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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亡问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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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太在看到孙子陈梓桐的尸体后哭晕了过去，陈家夫妇正在休息室照顾她。
“什么？不是绑架？”一个三十余岁，风韵十足的漂亮女人一脸讶异地看向许燃。
她是陈梓桐的母亲，李薇。
李薇想必刚哭过，眼眶红红的。
“只是猜测，”许燃道:“不管是绑架杀人还是报复杀人，我们还想了解下，除了此前提交的嫌疑人名单，两位是否还能想起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夫妻俩面面相觑，思考良久后，李薇抬起头来小声问询:“网络上的算吗？”
陈家其实不止陈梓桐一个网红，陈氏夫妇也是网红，两年前陈梓桐在成为网络红人后，其母亲李薇也成功通过拍摄一系列关于陈梓桐家庭日常生活短片和美食短片成为拥有接近千万粉丝的大网红，其粉丝体量已经超过陈梓桐的个人账号。
他们一家靠网上直播卖货挣了很多钱，仅用一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康家庭一跃成为本地数一数二的富豪，暴富后的他们生活奢华，除了新买的别墅，还另外购买了私人飞机和游艇，在他们一家最新发布的视频中，李薇举办的一场花园午餐会就花去了上百万。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网红家庭，爆红后除了不断积累的财富，随着声誉的上涨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各种关注，网络世界鱼龙混杂，有喜欢他们的粉丝自然也少不了讨厌他们的黑粉。
“我知道我们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李薇眼眶红红:“在面对那些造谣的以及一些网络恶评我们都是一笑了之。”
“但是有一个id名叫“无人知晓”的人，最让我印象深刻，他缠了我们将近一个月，曾经扬言要杀光我们全家，还每晚七点准时私信问候我们，内容不是:今天，你死了吗？就是：今天，陈梓桐死了吗？或者是：今天你老公死了吗？”
“除了死亡问候，他还会发一些变态的图片...”李薇说到此处，沉默了一瞬：“我常把我们梓桐扮作女孩子，是因为大家都喜欢看他穿女装跳舞唱歌的模样，网友喜欢他穿上女装的天真无邪，他也是这样火的。但是那个人，他把有关我们梓桐女孩子扮相的视频以及图片p成赤裸裸的身体，或者半遮不露的色情图片，发给我们，还说我们梓桐以后会成为千人骑万人坐的money boy，他每天这样言语侮辱我们梓桐，我们对他再三警告，最后准备要报警他才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他是什么时候停止骚扰你们的？”许燃问。
“没多久，一个星期前。”李薇回答。
“他这样做的原因你们知道吗？”
李薇摇头：“那个人的社交账户是个私密账号。我们最开始是想要报警的，但是后来在他停止骚扰后我们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深入追究。”
“那人大概是个生活不如意的变态，他想把生活中的不顺心都发泄到网上，我们遇到过很多，也替这样的人感到可悲。”李薇又添了一句。
“成峰，去查一下这个人。”许燃对李成峰道。
“好。”正在作记录的李成峰立即回应。
“李女士，你把自己的儿子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给他化妆，穿各种各样的裙子，让他带有女性化的色彩去唱歌跳舞博取网络的关注，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燃离开的时候，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李薇闻言摇头，很不理解的看向许燃：“这个不是很正常吗？网友们喜欢看，我们也能靠这个赚钱，关键梓桐他也喜欢不反感。一石三鸟的事，我想没人会不愿意做。”
此番话落，室内有些安静，许燃无言，他转而看向一直安静坐在李薇身旁的陈海军，受害人陈梓桐的爸爸。
两厢对视，陈海军站起来伸出手道：“警官，梓桐的去世，我们都很悲痛，请你一定要查出凶手，还我们梓桐一个公道。”
许燃伸手回握：“嗯。”
——————
“张成龙，男，25岁，未婚，是一名刚入职的小学老师，现就职于津州二小。”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李成峰正向众人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张成龙是ID账户‘无人知晓’的实名制持有人，这个账号曾连续一个月对ID名为“梓桐一家”的账号进行死亡问候和儿童情色图片骚扰，此账户在一周前停止上线登陆。”
“张成龙本人也曾因涉嫌猥亵一名学生而被停课观察过一段时间。”
“而那名学生…正是陈梓桐…”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好像这起凶杀案的最终结果即将呼之欲出。
李成峰也没让人失望，他看着众人的表情道：“后来校方的调查结果是，这位老师是被诬陷的。”
“陈梓桐因为长期不写作业，这位老师作为他的班主任，为了惩罚他，就把他叫进了办公室罚抄作业，因为是独立办公室，没人知道陈梓桐当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调查记录显示孩子回家后给父母说下面痛，孩子母亲发现其双腿内侧淤青有掐痕，下T红肿，怀疑受到老师猥亵，夫妻俩当即就跑到学校找说法。这名老师坚持自己没有碰过陈梓桐，只是打了他的手心两下，让他写完作业就回家了。办公室内没有监控，双方各执一词，这件事闹得很大，因为陈梓桐在网络上的人气，加之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网络上的舆论一边倒，人们都在谩骂这位老师，有气不过的粉丝和一些学生家长还去学校拉横幅，泼老师狗血，夫妻俩也要求学校开除老师并公开道歉。”
李成峰继续道：“因为没有证据，校方也没办法正式对他进行处分，这位老师后来在校方和家长的施压下主动从那所私立贵族小学主动离职了，他在消失了几个月后在两个周前转到了津州二小。”
“好恐怖，这样的人竟然能继续做老师，如果他真的有恋童p怎么办？”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室内陷入寂静，无人回答。
半响后
扎着丸子头的女警官赵蓝问李成峰：“那么后面又如何确认是诬告的？”
李成峰答：“这位老师离职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跟踪过陈梓桐一段时间，他后来有给学校提交过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是陈梓桐和他同班同学的对话，内容是这样的：
‘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我手心，好几次了，让我丢了大脸，还罚我写那么多字，从来都没人敢这么对我，我自然要给他点苦头尝尝。’
‘我是谁，我可是网络大明星陈梓桐，我们家有上千万的粉丝，没人可以命令我。你看，把他整走了后，就没老师再敢惹我叫我写作业了，真好。’
‘你太牛了，陈梓桐，但是我很好奇你下面那些伤怎么来的？’
‘网上学的，那天我自己在学校厕所里弄的，弄完了回家我妈吓死了，现在想起来她那副表情还有点搞笑...’
因为一时之气，七岁的陈梓桐用一个恶作剧将一名刚踏上教师之路的老师赶出了校门。
众人听完，尽皆沉默。
“他后来用收集到的录音证据准备起诉陈氏夫妇以及陈梓桐，也在网络上发布了声明。但是因为那件事的热度已经过去，也没人在意真相究竟如何，现在他的社交主账号依旧是谩骂声一片，没人愿意相信他，认为那都是他的辩解。”李成峰道：“ID‘无人知晓’是他的小号。”
李成峰最后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撤销了起诉，也离职彻底离开了那所贵族小学。”
.......
“那...那的确是一个误会，是我们误会了他。”陈梓桐的母亲李薇一脸歉意道。
“当时，你们还去学校拉横幅、咒骂他，并要求他公开下跪道歉，是吧？”李成峰陈述事实。
两夫妻呐呐点头：“的确是有这个事，但是当时他也没下跪。”
李薇说完，陈海军又忙接嘴：“后面，我们也给他道歉了，为表歉意还赔了他一大笔钱。”
“赔钱只是想要他撤销诉讼而已。”许燃淡然道了一句。
两夫妻有种被人点破事实后的无地自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只好逃避许燃的视线，低着头掩饰尴尬。
缓了一会儿，陈海军解释：“当时顾忌到孩子声誉，我们请求他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也给了他一大笔钱，他也同意了的，我们还签了协议。”
“你们维护了孩子的声誉，但是谁又来维护他的声誉？”许燃道：“经历了这件事，那位老师几乎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据我们调查得知，整个津州几乎没有学校要他。他几经辗转，才重新踏上这条路。”
闻言李薇突然有些激动：“警官，凶手一定是他，肯定是他对我孩子心生恨意，所以在我给我孩子举办庆祝活动的时候绑架、性侵、杀害了他。”
“警官，你们一定要抓到他！”
许燃清冽的眉眼一转看向李薇，突然发问：“你怎么知道他被性侵？”
许燃锐利的眼神让人几乎不敢直视：“尸检报告还未出来，警方都没法断定受害者是否被性侵，李女士是如何知道他被性侵的？”
这促不及防的一问，让李薇一下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半响后才支支吾吾低声回答：“刚才有几个穿白大卦的医生在悄悄讨论，我听到了。”
李薇的眼里转而盈满沮花：“他们说，孩子被性侵了。”
李薇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泣不成声。
室内无人再说话。
半晌后
“去津州二小。”许燃对李成峰道。
..........
许燃带着人到达津州二小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的第一节课，学校上方一轮烈日高悬，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这恰是最易让人恹恹欲睡的时候。
不过小学生不似初、高中生，总爱在闷热的天里上课、吹风扇、打瞌睡。
小孩子们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一般，即使上着课，也不爱安静守规矩，板凳束缚了他们的屁股，却束不住一个个总爱四处张望探寻的脑袋。
路过一间又一间教室，许燃在一个个好奇张望探寻的小脑袋下走向一年级3班，那位名叫张成龙的老师目前是一年3班的班主任，这节课是他的心理健康课。
学校的窗户宽敝透明，一年3班有好奇的孩子转头来看窗外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许燃的眼睛也紧盯着，那个身着白衬杉，长身玉立正背对着他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字的张老师。
“张老师，有人看你唉！”有个跪趴在板凳上正咬着铅笔头的毛头小孩儿突然大喊了一声。
这下，一年3班所有的小脑袋都齐刷刷地转过来看向窗外，一个个好奇地看着窗外的许燃和李成峰。
被叫中了名字的张老师也不明所以地转过脑袋来。
“啪！”一声，那姓张的老师清秀的一张脸在看见许燃的瞬间变成错愕，手中的粉笔和书也一下掉了地。
第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