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雀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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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睢站了一会就感觉燥得有点站不住了，光着臂膀比之前穿着衣服还热，他立马回卧室去找要换上的衣服。
去衣柜里翻衣服的时候，陆睢看到了柜子里熟悉的款式的白色T恤——菜市场地摊上他随便拿了的那几件——和季阙身上的那件白色T恤上的黑色掉色的大字都一模一样。
陆睢刚拿到手的时候摸过这几件十块钱两件的衣服，材料十分粗糙，属于给钱他都不会穿的那种糟糕体验。
碰到这几件衣服的时候，他停顿了三秒，然后略过它们找了件黑色衬衫。
陆睢换好衣服出了卧室，往沙发上一看，季阙还抱着抱枕，脸埋在抱枕里，死活不见抬头的趋势。
陆睢觉得有点好笑，走近对方，嗓音冷淡：“你别把自己闷死了。”
季阙内心十万分纠结，最后还是抬起头，但是还是抱着这抱枕不撒手。
谁让这个抱枕这么舒服呢。
他恋恋不舍地扫了这抱枕几眼，默默地给抱枕翻了个边又抱紧了，低下头，扫到了黑色抱枕上的图案，觉得有点眼熟。
那是一大片盛开的紫色玉兰花，几棵玉兰花树紧紧挨靠在一起，花朵紧紧相拥堆簇在枝头，是惹眼的漂亮，这几棵玉兰花树中有一棵更是夺目，比另外几棵还要高，花朵繁茂紧促。
抱枕有图案这面的背景是深紫色的，紫得发黑，和背面的黑色完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都瞧不出差池。
季阙愣了愣。
他抬起头看向陆睢，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缘起江湖的周边？”
虽然缘起江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风靡一时，但陆睢没想过季阙只是看到抱枕上那片玉兰花就能认出来来和缘起江湖有关。
毕竟现在游戏种类越来越丰富，缘起江湖作为老牌游戏，玩家在逐渐流失是不可避免的，玩过这游戏的玩家不一定都见过游戏里的那片玉兰花，见过也不一定还记得。
陆睢虽然错愕，但面上还是四平八稳地“嗯”了一声。
缘起江湖的主线根据玩家选择的不同门派是有点区别的，但是支线任务却人人都可以接。
当时有一段时间，游戏里有一个隐藏支线任务被挖掘了出来，是个不定走向的集齐还有隐藏成就的剧情和任务半开的支线。
当时缘起江湖游戏论坛里十个有八个都是关于这个支线任务的攻略。
这个支线的剧情走向很多，可能快到结局了选错一个方向就会导致和之前的结局撞上。但又因为这个支线奖励实在是丰富，如果剧情和任务都全部过一遍，爆出来的装备和材料都赶得上好十几个个又长又繁杂的普通支线的奖励了，简直是不氪玩家的天选支线。
可以看出来这个支线游戏团队是下了血本制作，哪怕是支线任务里的一个配角也不是路人甲的脸，各处建模都是十二分的精致，剧情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虽然有很多人一开始走到最后的时候一个失误就打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结局，在这个支线里被隐藏boss虐得死去活来，但玩家一个个都像是被虐上瘾了，越虐越是激情满满。
这个支线任务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玉兰一诺。
这个支线接任务的地点是在一个开满紫色玉兰花的庭院，游戏里四季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不论何时去玉兰庭院，玉兰花都开得正艳，花朵密得阳光都无法穿透。
风过枝桠，玉兰花花瓣四散，满地的紫色花瓣和简单又不失繁复风格的庭院坐落相得益彰。
这个任务当初是被一个玩家无意间发现的，然后官方对此进行了正面回应，并放出了此支线会爆出来的有关材料和武器的大概的一览表。
那些还只是支线任务的固定掉落，并不包括支线任务限定的掉落以玉兰花为主题的情侣古风装和大满贯百分之五十掉落的专属紫武，还有看人品掉落的各色衣裳饰品，升级突破需要的材料和开启别的支线所需要的道具或者信物。
简单来说，官方为了这个支线的吸引度也是下了血本。
然后这个支线传播速度疯涨，一传十十传百，之后连着好几天去玉兰庭院接支线任务的人洛泽不绝。
而这个抱枕确实是缘起江湖的官方周边。
当时庭院里的那一片玉兰花里，有一株格外高，开花时玉兰花的数量就比别的玉兰树多几倍，落花的时候渲染出的氛围更是艳压群芳。
此树是被支线中心人物种落玉兰苑的第一株玉兰树，而它落座的庭院名为玉兰苑。
如果玩家能用轻功爬上树，碰到这株玉兰树高处枝叶上缠绑的红色丝绒布，就会弹出“触发隐藏支线是否开启”的选项。
如果选择开启，游戏里就会出现一个缠绵凄婉又带着些愁苦而哀怨的女声，如泣如诉：“玉兰树下玉兰诺，将军可曾记得。”
声音的语调不难让人觉得说话的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后来的支线情节发展也确实印证了玩家的这一猜测。
后来此女也在支线快要迎来的每一个结局的时候站在玉兰苑的那株最高的玉兰树下对玩家重复这句台词。
风过应是无痕。
却惹得深深浅浅的紫色花瓣凄惨飘落，于是那一株玉兰苑外都能瞧见到伫立的玉兰树，一息间便如枯树，花全都跃下枝间，坠入尘土。
游戏的专属BGM也画风突变，琵琶二胡横笛古筝的曲调凄惨飘落画面中，不管是情感还是意境都达到了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地步。
于是这句话当时也红极一时，火出了圈，玩不玩游戏的人只要网速在线，都能在网上刷到一些关于“玉兰树下玉兰诺”的帖子，各种主题，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这样子。
为什么缘起江湖这个支线陆睢时隔几年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曾和一个人组队把这个支线刷完了。
当时他们两个都没查攻略，纯自己摸索，打出了就算看攻略也不一定有耐心搞到手的“玉兰一诺全部结局解锁”成就。
缘起江湖的所有任务基本上都是可以组队的，大到主线任务，小到支线任务，只要进度一致，组队完全没问题。
有些特殊规则和设定支线任务的前置条件是需要一些支线专属信物的，其中的某些信物是不可以出售或者赠送的。
而这些信物除了看人品随机掉落以外，唯一的方法就是组队，组队之后信物共享。
陆睢和当时一起打兰花一诺的队友的相识追根溯源就源于这个信物机制。
在兰花一诺支线风靡全游戏之前，有一个关于武林寺的支线任务，当时那个支线任务的信物来源于一个很难打的游戏的周随机地图刷新的顶级boss——补天阁长老。
顶级boss需要公会开团击杀，需要各公会抢最后击杀来算最后击杀奖励花落谁家，当时很多人都对武林寺的那个支线感兴趣，各大公会招兵买马，天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蹲守不同的随机刷新点。
但武林寺的信物爆率比较低，就有关橙色宝箱掉率会高一点，除了大boss以外还有别和武林寺有关的支线掉落的宝箱有概率爆出，但毕竟支线只能做一次。
陆睢嫌大公会的周常任务太多，本着重在参与的念头，在服务区合并后带着陆桥柳良一群人挑了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公会。
公会的名字叫随便，公会的会长id也叫随便。
就真挺随便的。
缘起江湖里的公会也不是说建就建的，需要一定数量的金币，和初始追随人数，然后还需要主线累计的游戏npc好感度。
而公会的容纳量是有限的，每周任务也需要公会的人按时完成，当然，按照公会贡献也是有奖励领取的。
当时随便公会是初等公会，容纳量是三十，陆睢陆桥他们刚好占掉了公会里的最后几个名额。
随便公会那时候也刚建立几十天，但是估计最开始的因为太穷，之后一直也没给公会升级搞什么分会啥的，于是公会本部也是唯一的据点就在游戏里非常之荒凉的地方，方圆十里，只有寸草的那种地方。
陆睢申请公会被同意之后就带着陆桥那一堆人来公会报道。
小公会的管理层比较少，随便公会更是只有会长这一个管理层，所以会长要亲自来搞新人入会流程，如果是大公会的话随便来个管理层都能走流程。
陆睢他们刚到公会的时候，公会会长恰好也飘然而来。
缘起江湖的角色建模和套装都狠狠踩在了玩家的审美上，还有不少限定的套装，很多玩家追捧，套装用游戏里的金币买，而游戏里金币有很多种方式获得，但只是通过游戏里的过任务和打boss得到的金币比较少。
但是很多玩家卖爆出来的装备和装饰什么的都会被喜欢的有实力玩家炒到很高的价格，哪怕游戏里设置的是现实货币比金币为一比十，游戏里好的装备或者装饰都能炒到几十万金币。
而他们随便公会的会长，身上的装备倒是一般，但身上的套装却是一整套在游戏里已经绝版了的君子竹套装，贵气天成，手持白色折扇，扇骨呈象牙白，连扇面上都画有水墨的竹。
可见这一套服饰的精致程度。
但这套服饰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其实很多玩家的首选会是带着一点加成效果的没那么贵但样式还可以服饰，但明显面前的人就是简单看中了这套服饰的样式。
入会仪式也简单，发个每个公会特有的章子就算完，公会会长刚落下一句客套的“欢迎”，世界地图上就显示——补天阁长老已刷新。
刷新地点在距离随便公会游戏中显示只有五十米的土坡上。
这种天掉馅饼的好事就算随便公会是个打摆子也不能就这么错过吧，公会里在线的人都通过公会第一时间传送了过来。
而其它公会的人看到刷新地点的时候都懵了——这荒郊野岭的，平日大家都觉得这距离悬崖峭壁一步之遥的山峰也没什么好去的，要啥啥没有，支线和主线都暂时还没有触碰过那块地方，好多人连那一片荒野的地图都没开，毕竟开地图是需要经验值和一些些金币的，很多人偷了个懒，都没管过那些看上去暂时没什么卵用的地图。
虽然随便公会很随便，但是公会成员一个顶十个，陆睢都被这一个个看上去就钱财露白的角色晃到了眼睛，不知道这一群满级氪金大佬是怎么屈居于这个小公会的。
于是补天阁长老就这么被刚入会的陆睢一行人捡了个漏。
公会打掉了顶级大boss之后一共有六十个宝箱，二十个橙级宝箱，二十个紫级，二十个蓝级。
大公会打了之后都是按照公会内部又设置的下部——堂分的宝箱，一个宝箱好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分。
但随便公会每个人都分到了俩——在场的一个橙色加一个随机宝箱，不在场的一个蓝色加一个随机宝箱。
陆睢运气还行，分到了两个橙色宝箱，看得同为一进公会就蹭了个大的柳良和欧歧珂都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更让他们俩羡慕的是——陆睢除了那一堆在游戏能随便卖几十万金币的材料和武器以外，还开出了一套紫色套装和两个武林寺支线信物。
武林寺支线要七个信物。
陆睢以为他要凑齐剩下五个信物或者找到别的人组队一起开支线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没想到下一秒就看见公会频道里会长随便发了个喇叭。
［随便］：有谁这次开出了武林寺信物了没？
［随便］：我这次开出了两个。
［缘起江湖什么时候返场我爱的君子竹］：我这里有一个之前开出来。
［我要一夜暴富］：俺这次一个也没开出来，但是俺这里也有个之前开出来的。
［红遍全网］：我这里有一个。
缘起江湖组队队伍上限刚好五个人，然后他们五个就组了个队伍，跑去刷武林寺的支线。
陆睢后来才知道这些大佬为什么屈居一个小小的公会。
随便公会现在的会长已经是第三任了，前两个会长都玩缘起江湖半年多了，入坑的时间不一样，但是一个因为大四毕业了不得不去工作了就退了游，一个因为家里有了小孩要照顾就也退游了。
现在随便公会里的人都是前会长和前前任会长在游戏里的铁哥们，平日里大家偶尔在线，但基本上都不过剧情了，就一群人无聊地打打日常聊聊天。
但这都是后话了。
于是一群人过支线聊天的时候年龄的代沟就明显地显现了出来。
［缘起江湖什么时候返场我爱的君子竹］：话说你们有没有听某最近的世巡演唱会，啊啊啊，超级燃！
［红遍全网］：没时间啊，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去。
［我要一夜暴富］：去了，他世界巡回演唱会我去了好几次了，感觉这次和之前比起来一般般吧，你是没去听他上个月的那一场，牛哄哄的，我只能说是巅峰造极。
陆睢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剧情和队伍的聊天频道，由于听不懂在聊谁，只能显得非常不合群地一言不发。
然后公会会长就直接私聊他了。
［随便］：怎么不说话？别觉得不好意思啊，他们很好相处的。
［朝生暮死］：有代沟。
［随便］：你不会还没成年吧？
［朝生暮死］：刚成年，高中毕业。
陆睢面不改色地扯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随便］：……
［随便］：不信。
［随便］：你怎么证明你高中毕业了？
陆睢不仅没高中毕业，因为家里大人不耐烦管他，他还比一般小孩早读书一年。
直觉告诉他按照对方这个说话的语气，对方可能也没有高中毕业，虽然现在是七月份中旬，不好判断对方到底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但是他怎么看对方的语气怎么觉得不是高中生。
［朝生暮死］：那你怎么证明你自己初中毕业了？
［随便］：！！！
［随便］：你竟然怀疑我初中毕业了没，我给人一种很初中生的感觉吗？
［随便］：想好了再说，要不然我把你从公会里踢出去。
好了，这下陆睢更确定对方没有高中毕业了。
［朝生暮死］：那你说说你最近听的歌？
然后两个人开始聊天，从听歌的兴趣爱好常听歌单到游戏里的某些极品玩家和各自踩过的各色剧情里的大雷，两个个人聊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投入非常，都没发现队伍频道某一刻安静了下来。
［我要一夜暴富］：你们俩是挂机开了跟随还是两个人脱离大部队自己开始聊了？
［缘起江湖什么时候返场我爱的君子竹］：感觉也不像是开了自动跟随啊，感觉刚刚打怪的时候随便的水平还在线啊。
［我要一夜暴富］：再不回复我怀疑你们俩诈尸要半夜吓死别人。
陆睢和自家公会会长聊天基本上是以自家公会会长的话题为中心开展的，陆睢基本上只是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只是偶尔发问。
聊了会天下来，他发现自家会长这人这人的精力感觉无止境似的，话多得像是把日常一些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事情装了一箩筐，就等着某天把这些事倒出来使劲叭叭叭。
然后对方认真打字的时候手速块得可怕，陆睢觉得对方要是开语音的话，说话能像是打机关枪。
但聊天体验感还不赖。
被队伍频道的消息轰炸了之后，陆睢一时间不知道发点什么，就看见自家公会会长理直气壮地朝另外三个人开始甩锅。
［随便］：还不是你们一点都不关照一下我们公会的新花朵，新人就是比较害羞你们知不知道。
［随便］：你们一个个的也不看看你们都聊的些啥，太土了，一点都不接地气，能不能聊点有内涵，高大尚的，紧跟时代潮流的，追随社会发展的东西！
［我要一夜暴富］：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就很自来熟来着？不知道谁当时候一口一个富贵哥。哦，我知道了，你现在是公会会长了，我这小人已经高攀不起了。
［缘起江湖什么时候返场我爱的君子竹］：那亲爱的小雀雀，你能把你身上的那套君子竹套装送给新人吗，我相信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随便］：不要叫我小雀雀，不准！
［红遍全网］：小雀雀。
［缘起江湖什么时候返场我爱的君子竹］：小雀雀。
［我要一夜暴富］：小雀雀。
整整齐齐的一排小雀雀，虽然陆睢不明所以，但是非常自觉地跟随自己的本心来了个小雀雀四连。
［朝生暮死］：小雀雀。
然后他的消息刚发出去陆睢
［随便］：他们叫我小雀雀就算了，朝生暮死你能这么叫吗啊？！有没有辈分观念，再叫我把你叉出去。
［朝生暮死］：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陆睢等了一会才等到对方的回复。
［随便］：真的？
［随便］：你要是诓骗会长，罪加一等。
陆睢忍不住弯起眼。
［朝生暮死］：真的。
［朝生暮死］：小雀雀。
后来少林寺的支线任务五个人花了两天时间刷完了，偶尔公会里大家还是会大范围聊聊天，能炸出几个经常不在线的公会成员一起去组队下饺子一样去打boss。
但陆睢和公会会长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游戏里的固定搭子，一起做支线，一起钓鱼，一起种菜，一起抢得别人家的公会本来都要煮熟了的boss，然后一起在游戏里被挂上了悬赏开启大地图逃杀模式……
可是游戏有落魄的时候，搭子也总有散场的那一天。
他们一起打的最后一个支线就是兰花一诺，从开始练习轻功为了飞上那棵玉兰苑里最高玉兰花树到打出全部结局解锁的成就，一共耗费时间十五天又三个小时。
那天他刚好入会一个月，也是认识［随便］的第三十天。
最后一个耗时最长的剧情里明线暗线最多，感情描述最让人动容，反转让人措不及防。
在让人大为震撼的结局被他们打了出来之前，那人操纵的游戏角色站在玉兰花树下，依旧是那一身没变过的君子竹套装，气质飘然。
［随便］：你说我要是现在站在玉兰花树下逼迫你答应我一个承诺，到时候会有机会兑现吗？
紫色的玉兰花瓣飘落在他们之间，陆睢带着耳机，听见了游戏里风吹得玉兰簌簌作响的风声。
他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陆睢皱起眉，发出去的句子却语气依旧。
［朝生暮死］：玉兰花又不会帮你实现愿望。
［随便］：那意思是你愿意帮我实现愿望咯？
［朝生暮死］：你有什么愿望？
［随便］：要是你真的高中毕业了的话，帮我管管这个公会呗，别让它解散了。
随着这句话显现在队伍频道里，玉兰花树的玉兰花瓣就此全部飘落，下了一场紫色的瓢泼大雨，耳机里的风声反而安静了下来，变成了一首悲怆的原创古风曲子。
随便公会会长向你转移会长权限，是否接受？
陆睢毫不犹豫地点了“否”。
［随便］：明天之后我就不上线了，这个位置总不能放一个一直不上线的人手里吧？
陆睢看到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放在键盘上的手都放了下来，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能改变对方的心意，何况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太多事情可以让一个小孩无能为力。
电脑上屏幕中的故事终于尘埃落定，结局和成就达成发放的奖励一同时间到了背包。
紫色玉兰花飘飘洒洒的花瓣落下来，铺洒了满地，阳光终于毫无阻碍地落了下来。
［朝生暮死］：他们其他人呢？
［随便］：他们都玩这个游戏挺久了，其实都没什么继续的热情了，我现在也没时间和他们交涉。
又一次，电脑屏幕上显现出同样的词条。
随便公会会长向你转移会长权限，是否接受？
陆睢迟迟没办法点下接受，手里的鼠标握在手里都变得有点粘腻起来。
［朝生暮死］：现在可以承认你不是高中生了吧？
只是随着他这句话的落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队友［随便］已然下线。
陆睢垂眼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除了玉兰花瓣和他操控的一身紫衣什么也不见的空地，鼠标移到了接受的按钮上。
这身打补天阁长老开宝箱开出来的紫色衣服他最开始觉得太招摇，本来想卖掉，却被某人拦了下来。
某人一本正经地和他开玩笑说紫色和白色可搭了，两个人站一起，远处看像是一对双宿双飞的情侣。
缘起江湖是有夫妻系统的，但是没有拜把子的系统 ，某人甚至还开玩笑和他说要是有拜把子的系统他的兄弟能绕公会三圈。
但就他们那破大点地方的公会就算绕三圈也没几个人吧？
也就他说这话还能用一种我牛逼大发了的语气，乖张得很，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小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