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泰你/红玫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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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场最红百媚千娇男妓Vante x高傲明艳□□大小姐
“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顶着水蛇哥的哀怨眼神将夜场最赚钱的金饽饽Vante拐回家后，你的生活依旧是上下学和社交活动照旧，偶尔例行巡视社团的产业，一时竟忘了家里还有只小金丝雀。
把Vante带走大概是那晚酒精上头，出于对不忍美好事物终将走向覆灭的一点点心软。
事实上，除去任家大小姐的这层身份，你也不过是港大大二的金融系学生。二十出头的年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看着肆意高傲，其实对所谓的男女关系很是生涩。
“Vivian，屋企如果养小动物，应该点样照顾啊？”午休时间，你同好友一起用餐，选择了委婉的方式询问。
Vivian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她父亲是Johnson Stokes & Master（孖士打律师行）的主任律师，孖士打在曼谷、河内、胡志明市和新加坡都设有办事处，也是新义安御用的律师团队，算得上是隐形富豪。
这个圈子里为利益而来奉承讨好的酒肉朋友太多，你识得应该将仅有的几分真心放在谁身上。
Vivian是中英混血，拿的英国护照。她虽然有中国血统，但祖辈是早早移民的华裔，除了身上依稀可辨的亚洲人肤色和眸色，整个人的行为语言都接受了完整的英式教育，因而很是直率大胆。
“我们Raissa大小姐还有这种爱好？”Vivian正在跟餐盘里的土豆泥奋战，闻言很是稀奇地看你一眼：“依我养猫的经验，主人要耐心，要主动走近它。动物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会卸下防备，心甘情愿被你驯服。”
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任家在港城的房产太多，你嫌太平山顶的别墅僻静，不便社交玩乐，除了定期回去看看老爹，其余时间都住在中环顶层的复式公寓。Vante便被你安置在这里。
今年的梅雨季节持续时间很长，体感比七八月的盛夏还要闷热难耐，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你也没了夜间出行的欲望。
某天深夜，你坐在落地窗前完成关于信贷风险成因与对策的分析论文。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像惊涛，像骇浪，四周林立的大厦灯火变成朦胧的小点，整个世界都处在雨水之中。
“轰隆——”巨大的雷声伴随着白花花的闪电刺破夜空。你听见给Vante安排的客房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虽然同处屋檐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公寓对你来说只是个休息的落脚点之一，从早到晚几乎都在外头，所以你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少年对你来说依旧很陌生。
论文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起身走向他的房间。
“Vante？”出于对房客的基本关心，你试探性地敲了敲他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在等待片刻后，你疑心少年是突发疾病，于是不再犹豫，拿着备用钥匙直接开门。
宽敞的客房陈设布置都同你的主卧大差不差，在又一次将天空映得透亮的闪电下，你看清了黑暗中紧缩在柔软被褥里的一团。床边的欧式水晶玻璃台灯已经被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你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玻璃，坐到床沿上。
被褥中的那团感觉到身旁忽然的下陷，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你看着他颤抖的频率在竭力控制，却依旧停不下来。
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从来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也不屑于弯弯绕绕，你看腻了小宠物瑟瑟发抖的模样，直接掀开他的被子，却被少年猩红的眸子吓到。
这世上皮囊好看的人不少，但好看到让你心痒痒拐回家的只有一个。
看过Vante，你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有“脸蛋天才这种事。”
小金丝雀的头发柔顺地卷曲成一团团，眼睛是水一样的颜色，里面仿佛有水仙花少年那喀索斯的倒影。他拥有世间最极致的美丽，脸上却有与生俱来的悲伤和脆弱感。
你想，Vante像尊易碎的希腊雕像，应该被珍藏在卢浮宫里，成为美学的象征符号。
“你哪里不舒服吗？”你想起Vivian说的，驯服小宠物的话。于是你主动将温暖的掌心落在他毛绒绒的发顶，轻轻安抚。
少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内心被雷雨天气不断释放出的庞大怪物侵蚀着，他恐惧得停止了思考，只依据本能向唯一在场的你索取温暖和倚靠。
雷声响起，小金丝雀将脑袋埋进你光滑的真丝睡裙里。你依稀听见他喃喃着异国的语言，不知是东南亚的哪一个语种。
你不知道Vante的过去，却知道他是吃了许多的苦，走了很远的路才出现在你眼前。
你们以前从没有交集，未来又像窗外的迷雾般让人看不清。倚靠在一起的，只有此时此刻。
小金丝雀害怕雨天。偶然的发现让你觉得你们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点。
从小就被宠爱包围的你没有面临过绝境，当然不会恐惧某一个天气。于是你轻轻拍着他的背，在逐渐涌上来的困意中闭上眼。
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当然了，港城的快节奏从不会因为夜里一场风雨就停息。
你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转头的细微响动却惊醒了身边人。
四目相对几秒后，少年软乎乎的脸蛋彻底熟透。他本来极其畏惧你的身份，却又因为昨晚你的温柔照顾有了新的认知。
于是，胆小又敏感的小宠物虽然紧张，但却没有马上离开你。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的希冀。
他还能，再试着去真心拥抱一个人吗？
你记得今天是周末，所以也没有马上起床，只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来聊聊？”
Vante虽然没有经验，却也知道香港人花大价钱将他买走是为了什么。反正无论是金三角还是港城，他这条命好像就这样了。从父母卖掉妹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过分的美貌落在穷人家，必定是受罪的。
他本以为你将他从夜总会带走，只是从所有人的玩物变成一个人的玩物。但是直到今天，你都没碰过他，也没要他做什么。
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像陌生人，但这种感觉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安心的。
每一天照常升起的阳光甚至给他错觉——他也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也能出现在阳光底下。
小金丝雀是个笨拙的，你也不指望他能说些讨你欢心的话，索性先开口：“点解怕打雷？”
“…阿爸阿妈把小妹卖出去的时候雨都落得好大，那时我七八岁。小妹生得靓，阿爸阿妈和哥哥忙着做工，是我把她带大的，她很依赖我。”回忆起往事，少年的目光有些渺远。
他每一次回忆，都是对自己的凌迟，这样的感觉很痛苦。但这一次，他冰冷的手被握住，身边与他年纪相仿却来有着云泥之别的大小姐无声地安抚着他。
少年的嗓音有些干涩，却仍坚持着继续讲述自己贫瘠的来路：“那几年一直在打仗，不是跟白皮肤的鬼佬就是跟黄皮肤的自己人。最开始我们都信士兵，他们话会保障我们的安全…但是他们的保障，是把所有人枪决。阿爸阿妈带着我们躲在屋企，士兵就把我们连人带房一齐炮轰。”
这样地狱般的生活离你太遥远，却真实地发生在亚洲的另一处。世间的苦痛无法等量感受，但此刻你的安静聆听已经算分担。（注1）
“我们没了屋企，亦失去所有财产，只可以一路往山里逃跑。大台风将阿爸阿妈种了一季的庄稼全部淹没了，如果不卖小妹，整家人都要饿死。”
他们靠小妹换来的粮食勉强活下来，余生却都要活在忏悔的阴影里。
小妹如今在哪里，在怎样活着，或者说是不是还活着，少年不知道，亦不敢想，但每一次雷雨天气都在狠狠鞭挞他——他不配明亮地活着，他犯下了永恒的罪孽。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天际线久违地再漫上光亮，你驱车带久未出笼的小金丝雀到了弥敦道138号的圣安德烈教堂，想着待会或许会出太阳。
圣安德烈教堂于1904年由遮打爵士捐款兴建，如香港其他教堂一样历尽风霜。你跟Vante并肩面对眼前的红砖外墙，都有些踌躇不前。
你们一个是靠着脏钱和鲜血被供养起来的□□大小姐，一个是被迫犯下遗弃罪、以色侍人的夜场男妓，本就不会指望神明，更不会以此求得让心里好过的所谓宽恕。
你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教堂尖拱形的窗户和窗上精雕细琢的花格，里面隐隐传出唱诗班圣洁的颂歌声。
“看来这里不适合我们放松心情。”你无所谓地朝身边的少年挑眉，肆意的玫瑰从不会放任自己消沉太久，绝代风华睥睨众生才是任云筝的本色。
Vante有些怔愣地看着你，耳尖悄悄泛起可爱的粉色。他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被你抓住手，丢下价值连城的奔驰车在街道上疯跑起来。
港城哪里都是人多车多，更逞论最是热闹繁荣的尖沙咀。你带着少年灵活地穿梭过大街小巷，交缠的双手即使生出汗液亦还是紧握在一起。
红玫瑰从不会在乎所谓的世俗陈规，因为这里是香港，香港的规矩由任家书写。
风贯穿你们的身体，Vante看着你满头散乱的长发和让人目眩的高腰红色长裙，心脏跳动的速度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可是他固执地抓着你的手，并不问你要往哪去。他知道只要跟着你，就能把所有一切都抛在身后。
水仙花少年纳喀索斯被注入□□，从此陨落神坛，生出了会喜怒哀乐的凡胎肉身。
你们赶到泰昌饼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新鲜出炉的蛋挞。
曲奇蛋挞的挞皮没有酥皮蛋挞的那么酥，但黄油的味道会特别浓郁，咸甜口一向是你的心头好。
你买了半打蛋挞，迫不及待地揭开纸盒，朝少年示意：“Vante，快试试！新鲜出炉的！”
你同少年一起站在饼铺前。香甜的奶油气息，少女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面容，还有手里暖乎乎的蛋挞，这是少年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时刻。
“金泰亨。我叫金泰亨。”小金丝雀的眉眼被刘海遮挡了一部分，你正在享受着蛋挞带来的生理心理双重愉悦，桀骜的神情都柔软下来，少年猜你大概没有听清他的话。
但他并不气恼，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后，像条乖乖的小尾巴，只企盼你记得回头给他一个微笑作恩赏。
这是他因为你燃起的，对于生命的全部欲望。
“泰泰！走快一点啦！我怕被人偷车啊！”你停下脚步，朝少年挥手。
于是小金丝雀用尽全力跑向你。
屋企：家，家庭。
点样：怎么样。
点解：为什么。
注1：相关历史可以自行搜索“红色高棉”，此处不便展开叙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泰你/红玫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