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救赎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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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的if线-《救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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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用右手的袖子去擦的。
徐妄的意识，像幽灵一样地飘浮着。
飘浮在幽幽冷冷的白雾里。
左手整个手臂都被血染红了，右边的袖子还是干净的。
所以，应该用右手的袖子……去擦师哥脸上的血。
而不是左手……
……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徐妄恍恍惚惚，心里只记得这件事。
渐渐地，开始有一些感官。
痛。
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痛，又或者是哪里都在痛。
又很酸，很想活动一下身体，却根本动不了。
呼吸也很费劲……肺里像填满水泥。
师哥在哪里？
师哥……
应该用右边的袖子。
徐妄迷迷糊糊，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
“应该用右边的袖子……”
比较干净。
给师哥擦擦脸。
……
师哥喜欢干净。师哥的脸上溅到血了。
好多血。
想给师哥擦干净。师哥喜欢干净。
……
好痛哦。
徐妄觉得，如果在师哥面前，他一定会忍不住撒娇，说好痛哦。
痛得想哭。
但是师哥呢？
大脑也像被封在水泥里。昏昏沉沉。
他不知道过去多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师哥在哪里。
只是疼痛，酸楚，憋闷，想吐……这些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越来越清晰。
像有一把钢刀，切割，摩擦他的大脑。
脑子里有根弦铮铮地震。
好难受。一刻也无法忍耐了。
他不断地想师哥。这样能稍微好受一点。
想象师哥陪着他，师哥抱着他。
想象他给师哥擦掉脸上的血。
像掉进一个无尽的循环。
……
随着感官的恢复，一些声音也开始传进他的脑子。
“失血过多……”
“手术……切除……”
“看他自己……”
“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求生意志？
这是什么意思？
徐妄迷迷糊糊，无法理解这个词语。
只是在心里不断咀嚼。
求生……意志……
……
他开始见到师哥。
他看见师哥站在警校的樱花树下，回过头，露出惊讶神色。
然后对着他笑。
他看见师哥枯坐在办公室里，指间橙红火光明灭。
师哥不要抽烟。吃糖。师哥抽烟会咳嗽，对身体不好。师哥吃糖。
他看见师哥在清晨的阳光中酣睡。温暖明亮的阳光洒下来，师哥的睫毛好美。师哥在他一伸手就可以抱住的距离。
他看见他伸出手，给师哥擦掉脸上的血。
……师哥脸上为什么会有血？
……
想活下去。
这样的念头，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
其实也不是无法理解。
因为活下去，很幸福。
想和师哥在一起。
想和师哥永永远远在一起。长长久久，细水长流。
师哥好忙哦，他也好忙。他们都没有假期。
想一起出去玩。去旅行，去露营。去佛前祷告下辈子还能相遇，去极光下相拥。
活下去才能经历这些美好。
他想活下去。他已经看到这世界的美好。
想要继续，活下去。
……
可是好痛哦。
整个人像被塞进榨汁机里，身体被搅碎成一片一片。
痛，想吐，没有办法呼吸。
好难受。
好累哦。
……师哥呢？师哥在哪里。
好痛哦。师哥抱抱我。师哥亲亲我。
师哥哄哄我，我就不痛了。
好痛哦。师哥。
师哥在哪里？
……
师哥的脸上有好多血。
用右边……右手的没有血的袖子。给师哥擦擦脸。
师哥好爱干净的。
师哥脸上不要沾着血。我给师哥擦擦好不好？
……
呼吸机缓慢推送着氧气。
面罩里，白汽如潮水涌动。一次又一次遮挡住徐妄的脸。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浑身插满管子。
监护仪上的数据也不太好。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报警。
秦无味抿着唇，沉默地聆听医生的交代。
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秦无味停顿一下，问，“我可不可以在这里陪他？”
医生面露难色。解释说icu的规定，家属每天只能探视半小时。
秦无味沉默片刻，说，好。
手臂打着石膏，秦无味被安排放病假。
因此有时间守在icu外面。像其他同样焦灼的家属那样。等待。
这些天，秦无味见证太多次，医生匆匆出来，大喊某某某的家属在不在。
然后某一家人就会哭到跪下，哭到晕厥。崩溃的哭叫响彻走廊。
却没有一人责备，让他们小声一点。
……
因此秦无味不愿意走。
除了每天那半个小时的探视，icu的门口，就是距离徐妄最近的地方。
徐妄已经没有家人了。
他就是徐妄，唯一的家人。
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没有办法做好心理准备。
他只是觉得，如果某一天，医生也像那样，用沉重的声音，呼唤徐妄的家属。
他一定要早一点过去。早一点回到徐妄身边。
徐妄怕孤独，怕没有人疼，怕没有人爱他。
icu每天只允许半小时的家属探视。
剩下那二十多个小时怎么办。
他的小狗狗会难过得垂下尾巴的。
他的小狗狗会悲伤得耷拉下耳朵的。
……
他的小狗狗，离开他，不行的。
他要回到他的小狗狗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救赎1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