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eo12抄哥哥的代表发言稿 ...
-
晨光尚未刺破云层，操场上已泛起点点军绿色的涟漪。比往日军训提前了半个时辰，六点五十分的集合哨音惊起树梢的麻雀，迷彩服的衣角裹着未散的睡意掠过宿舍楼台阶，整齐列队的脚步声惊碎了晨雾里的寂静。
七点整，军绿色方阵在灰蓝色天幕下严阵以待，远处教学楼的轮廓还浸在氤氲的晨霭里，唯有操场上方高悬的"鹤城大学2018级新生军训汇报演出"横幅鲜红如朝阳，在料峭晨风里猎猎作响。
"同学们，2018级新生军训汇报演出正式开始"的声浪还在操场半空回荡，激昂的军乐便如破闸之水轰然倾泻。没有冗长的致辞铺垫，前奏鼓点瞬间点燃全场。
迷彩方阵在震颤的节奏中化作涌动的绿潮，教官们肃立的身影如青松般挺拔，与身后跃跃欲试的新生们共同勾勒出一幅蓄势待发的青春画卷。
鹿聆足尖抵着白线纹丝不动，站在五连排头的位置，整片操场都成了他眼底的全景图。清晨的风掠过帽檐掀起细碎发丝，他微微眯起眼，一眼便能捕捉到宋今那道挺拔的身影。
鹿聆见一次心动一次。
教官踏过主席台台阶的声响整齐划一，列队入场后利落地转身落座，目光如炬地扫过各自带训的方阵。台下新生们紧绷的神经与台上教官们交叠的手臂形成微妙呼应，此刻每一个眼神交汇都暗含期待，若哪个连队最终获得第一名，即使平日里冷峻的面容，也会因此染上几分难掩的骄傲。
“你哥，还真是关心你”，裴青寂抬眼瞟着宋今也，却始终能发现宋今也的视线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更准确的说是这个方向的某个人。
鹿聆默不作声，只是站着的脊背更挺拔了。
当最后一位领导落座，话筒里传出声声指令。各班方阵似绿色洪流，踏着铿锵的鼓点依次涌入操场。他们步伐坚定，迷彩服在晨光中泛起粼粼波光，每一步都精准地叩击在地面，仿佛要将这段日子的训练成果深深烙进这片土地。
抵达指定位置后，随着广播传出的阵阵音乐，整齐划一的军体拳瞬间展开。出拳时虎虎生风，踢腿时刚劲有力，喊杀声响彻云霄。一招一式间，汗水顺着下颌滑落，却无人分神去擦。当最后一个动作定格，操场上掌声雷动，这场凝聚着无数日夜努力的汇报演出，终于圆满完成。
汇演结束之后，就是学校各个领导及新生代表发言。鹿聆被一个老师领着去后台候场，却撞上了偷偷溜出来的宋今也。
鹿聆正低着头复读着手里的发言稿，一道身影倾斜，挡住了落于纸上的日光，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紧张么？”其实宋今也知道，鹿聆不是一个会在人多场合就紧张的人。
谁料此时鹿聆竟盯着他那一头稀碎的金色卷毛点了点头，“嗯”，声音缠绵拉着尾音。
“紧张”？宋今也上前一步，微微弯曲脊背，将一只手搭在鹿聆的肩膀上，“把哥哥的勇气全都给你”。滚烫的热气划过鹿聆的脸庞直击耳朵，吹的他汗毛直立。
鹿聆盯着宋今也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用力挤出来的，“谢谢哥哥”。
宋今也见鹿聆一副受挫小猫的模样，偷偷低下头憋住了鹿聆不曾发觉得坏笑，发梢正好抵住了他的唇角，破使他停掉呼吸，加快了心跳，向后酿呛了半步。
“加油吧，小屁孩儿”，宋今也直起身子的瞬间，揉了揉鹿聆窸窣的头发，转身回到了教官席。
“通过大家的汇报演出能看出来大家军训的成果，我想说非常成功，下面有请新生学生代表发言”，校领导主持说。
鹿聆走上台，先是抻了抻自己的衣服，接着又抻了抻手里的演讲稿，最后余光看了一眼坐在教官席的宋今也，开始了他的发言 ：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我是美术系动画与漫画专业的鹿聆。也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很荣幸站在这里代表大一新生发言。也没什么想说的，那就先恭喜大家摆脱了高中魔鬼般的学习生活了，当然，也是同喜，大学嘛，玩呗，好好玩，但是……”
“诶，这贱兮兮演讲稿怎么那么熟悉啊”，坐在旁边听着的温南星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悄悄靠近宋今也，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你大一那时候的发言稿么”。
此时，时空好像重叠，宋今也透过台上的鹿聆，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对着手里的白纸，不着调的念着前一晚临时编的稿子。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我是物理系物理学的宋今也，也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很荣幸站在这里代表大一新生发言。也没什么想说的……”
宋今也垂眸盯着鹿聆，嘴角微微上扬，眉眼越发柔软，凤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无奈又宠溺，小屁孩儿，口口声声说演讲稿改了，合着是只改了个名字。
鹿聆依旧说的神采风扬，自信又从容，“最后，祝愿各位领导、老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祝愿同学们学业有成，前程似锦！祝愿我们的学校桃李芬芳，再创辉煌！”
“谢谢大家！”
说罢，鹿聆下台之前还朝大家朝了朝手，惹的下面的同学一阵吵闹，直到主持人上台维持才安静下来。
鹿聆刚要回班级集合的途中，被一声“小屁孩儿”绊住了脚步。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对于宋今也还叫他“小屁孩儿”这件事，鹿聆并不是很服，毕竟他现在是十八岁的大学生了，已经不是跟在宋今也屁股后边哇哇哭的闯祸精了。
其实，在宋今也口中，鹿聆听见过很多称呼，弟弟，年年，小朋友，小屁孩儿，洁癖患者，挑食大王等等等等，其中鹿聆最喜欢的还是年年。
他停下脚步回眸，对上宋今也那双眼睛，简直勾人的要命，
“哥哥，我成年了，不能再叫小屁孩儿了”。
“行，小朋友，演讲稿不打算给我解释解释？”宋今也指了指鹿聆半握在手中的演讲稿，眼里满是挑逗。
鹿聆对于小朋友这个称呼也并不满意，但看在演讲稿的面子上，也只能嚼成无声的抗议。
鹿聆歪着脑袋，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狡黠笑意几乎要漫出眼角：“我确实改了啊，改了九个字，嘿嘿。”他故意仰起脸，任由暖黄廊灯将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和泛红的耳尖都暴露在宋今也眼底，活像只讨赏的小猫。
宋今也喉间溢出声轻笑，最终还是败给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他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少年柔软的发顶，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发尾扫过掌心时痒得人心颤：“回去吧。”
鹿聆刚走两步，又回过头，“哥哥，今晚的咱们连的聚餐，你来么”。
宋今也思索一番，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刚军训完，他导师就吵着让他赶紧回实验室，今天估计得去看一下课题，如果结束的早，宋今也或许赶得上接鹿聆回家。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为期十五天的大学新生军训工作已圆满落下帷幕。在此，我谨代表全体教官、辅导员以及参与军训组织工作的全体人员，向本次军训的同学们表达感谢。恭喜你们已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学生，愿，未来的日子里，既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果敢，也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从容。祝，遇见同频的伙伴，收获真挚的情谊，欢迎进入大学生活”。
终于，汇报演出在一篇篇冗长的发言中落下帷幕。
“啊~~累死我了”，虽然整场汇报演出，没干什么，基本上就是听完这个演讲，又听那个演讲，但还是惹得整个操场一片哀嚎。
但更多的是兴奋。
叮：
【方好：报名参加联谊的同学下午五点半校门口集合哦，定了一个饭店，离学校很近，咱们走路过去就行，吃完饭准备去轰趴馆，晚上可能会玩到很晚，如果想回宿舍的可以在封寝之前回去，不回的可以留在轰趴馆过夜】
【方好：关于喝酒方面，能喝的少喝，不能喝的就别喝了，雕塑和广告的小导都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如果可以的话，和他们喝一杯就可以了，以后有什么事能帮都会帮的。】
【方好：最后，最重要的，注意安全】
“鹿神，你打算过夜么”？裴青寂看着小导发的群消息，有点兴奋，他挺想搞通宵的。
鹿聆没什么兴趣，玩是能玩，但是玩一宿他不太行，“如果玩的太晚了，后半夜我就先回家住，要不你去我家吧”。
裴青寂犹豫着，“看看到时候什么情况吧”。
汇报演出结束才刚刚3点半，这早不早晚不晚的时间，让他俩不知道该去干嘛，索性就先回宿舍，等陈康乐过来。
陈康乐是五点来的，三人五点半刚好到学校门口了。
放在以前，鹿聆的头发一定会成为同学讨论的目标，可现在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刚上大学，染头发不再被制约的缘故，100来号人，三分之一的头发都比较奇特。
各种各样颜色的，鹿聆的淡金色倒在里边显得不那么特例了，突然觉得，九月的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此时褪去制式军装的大家，终于像真正跌进了热气腾腾的大学时光。
“鹿神，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染个头发”，裴青寂看着大家五颜六色的头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原生态的头顶，还是太普通了。
鹿聆和陈康乐站在最边上，他到没太在意别人的头发，随口应了一声，“染个绿的”。
裴青寂有点听心里去了，他觉得绿色挺不错的，显年轻。
“绿色有点像鬼火少年”，这里有个老实人，陈康乐是真怕裴青寂心血来潮真去染了，万一每天一睁眼看见个一头绿毛的萤火虫，说不闹心是假的。
“开玩笑的，我觉得鹿神这发色不错，哪天你跟我一起去呗，我让理发师照着给我染”。
“我这天生的”，以前也不少有人想让理发师染出来他这个淡金色，但染出来都差点意思，也可能没长鹿聆这张人畜无害的脸。
差不多人到齐了，就先出发去饭店了，由于人比较多，定的是一个较大的宴会厅，有十一桌。
【宋今也：别喝酒】
菜都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宋今也卡点发来了消息。
鹿聆因为胃不太好，他基本上没喝过酒，就连高中毕业聚餐的时候，鹿聆都没喝，他的酒量也是一杯倒的量。
【鹿聆：哥哥来么】
鹿聆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不喝，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能会喝一杯，做不到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轻易答应宋今也。
【宋今也：晚点再说】
宋今也还在忙着实验室的事情，抽空给鹿聆发了个消息。
鹿聆被催着放下手机，一起举杯喝了口饮料，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喝酒的打算。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窜桌了，鹿聆所在的这一桌，基本上换了一批又一批人，只有他和陈康乐没有动，而裴青寂，早就不见了踪影。
鹿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颤，第七次有人端着酒杯凑过来时，他终于绷不住，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一杯酒。
甜腻的酒精滑过喉咙，烧得眼眶发酸，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里，他的脑海中却总是回荡着宋今我的那句“别喝酒”。
“鹿同学能加个微信么”？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女生，鹿聆微迷起眼睛，看不清身前女子的样貌，只能听见旁边吵杂的声音，除了喝酒的，就是起哄的。
鹿聆不太想加，他本就不喜欢加陌生人，况且他微信里的陌生人也够多了，至今军训那时加的那个女生，聊天记录也停留在自我介绍。
鹿聆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看不清模样，但皮肤上泛着的红光却是十分扎眼，他微耷脑袋，深呼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又是和军训时一样的场景，鹿聆不喜欢薄别人面子，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鹿聆拿出手机的瞬间，一直在周围蠢蠢欲动的人都涌了上来，男的，女的，都有。酒精的加持下，鹿聆的神经变得迟钝了不少，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他能确定的是，加回去之后，他一个都对不上号。
就在此时，一个白皙的手，举着手机抵在了鹿聆的前边。
鹿聆的眼睛开始泛起迷雾，缓慢的扑闪着，四周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却能很精准的抬起头对上那张让他很踏实的脸。
是宋今也。
“加这个吧”，宋今也举着的是他自己的微信，他把这群不知道真有事还是假有事的，想加鹿聆微信的人，全部拦到了自己这里，要是真有什么事，他再筛选一下给鹿聆。
鹿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被围的水泄不通，他有点不开心。
鹿聆叹了口气，半垂着眼眸，脸上的肌肤泛着红色，嘴唇一张一合有点诱人，“哥——”，这一声慵懒又有力，长韵拉的很足。
周遭的一切随着鹿聆的这一吼，安静了不少。
陈康乐连忙在旁边拉扯了一下鹿聆，试图唤醒他早就没有了的神志，就连玩嗨了的裴青寂也从远处跑了过来。
“鹿神，怎么了，谁惹我哥们了”，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裴青寂穿过人群挤到鹿聆前边，一下就对上了宋今也得视线，
“啊，哥哥”，看裴青寂也是喝的有点上头，或许是听鹿聆叫哥哥听的多了，他见宋今也竟然不自觉的叫上了哥哥。
鹿聆腾的一下站起来了，站都站不稳了，还憋着一股儿劲，“你叫谁哥哥呢”，说完晃晃悠悠的往宋今也那里倒。
宋今也马上收回手机，把鹿聆揽怀里，低头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这个人，心里软塌塌的，勾起唇角和裴青寂说，“叫也哥吧，小孩儿占有欲挺强的”。
裴青寂稍微有点尴尬，他也没想叫哥哥的，真是酒精害人，“也哥”。
三个专业的小导看见这里围了一群人赶紧赶了过来，怕不是谁喝多了再闹起事来。
看是宋今也，便放心了下来，举起酒杯打算敬他。
“学长你来啦，喝一杯”？，方好新倒了一杯酒，正打算递给宋今也，但被宋今也以开车为由拒绝了。
“不了，我开车来的，以茶代酒好吧”，说着低头问了问鹿聆，“年年，哪个是你的茶杯”。
鹿聆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在众多杯子里精确的找到了自己的那个，递给宋今也：“给”，然后整个人又趴在了宋今也身上，还不停的拿他那个卷毛，蹭宋今也。
宋今也接过来，又倒满了一杯，一手扶着鹿聆，一手将杯子高高举起，“各位，感谢这段时间的配合，抱歉有点事情没能早点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祝，未来可期”。
说罢，同学们都朝宋今也举起了酒杯，“谢谢宋教官，祝，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
喝完之后，宋今也就和周围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准备先带鹿聆走。
“你怎么样”，宋今也推了推坐在鹿聆位置上的裴青寂，看起来不算太醉。
裴青寂笑了笑，尽量的表现清醒一点，“没事儿，也哥，我一会儿和康乐一起回去，放心吧”。
宋今也看了一眼康乐，嘱咐了两句，就带鹿聆走了。
离开饭店的鹿聆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怎么了，整个人都搭在了宋今也身上，整颗头杵在他肩膀上，嘴巴一张一合的。
宋今也明显能感觉到，鹿聆的呼吸，穿过他的耳朵，直达心脏。
“哥哥，你个骗子”，鹿聆挂着他那个小奶音，带着哭腔又有点撒娇的说。
“那你倒是说说，哥哥骗你什么了”？宋今也像哄小孩儿似的，特有耐心的问起来。
“你让我少加点微信，你还……”，鹿聆说的模模糊糊的，说到最后都没声儿了，醉成这样，也不忘刚刚宋今也来者不拒的样子，他生气。
宋今也小心翼翼的把鹿聆送到了车上，又转身进到主驾，“那加这么多为了什么啊”，宋今也有苦说不出。
这个小没良心的到是睡得踏实，也不知道胃会不会难受，他得赶紧回去给鹿聆整点蜂蜜水喝。
到家了已经半夜了，家里的阿姨早就休息了，鹿悠和陆闻舟出差没在家，还好没在家，不然鹿聆又得被叨叨了。
鹿聆被叨叨，宋今也其实也逃不掉，姜早也不会放过他。
宋今也半扶半抱着浑身发软的鹿聆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清爽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月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洒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银白的光斑，映得空荡的房间格外安静。他小心翼翼将鹿聆放在床上，少年醉醺醺地蜷成一团，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其他的听不清，唯独宋今也三个字，字字清晰，连绵不绝。
“胆子肥了，喝醉了就敢直呼大名了”，宋今也端来一杯蜂蜜水，正打算让鹿聆喝下去，不料鹿聆一直抗拒，只是宋今也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断过。
“我在呢，乖，先喝了好不好”，宋今也只能先安抚着吧，再找机会喂他喝。
还好这人没喝的太傻，哄了一会儿之后能够自主进食。
喝完又被宋今也折腾起来去洗漱，现在的鹿聆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稍微扯一扯，整个身体就屁颠儿的倾倒。
“张嘴”，宋今也挤了牙膏，正打算给鹿聆刷牙。
鹿聆不清醒归不清醒，但很配合，说张嘴就张嘴，乖乖等着牙膏送进来。
牙膏入口，鹿聆觉得很不舒服，皱眉抗拒，“辣的，不要，哥哥不让吃辣的”。
宋今也苦笑，这时候到记得不让吃辣的，不让喝酒的时候怎么不听呢。
“乖，这是牙膏，哥哥让”。
鹿聆这才像顺毛的小猫一样，接受了薄荷辣的牙膏，任由牙刷再嘴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刷牙倒是小事，漱嘴的时候才难为宋今也了。他半撑在洗漱台前，手腕被鹿聆发烫的掌心死死攥着。少年湿漉漉的睫毛扑闪着，含着漱口水仰头看他时，琥珀色的眼睛蒙着层水光，像只误入深潭的幼鹿。
“乖，含着水抬头，别咽。”他声音放得极柔，另一只手轻轻托起鹿聆的后颈，却见醉鬼突然鼓着腮帮子摇头，漱口水顺着嘴角溢出，在白衬衫领口洇出深色痕迹。
温热的水流终于顺着嘴角溅在洗手池里，鹿聆歪头靠在他肩头，酒气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宋今也...你身上好香...”少年软绵绵的呓语让人心尖一颤，宋今也望着镜子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抽出纸巾擦拭鹿聆泛红的嘴角时，动作不自觉放得更轻了些。
鹿聆沾到枕头的瞬间就陷入沉睡，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微微张开的唇间溢出均匀呼吸。宋今也蹲在床边替他掖好被角，指尖擦过少年发烫的脸颊时，对方无意识地往温暖处蹭了蹭，活像只蜷成毛球的幼犬。
墙上挂钟指向凌晨两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流淌。宋今也轻手轻脚移开堆在沙发上的游戏手柄和漫画书，他扯过搭在扶手上的薄毯盖住半截身子，目光却始终落在床的方向。
夜风吹得窗帘轻轻鼓起，宋今也数着鹿聆绵长的呼吸声，渐渐入睡。
宋今也醒的时候已经9点了，此时的鹿聆可能还在做着什么美梦。
宋今也揉了揉睡到爆炸的头发，扯了扯褶皱的衬衫，决定下楼给鹿聆煮碗粥。
“哎，小也，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在这儿睡的”？宋今也刚下楼，就碰上了在准备食材的王姨。
“嗯，昨天学校有活动，玩晚了，晚上就回家了”。
“我这不知道你们回来了，我现在给你们做早饭，等着”。说完王姨就打算开始忙活做饭。
但被宋今也拒绝了，他本来就打算亲自熬个粥的，仔细想想，他也好久没给鹿聆做饭吃了。
“我来吧，王姨，你这准备的是打算做午饭么”？宋今也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食材，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用的上的呢。
“你能行么”？王姨有点不放心。
“我来吧”，但宋今也很坚持，“中午有谁回来吃”？
一般中午都没人会回来吃饭的，王姨都是做早晨和晚上两顿饭，而且这几天都在出差，更是没人吃饭。
“啊，中午先生们和姜小姐都回来吃”，说着王姨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应该刚下飞机”。
“他们今天回来”？宋今也丝毫没收到他们今天出差回来的消息。
“嗯，说是提前结束，临时改的航班”，一边说，王姨一边加快了备菜的步伐。
宋今也也加快了给鹿聆熬粥，他怕鹿聆醒了，会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