是娇娇弱弱的一个人,自卑胆小,像是一团任人拿捏的面团。而今,眼前此人声冷色厉不怒自威,却是一副王者之态。
是他们从前看岔了眼,还是因爱人受伤而被激起男子尊严所致?一向自诩精明看人很有一套的马公公拿不准了。
“殿下……”
“公公只管将话传于父皇,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萧祁开口打断马公公正欲再劝解的话,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娇娇需要休息,公公请回吧。”
马公公又长叹了一口气,只得告辞。
营里只剩下了姜娇娇和萧祁两人。由于失血过多,姜娇娇回到营房之后就一直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朦朦胧胧间听到萧祁铿锵有力的放狠话,心里突然觉得,她夫君又苏又霸气。特别是那句‘我妻娇娇’,简直听得姜娇娇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炸起来了。
若不是眼下情况不允许,她非得狠亲一顿她家夫君不可!
瞧见姜娇娇看他,萧祁以为她疼,忙小心翼翼从背后将她抱扶进怀中,避开她的伤处,圈还住她,柔声哄道:“娇娇是不是觉得身上还疼?稍稍等下哦,太医马上把药煎好了,等喝了药,咱们就不疼了。”
薄唇悬停在距离姜娇娇只有毫厘的地方,刚刚因能力限制歇下去的心思又冒出头来。姜娇娇扭头凑近了,秉持本心照着萧祁的双唇啃了一口。
正一腔心疼与自责的萧祁:“……”
扭着脖子有些不得劲,姜娇娇道:“你头再低一点,我亲着有点累。”
还提上要求了。萧祁失笑了一下。顿了顿,如她所愿的低下头主动的亲吻上姜娇娇的唇。
片刻后,得偿所愿的姜娇娇一脸满足的在萧祁怀中昏睡过去。
爱怜的摸着姜娇娇略显苍白的脸,萧祁一瞬不瞬地凝着怀里的爱人,眸中柔情万千。
营房帐门被挑开,祁五端着太医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嘘~”萧祁手指放在唇间,示意祁五动作再放轻些。
祁五忙放轻了脚步,步履如冰小心走到跟前。萧祁接过汤药碗,也没有叫醒昏睡中的姜娇娇,而是拿着一柄很小的汤匙,十分耐心的将汤药一点一点喂给姜娇娇。
喂完了药,萧祁将姜娇娇小心翼翼放下,掖好被角,与祁五一起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陛下那边果如殿下所料。”祁五压低声音禀报道:“马公公将殿下的话带给陛下之后不久,陛下就宣了皇后娘娘。训斥皇后教子无方,位份降为贵妃品阶。”
若皇后不再是皇后,那身为皇后嫡子的太子就离被废不远了。
“殿下,属下有些不明白。”祁五疑惑不解,道“为何陛下只听了您让马公公带给他的话后,就对太子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萧祁冷冷挑唇。“因为这句话,他也曾说过。”
当年他母妃刚入王府之时,因不懂许多规矩,被其他皇子当朝抨击诋毁。为了维护新婚妻子,当时的陛下也如同今日他一般说出了那番话。
其实,陛下并非全然对他的母妃无情,只不过,情意抵不上权力。
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随着年岁渐老,早已腐朽的过往那点余情又被他翻了出来缅怀,流连——他破例封赏身为山匪的姜娇娇,只是因为从她身上,他看到了他母妃的影子;今日他说出了与他当年如出一辙的话,又让他将虚伪的情意投射到他与姜娇娇的身上,就好似,今日的他与姜娇娇就是当年的他和母妃。
可萧祁不是他,他看得懂自己的心,也更明白情意之重。他不会如他一样,为了权力,辜负所爱。
他要江山,是要有姜娇娇在的江山。
萧祁微微回过神,道:“皇后被降位份,太子一定会更加着急,让祁匀他们盯紧了他。”
“是。”祁五应道。
“还有,”萧祁沉吟,“回到营中之后好像还没瞧见傅濯,他在做什么?”
“傅大人他啊,”祁五艰难道:“他,他被长公主囚禁了起来,就在昨日您和王妃失踪的时候”
萧祁皱眉,“傅濯现在是我们的人,你既然知道他被萧寒玉囚了,为何不设法将他救出来?”
“殿下不知,”祁五为难挠头,“属下倒是想救,但从昨日起他俩就在做那啥事,到了今早您回来的前一刻,才停歇。我,我不好下手啊。”
萧祁:“……”
“是傅濯主动的?”萧祁顿了下问道。
祁五摇头,“那倒不是,是长公主给傅大人下了那药,逼他跟自己那啥的。”
闻言,萧祁摇摇头,心道他这皇姐当真是胡作非为的狠。“去把傅濯救出来吧。”
萧寒玉虽然行为荒唐但处事极有原则,她从不会与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纠缠不清。而今,她与傅濯分站两边,势不两立,却仍纠缠于他,甚至不惜用手段加深羁绊。如果不是真爱上了傅濯,那便是要对付傅濯,将他绑到他们船上。
可萧祁不信,如萧寒玉那般肆意狂放的人会真心实意的爱上一个男子。是以,大约很快,赐婚的诏书便会下来。
傅濯也是如此认为。
然而,他忐忑焦虑之中等待了许久,直至回到京城,陛下再一次病重昏迷,他都未等到赐婚诏书下来。
来不及细思心头隐隐失落的情绪为何而生,他们与太子的较量便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