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沈析闻在闪闪发光 ...
-
报告厅空旷，但是架不住历史系的人也会来，只现在，便已经有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占了些地方。报告厅铺了一层木质地板，木色的厚重感让这里更具学术氛围。
报告厅是阶梯式的，从左至右分三大部分，中间独占二分之一，两边再平分剩下的二分之一空间。最前是单独垫高了一层的讲台。
谢忱目光坚定、动作矫捷，呲溜跑到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想了想，又挪腾到走廊边上。
一会儿等沈析闻讲完，这个位置可是能最快跑向他的位置。他美滋滋想，低头掏出手机，欲质问章女士。
有人动作幅度很大，坐到走廊对面的位置，谢忱下意识瞥一眼，又把注意力凝到手机上。
一瞬间弹出很多消息。谢忱先打开微信。
【章女士】：小沈有一场演讲，你要听吗？
这是冷漠无情挂。谢忱回了三个发怒的表情。
【万花丛中过】：wok！谢忱谢忱！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万花丛中过】：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这是热情似火挂。谢忱忽略，顺手点开短信。
【未知短信】：[图片][图片][图片]
【未知短信】：谢忱啊谢忱，你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待你不好吧？你不想我把事情捅出去吧？就在周末来找我详谈！
【未知短信】：xx路xx咖啡馆
谢忱看得莫名其妙。图都裂了，捅什么事情啊？
手机一震，显示来电号码：96110
黑色大字自动显示：【反电信网络诈骗专用号码】
手一抖，他按开了接听键。一阵噔噔噔的激昂音乐过后，传出严肃女声：“您正在遭遇网络诈骗，请不要相信任何短信、电话……”
谢忱一惊。真是诈骗啊！恨恨把号码拉黑。
他不好骗！谢忱面目狰狞。
报告厅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谢忱身后哐当巨响，随即座椅被踢了踢。
报告厅椅子都是上下翻的，且桌椅是相连的，除第一排以外，都是自己这一排的椅子，对应和前面一排椅子前后相连的桌子。所以踢前面的椅子，只能是用脚尖从椅子底下往上踹。
谢忱只觉莫名上下颠了颠，转头，看见周共宴那张便秘的脸。
他脸色涨红，眼睛大张，紧紧抿唇，右拳紧攥，抵在桌上，一言不发瞪着谢忱。
谢忱更觉莫名其妙。他上下打量周共宴一番，道：“干嘛。”
周共宴不说话。继续瞪他。
谢忱：“……你，便秘啦？”
不知道是不是谢忱的错觉，周共宴的脸更红了。还隐隐发青。拳头死紧。
谢忱瞅瞅那桌子，总感觉快被他捶裂了。
他清清嗓子，大声：“嗨呀，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你说借纸就说借纸呗，又不说话，真以为谁都能知道你想说什么啊？”
“不过呢，我没纸。”
他话音一转。
“但是，建议你去医院看看。便秘时间长了可不好——对健康不好。”
周共宴旁边的男大学生眼珠乱动，不敢说话。
周共宴：“闭！嘴！”
谢忱很是认真跟他理论：“你真的不要讳疾忌医。憋久了真的不好，可能会噶。虽然我是挺希望的了，但是事到我跟前，我总得说上两句，不然你噶了万一找我索命怎么办。”
“噗嗤——”
旁边的男大学生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喷。
“啊，那个，沈学长的演讲，真令人期待啊……”
他急急捂住嘴，转过头装作跟他邻座的同学聊天，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病？！”
周共宴脚尖的疼痛终于缓了点，阴恻恻道。
“哎哎哎，骂人的话轻易说不得！”
谢忱：“容易遭口业，会倒大霉的！”
“你！”
报告厅门被打开，室内骤然一静。
“大家好。我是沈析闻。”
沈析闻淡淡扫过底下所有人。谢忱听到声音之时便一秒回头，正襟危坐，双手在胸前的桌上规矩交叠，活像向老师求表扬的小学生。
沈析闻：“。”
他眼睫一颤，收回目光，微微扬起下巴，桃花眼沉着内敛，与他一身得体西装相得益彰。
“很荣幸今天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一些经验……”
窗外的阳光照射入报告厅时，与厅内的灯光互相抵消，几乎分别不清交界处的光从属哪类。不过如果说覆盖在沈析闻身上的光是什么光的话，谢忱认为，是他自己的光。
沈析闻在闪闪发光。自信而从容。迷人极了。
“……我再与大家分享一些我个人的经验……”
听着听着演讲，谢忱动作便不自觉改换，托着腮，有些纳闷。上辈子没死的时候，他就没想明白，书中的沈析闻为什么会成为万人嫌。因为作者并没有写出原因，所以好像书中人物的厌恶都是天生自带。简直莫名其妙，脑子有坑！
至少到现在——
谢忱望着沈析闻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的欢喜要溢出来了。疑问更是加深。所以是为什么呢？
他更专注地望着沈析闻。
“我靠，大神就是大神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从事咱们这行业，说的东西还都这么有用！”
“对啊对啊！听说沈学长还是第一次做分享演讲呢，咱们还好没错过！”
另一人心有余悸道。手上还在不停记笔记。
“哈哈，是了，我有个大我两级的师兄，毕业了，这次周年庆又因为跟着硕士导师出去实习了，没回来，你不知道，我跟他说沈学长来演讲了他有多嫉妒，哈哈哈哈哈哈！”
……………………
谢忱在旁边偷听二人讲小话。听得还津津有味，心道，这才是正常人对沈析闻该有的态度嘛！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讨厌呢？
砰——
旁边的人影一下子站起来，手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迅速往台上冲。
边把手中的东西往沈析闻扔去。
谢忱瞬间警觉，危机感油然而生。瞳孔骤缩，冷汗直冒，一个箭步冲向前。
世界的时间好像被放缓了，一帧一帧地在谢忱眼前放映。人群惊叫。
带着口罩之人仿佛淬了毒的、冲着沈析闻去的眼神，飞扬在半空中的、气味刺鼻的红色液体，和沈析闻冷漠的面庞。
“哗——”
沈析闻闪身躲过，液体泼洒在桌面上、地上，发出细小的声音，一片猩红。像血一样从桌面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淌到地面。
触目惊心。
那人见沈析闻有惊无险躲过了红油漆，又从小腹前的卫衣口袋中掏出一把水果刀，向沈析闻冲去。
谢忱抓住他的肩膀，三两下便把人钳住。
他急急回头朝沈析闻喊：“沈析闻，你怎么样？”
沈析闻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被溅到胸前的点点鲜红。闻言，抬头望他。
眼神看不到焦距，过了会儿，嘴角翕动，最终摇摇头，道：“没事。”
“沈析闻！你怎么不去死？？？！！！”
被谢忱控制住的人疯狂挣扎，情状若癫吼叫着。
“你个王八蛋动什么动？！”谢忱比他声音更大吼。那人竟真的停了一瞬。
随即是更癫狂地破口大骂：“你个垃圾、你怎么不去死？！”
谢忱尽力按住他，朝围在周围的人大叫：“别愣着光看啊！报警！快报警！”
“报了报了！”方才坐在周共宴旁边的男大学生慌忙道。
“析闻，你没事吧？”
谢忱一愣，转头就看到周共宴那张脸出现在沈析闻身旁嘘寒问暖。他看了眼还在疯狂挣扎的行凶之人，抿唇，更用力了一点。
那，那他过不去照顾沈析闻，有个人暂时开解他老婆一下也，也可以。
“你很牛吗？你给我闭嘴你个神经病！”
谢忱被这傻逼烦得大吼。
“你是不是闲的？你真的没精神病吗？你通行证哪里来的？”
口罩男恍若未闻。继续破口大骂。
此时保安才匆匆赶来，接替谢忱制服口罩男。
“呼。”谢忱长出一口气，拍拍手便焦急大步走向沈析闻。
“沈析闻，沈析闻？”
谢忱担忧地扶住他，凑到他脸前细细查看。沈析闻胳膊紧绷，微微推开他。
“我真没事，谢忱。”
他仍旧低着头，出神地凝视西装上的红。下意识便排斥外界的一切。周共宴立于旁边神色晦暗，一言不发。谢忱也根本没工夫理他，担忧沈析闻又不敢出声。
“去死！！！”
口罩男猛地咬上保安胳膊，保安因疼痛骤然松手，口罩男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刀，冲向沈析闻。
“小心！”
谢忱一掌推开沈析闻，另一只胳膊自上而下直击其肘弯。
刀应声而下，谢忱右胳膊下却已经被划了口子。
谢忱再次按住口罩男。
望向一群不敢说话的保安，谢忱无奈：“你们多注意点行吗？按看疯子那样看他。”
“别再让他逃了。”
保安队长点头，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会好好看住他的。”
双方又把口罩男交接。口罩男被带走了。
————————
演讲中断。不论是因为那个疯子，还是因为沈析闻现在的状态。警车到了A大校园，相关人员同去做笔录。
警察局。
谢忱出来时，便看到沈析闻坐在大厅中的软座上，低着头，手中捧着半玻璃杯的水。
谢忱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
沈析闻一顿，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抬头仰望，神色疲倦：“好了？”
“嗯。好了。”
谢忱在他旁边坐下。
沈析闻又放空了自己。愣愣地盯着虚空中某个地方。谢忱没出声，就在旁边默默陪着他，并不直视他，只是常常用余光留意他。
大厅中有警察和其他人走来走去，脚步声把沈析闻从虚妄中拉出来。
沈析闻轻轻一动，又问：“你，伤口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沈析闻在闪闪发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