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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归家：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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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被尾随的窥视感，怎么也甩不掉，它紧紧的贴在林东曦的背后。
哪怕是已经坐上了出租车，那种感觉依旧还在，他回头看着后面的汽车，他怀疑在某一辆车上，它正在窥视着一切。
可是车太多了，他找不到。
他一直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想甩掉后面的车。
他死死的盯着后视镜，看着自己所坐的车与后面的车距越拉越远。
就在他稍作安心时，后视镜中突然出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个绿色的鱼怪，紧紧的跟在这辆车后奔跑着。
他的速度很快，但始终与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林东曦头皮一炸，再次催促司机。
“师傅，麻烦快一点！”
“还要怎么快？我已经超速了，你还想让我闯红灯吗？”司机不耐烦的说道。
“再快一点吧，有人在后面追车！他要杀我！”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根本没有车，也没有人，之有对面行驶过的几辆车和路边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
在司机眼中的一般路人，可在林东曦眼里就是那墨绿的鱼怪，他们站在马路边凝视着车里的林东曦。
“谁要杀你啊？有人要杀你，你报警啊，你让我跑什么，他杀你又不是杀我！”司机在路边停了车，他实在受不了林东曦的疯言疯语了。“不收你的钱了，下车吧！”
林东曦看了一眼后视镜，眼看着鱼怪就要追上来了，但司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下车慌忙逃离。
“有精神病就不要到处跑嘛。”司机看着林东曦慌忙逃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说道。
路上，林东曦几次回头，都能看到鱼怪跟在自己身后，他始终与自己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
一口气冲进单元门，踩着楼梯飞奔上三楼，由于太慌乱，钥匙始终插不进钥匙孔里。
空旷的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那紧随着他的家伙已经跟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的门也打开了。
林东曦连忙进屋，将门反锁，身子紧紧的贴在门背上，瞪着双眼惊恐的喘息着。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的身后停下，与他只有一门之隔。
他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几分钟过去了，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在他以为对方已经消失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站在门前，紧盯着门。
等敲门声停下时，他鼓起勇气，向猫眼看去。
外面，一个绿色丑陋的东西正站在那里，通过猫眼，他的身子呈现上大下小的怪异姿态，他瞪着一双鼓鼓的鱼眼睛，死死地盯着猫眼，似乎在和那边的林东曦对视。
接着鱼怪抬起手臂，像招财猫一样，不断的晃着胳膊，敲着门。
咚！咚！咚！咚！
敲门声一直不断着响着，林东曦捂着耳朵，痛苦的依着门蹲在地上。
滚啊！离开这里！离我远一点！林东曦心中咆哮着。
那只是一条鱼，一条来自深海神秘又丑陋的鱼。
温宁路的话回响在耳边。
是啊，那只是一条鱼罢了，我再杀一条又怎样，只是一条鱼而已。
林东曦突然不再恐惧，他站起身，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在屋里四处查看，将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最后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手中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再次来到防盗门口，透过猫眼查看，那鱼怪依旧站在那里。
他憋着一口气，猛然推开大门，举刀准备砍下。
此刻他又愣住了，门外空无一人。
林东曦丢下刀，崩溃的抓了抓头发，他此时的神情格外的像一个疯子。
“你在哪？出来呀！不要躲躲藏藏！”林东曦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着。
“你神经病啊，大中午的喊什么！”楼上传来恼怒的责怪。
林东曦捡起地上的刀，进了屋子，关上门，将刀丢在茶几上，颓废的躺在沙发上。
几分钟后，他就如触电般的弹了起来，脑袋翁的一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他站在客厅，目光死死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的门用的是毛玻璃的，可以模模糊糊看到玻璃后的东西。
此刻林东曦看到，在紧闭的卫生间门后面，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
“一条鱼罢了！”林东曦再次拎起桌子上的菜刀，自我安慰着。
“只是一条鱼罢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卫生间走了过去，他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知道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前，那个人影依旧在那里。
他气势汹汹的推开门，里面却空空荡荡，他再次将门关上，此时的玻璃门后是一片空白。
林东曦冷笑了一声，将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了，一间一间的寻找着，床下，柜子里，抽屉里，没有漏下一个角落。
“我真的是疯了。”林东曦疲惫的坐在地上，苦笑着说道。“人怎么能躲在抽屉里？”
“我究竟是怎样的罪孽深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林东曦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金币，将它举在手中问道。
敲门声再次响起。
林东曦的眼中满是杀意，他收起金币，握着菜刀，来到门口，自然的打开门。
门外张安正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看着林东曦，但看到林东曦此时的模样，他的笑容随之不见。
“你怎么了？”张安的目光落在那把菜刀上。“怎么还拿着刀？”
“杀鱼。”林东曦的眼中看不到一点光泽。
张安走进屋子，关上门，来到厨房。
灶台已经落灰，看得出主人并不是一个做饭的人。
“杀什么鱼？鱼呢？”张安回过头看着林东曦紧张的问道。
“跑了。”林东曦把刀放在灶台上，回到客厅坐下。
张安的到来让他安心了不少。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吗？”张安担心的询问。
林东曦木木的点了点头。“检查了，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可你明明就不正常啊！”张安来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刺眼的阳光一下穿透玻璃射了进来，林东曦下意识的抬手遮挡眼睛。
“今晚你留在这里吧。”林东曦看着张安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家里多个人会让他安心一点。
张安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他们小时就经常在对方家里留宿。
“你应该多和朋友出去走走，一个待久了容易出问题。”晚饭时，在饭桌上张安提议到。
“我现在不是天天都跟你出去散步吗？”林东曦疑惑的看着张安。
“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人，毕竟我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张安一边给林东曦夹菜一边说道。
林东曦看着张安翻了个白眼，吐掉了嘴里的食物。“你做饭怎么变这么难吃了？”
“是吗？可能是太久没做生疏了。”张安看着林东曦笑着说道，但他始终没动一下筷子。
林东曦不再吭声，只是默默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晚饭后，两人一起把次卧收拾出来，给张安住。
两人在一起聊了很多，林东曦将自己在工作中的不顺都讲给了张安，张安只是默默的听着。
直到林东曦困的实在撑不住了，才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深夜，熟睡的林东曦突然在梦中惊醒。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落下，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张安不是早就死了吗？
林东曦起身下床，蹑手蹑脚的来到次卧门口，他紧张不安的敲响了房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咬牙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打开灯入眼就是一张铺垫整齐的床，里面根本不见一人。
“张安？”林东曦试探的叫了一声，也没有人回应他。
张安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年前的一个秋天。
他最不该见到的人就是张安。
可是张安这两天明明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虽然不是小时候样貌，但他知道那就是张安。
“张安，别玩了，快出来。”林东曦笑着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空空荡荡。
“都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林东曦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去，厨房里一片狼藉，垃圾桶里堆满了食物残渣，晚饭后的脏碗盘都堆放在水槽里。
看着那些食物的残渣，林东曦“哇”的一下呕了一地。
到处都是鱼鳞，那残羹剩饭也是被捣碎的生鱼肉混合着米饭，腥臭又恶心。
林东曦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厉害，疼的他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
张安已经不在了，他眼中的张安只有他自己看得见。在咖啡厅里，只有他自己坐在一张桌前看着对面的空座位自言自语。
大街上，他的身边也没有第二人，始终都是他一个，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人自说自笑。
手上隐隐传来疼痛感，林东曦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鱼鳞和鲜血的双手，记忆瞬间涌出，今晚的晚饭根本不是张安做的，是他自己。
那鱼也是他前几日在饭店摔死，被迫买回来的鱼。
“啊啊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林东曦痛苦的在自己的脸上抓着，想把自己从噩梦中抓醒，可是直到他把自己抓的满脸血，眼前一切也没有变化。
他冲出家门，跑上顶楼，站在天台边缘，迎着风，望着月，痴痴地笑着。
他受不了，他受不了这种幻觉与真实交错的生活，这让他十分痛苦，还不如留在那诡异的世界里。
“结束了，都结束了！”
林东曦闭眼，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在他落地的过程中，耳边突然响起金币落地的声音。
“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
“不行，他会疯的。”
“他是比我们都要强大古老的存在，你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可他还不是祂。”
“他不经历这一切怎么变成祂？你究竟在怕什么？……好了，我不想再跟你磨叽了，该让他进入游戏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