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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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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地下水道内早已饥肠辘辘的老鼠从各个暗道涌出,灵敏的鼻子贴近地板不断嗅闻,四处寻找可食用食物,腥红的眼珠随着头来回转动,终于嗅到了一丝丝。
沿着味道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一处垃圾场,垃圾场堆积成山,饥饿的老鼠寻找着味道的来源。
恰巧有人托着一个大黑袋子,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沙沙声在寂静的地方十分清晰。
将黑色袋子扔在垃圾堆旁,来人拍了拍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扭头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匆匆离去,走到一辆破旧的有些生锈的货车前停下,上车离开。
隐藏在暗处的老鼠趁机跑出来,尖利的爪子及牙齿撕咬划开黑色袋子,不多时,袋子终于破了几个口,露出一点点东西。
老鼠趁机钻了进去,在黑袋内快速爬行,破掉的口被老鼠的动作撑得越来大,里面的东西也因老鼠的动作被挤出袋子掉落在地上。
“吱吱吱吱……”
突然,所有老鼠从黑袋一涌而出,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全都四散开来。
天色近暗,从袋子里掉出来的,是一个长形状怪异的东西,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只从手肘处断开的带有黑色头发的断肢,可想而知黑袋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破旧的小货车缓缓使进老旧车场,跟其他车辆停在一起,挑眼看去,车场内的车辆随意停放错杂,若不仔细看,会发现那就像一个废弃的被人遗忘的废车停放处,坑坑洼洼的地面,生锈的铁门,堆放在一起的破碎零件,没有任何人会有兴趣去关注那里面有什么。
破旧小货车缓缓停下,一个穿着无袖皮夹,皮肤晒得黢黑,手臂有一豹子纹身的健壮男人从里面走下来。
明明是深秋的夜晚,寒意侵袭,男人却满头大汗,目光焦急,不断在车场内搜寻,东张西望。
忽然一道微光一闪而过,男人眼睛微微睁大,转身疾步朝那微光闪过的方向走去。
每过一分钟,微光总会出现,且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同,仿佛在给男人带路,左拐右拐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男人终于来到一扇铁门前,见到门的那一刻,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铁门被从内而外打开,一个略带抱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真是的,明知道你是路痴还每次都叫你去扔,天天都要我守在门口给你指路。”
男人摸摸头憨笑着说:“阿柴对不起,每次都麻烦你了。”
被叫阿柴的男人从门后现身,听到这话冷哼一声,瞪了男人一眼,转身边往里走边骂:“每次都是这句,你这朽木脑袋能不能说点别的好听的话,脑子没点用长那么高壮做什么。”
男人名叫大壮,是个憨厚的老实人,被骂了也不生气,跟在阿柴身后只一个劲的傻笑。
阿柴见此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带着他拐进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堵砖砌的墙,阿柴站在墙面前,抬手轻敲一下,停了两秒,又敲一下,再停两秒,接着再敲两下,墙突然咔嚓一声旋转一半,露出一人过的道。
“进去吧。”
拉着四肢发达,头脑却简单的男人阿柴进了那道门,待两人完全走进去,门再一次关上,又成为一堵没有任何缝隙的砖砌墙。
门后是一条小巷,小巷左右两侧有几道门,阿柴走到左手边第三道门轻轻敲了敲,低声说了句什么,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相貌不太友善的男人看着他们。
阿柴朝他点头,说:“解决了。”
男人这才侧身让他们进去,进去之后是一条向下走的楼梯,男人领着他们两个一路走,阴冷潮湿的楼梯里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渐渐地,楼梯外传来声音,激动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直到出了楼梯,声音变得震耳欲聋。
那竟然是一个地下竞技场,场内已经开始了比赛,可以看到,那场上的是一个人和一只龇牙咧嘴做出攻击状态的狮子。
围观的人不断呐喊着,激动到眼珠都发红。
阿柴朝那边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问带他们进来的男人:“钱哥呢?”
“在里面。”男人说着,领着他们继续走,最后来到二楼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
“钱哥,阿柴回来了。”
“进来。”
门被打开,男人让他们进去,自己则离开。
阿柴看他一眼,迈步带着大壮走了进去,看到正目不转睛专注盯着楼下的钱炜,在他右侧还坐着一个男人背对他们,阿柴只看到一头浅棕色卷发,他收回目光,低声恭敬道:“钱哥,事情办妥了。”
大壮站在一边,也恭恭敬敬的不敢说话。
“嗯,下去吧。”钱炜摆摆手说。
“是。”
阿柴直起身,带着大壮离开了房间。
钱炜伸手拿起旁边的酒杯,摇晃两下,对旁边的男人举杯示意,男人看他一眼,拿起酒杯与他轻碰一下。
放下酒杯,钱炜一手虚握托着下巴,目光落在竞技场,话却是对男人说:“德诺尔,你的行动失败了,夏伟荣被他们带了回去,我猜,他们已经发现你的存在。”
德诺尔也看着下边,阴翳的目光落在与狮子搏斗的人身上,听到钱炜的话,开口用不甚熟悉的语言说:“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发现了也不重要,倒是你,连续派人去了那么多次,却没一次成功,看来你的人也不太行。”
“哼,”钱炜冷哼:“要不是他身边那个男人,司梓穆哪里能活到现在,不过……”钱炜顿住,思索着。
德诺尔说:“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没查到?”
钱炜脸色不太好:“被人隐藏了,我已经派人去跟着他身边的助理。”
德诺尔又问:“那北吟那边有没有进展,他们合作吗?”
钱炜没回答,脸色更差了,北吟那边根本就不搭理他,无论他怎么发消息,想见他们首领一面都难。
上次好不容易让他们接了单去杀司梓穆,没想到就被送了礼。
想起那天回去之后,管家递给他的说是北吟送过来的盒子,钱炜脸白了白,叹口气道:“北吟那边已经拒绝了。”
“这么说他们要站南诀,西坞呢?”
钱炜摇摇头,锤了下椅子扶手,冷冷道:“那个女人不肯合作。”
德诺尔扭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很快又掩下,安慰道:“不合作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人。”
场下已经快分出胜负,与狮子对决的男人失去了一只胳膊,趁狮子扑来时奋力将匕首刺进狮子腹部,狮子失利瞬间倒地。
围观的人屏息凝视这一幕,下一秒,众声欢呼。
狮子被拖下去,男人也去包扎伤口,一场决斗到此结束。
德诺尔津津有味的看完,对钱炜说:“那人不错,可惜了。”
钱炜说:“这里跟他一样的人多的是,没什么好可惜的。”
德诺尔笑了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弟弟你怎么打算。”
他说的是钱无渠,先前钱炜跟他说过钱无渠在暗中帮助司梓渊,但却被误以为钱无渠是罪魁祸首。
钱炜拿起酒杯喝一口,放下后才说:“那个贱种,爱司梓渊爱的死心塌地,一直想得到他,没什么用途。等抓到司梓渊了,就带到他面前,让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人受折磨,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钱炜越说声线越冷,想到无故被杀的弟弟钱宽,钱炜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拳头紧握。他要让钱无渠也尝尝,失去爱人的痛!
德诺尔扫见他扭曲的神情,见怪不怪道:“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钱炜微点了点头,说:“轩岚那边已经安排人过去了,你盯着点,别露出破绽。”
德诺尔阴翳的表情一笑,仿佛胜券在握。
“知道了。”
下一场决斗开始,这次是一边一只满身黑纹看不出品种的老虎,另一边同样是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与老虎对峙。
两人将注意力投注到赛场上,半小时后男人被老虎拧断脖子,胜负已定,光看的人依然情绪激动不断吼叫,不管死的是谁,都可以让他们欢呼。
没了生气的男人被拖下去处理,咬断男人脖子的老虎却被留在赛场上,等待下一个生死命运。
这时,曾带阿柴大壮过来的男人推门走进,低声在钱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钱炜听完,转头看向德诺尔道:“手下捉到了两只兔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德诺尔闻言,微笑道:“自然。”
出了房间,两人在男人带领下来到一间小房间,房间内四面没有窗,打开之后还有一股糜烂的味道传出来。
钱炜嫌弃地挥挥手捂住鼻子,一点要踏进去的意思都没有了。
“把他们带出来,臭死了。”说罢也不问德诺尔的意见,到另一边的休息室里去。
德诺尔虽不高兴他无视自己,但也受不了小房间里的味道,便跟在钱炜身后去到休息室。
很快,男人连带另一个人将房间里的人带了出来。
两个双手被捆,蒙住眼睛,嘴巴亦被堵住的女人被带到他们面前。
而她们,赫然是相约出门逛街的巫莫可和阎语烟。
德诺尔原本并没有多大兴趣,直到看到其中一个,目光一变,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也不在意她身上还沾染了小房间里的糜烂味,抬起她下巴仔细端详。
钱炜将他面色怪异,便问:“怎么了?”
德诺尔看了半响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指着巫莫可说:“这个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