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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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向晚下楼时，郤牧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温好的牛奶。
听到脚步声，郤牧抬起头说：“早，向晚哥哥。”
向晚没有看他：“早。”
他绕到餐桌另一端坐下，低头撕着面包片，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向沐端来煎蛋，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今天周六，你们要出门吗？”
“我写作业。”向晚回答道。
“我帮你整理错题吧？”郤牧接话道，“上次数学卷子……”
“不用。”向晚打断他，端起盘子起身，“我自己能行。”
他走进厨房，水流声哗啦啦响起，冲走了没说完的话。郤牧看着他的背影，嘴边带着的笑意淡了些。
整个上午，向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向晚哥哥，”郤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冰箱里有冰西瓜。”
“……不渴。”
门外安静了几秒。
“你躲我？”郤牧突然问，声音很近，像贴在门缝上。
向晚捏紧了手上的笔：“没有。”
“今天你都没看我。楼梯错开走，客厅绕远路，连切水果都等我回房才出来。”
“你想多了。”
“昨晚我说了什么吗？发烧时……脑子很乱。”
“没有。”向晚答，“你只说冷，要水。”
“是吗……”郤牧轻轻笑了一声，“那太好了。”
脚步声远去，向晚却像被抽干了力气。
他拉开一条门缝，看见郤牧靠在走廊窗边。
阳光把他额前的发梢染成浅金色，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光。
“如果是胡话，”郤牧突然转头，看他，“你躲什么？”
向晚关上了门。
向晚背靠着门，呼吸有些乱。
他不敢幻想郤牧，更不敢面对——从小学的愧疚到昨夜梦话的告白，一切都混乱得超出掌控。
他们真正相识，甚至不满一个月。
午后，向晚下楼倒水。
客厅空荡，他松了口气，却听见阳台传来衣架碰撞的轻响。
郤牧晾晒着昨夜淋湿的校服，向晚转身想走，郤牧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西瓜切好了，在冰箱第二层。”
“谢谢。”向晚低声回应。
“向晚哥哥，”郤牧忽然叫住他，声音很轻，“能帮我递一下夹子吗？在沙发上。”
夹子就在茶几边缘，触手可及。
向晚捏起塑料夹，却迟迟没伸手。
郤牧等不到回应，自己走过来拿。
“你怕我？”郤牧突然问。
“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郤牧接过夹子，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因为昨晚的话？”
“你发烧了，”向晚盯着地板说，“说胡话很正常。”
“是吗？”郤牧忽然笑了，“可我记得很清楚——我说了喜欢你。”
向晚愣住了，抬起头来。
郤牧的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闪躲：“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也不是病人说胡话。是看到你躲我，心脏会发疼的喜欢。”
他向前半步，声音更低地说，“你明明听见了，为什么要骗自己？”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向晚说。
“喜欢需要认识多久？”郤牧反问，“一个月不够，一年够吗？如果从小学算起，我们认识十年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郤牧打断他，“是因为你推过我，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不该喜欢你？”
阳光太刺眼，晒得向晚耳根发烫。
“郤牧，别说这种话。”向晚说。
“为什么？”郤牧靠近一步，“你明明不讨厌我。”
“不讨厌不等于喜欢。”
“那你看着我，”郤牧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向晚挣扎着想抽回手，却撞进郤牧深潭般的目光里。
那里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
“我……”他张了张嘴。
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向沐抱着一篮青菜愣在门口：“小牧，来帮我择菜……你们在吵架？”
郤牧松开手，向她走去：“没有，阿姨。”
向晚他逃回房间，锁上门。
原来最让人慌乱的，不是深夜的呓语。
是清醒时，有人亲手把真心捧到你面前，问你敢不敢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清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