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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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柱子是好不容易从追债的那些人手底下脱身的。
也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根本连家都不敢回，甚至连卢氏的死讯都是从别处听来的。
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却并非是伤心和担忧女儿的活路，反倒是在听到后事都是赵氏料理的之后，起了来打秋风的心思。
当然，来打秋风，也是来耍威风。
毕竟，这可是赵氏，自小就被他骑在头上，现在又没有言宽撑腰，还敢对他这赵家的唯一独苗不好？
她一家子的孤儿寡母，除了依靠他这个弟弟，还能依靠谁？
既然要他做一家的支柱，可不就得奉承着他？
赵柱子越是了解到赵氏给卢氏办理后事的细节，这一颗心也就越活跃——或许赵氏手里不会有太多的钱，但是不管怎样，总比如今的他朝不保夕要好。
当然，但凡是有机会，那他也是要去翻本的。而若是赵氏给了他钱让他翻本，那他也不会那么没良心让赵氏那孤儿寡母的任由人欺负。
可让赵柱子没想到的是，他闻着香味进了门，还什么都没有捞到，就先挨了赵氏的冷脸、冷言冷语不说，就连十娘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也敢打他！
赵柱子一瞬间怒火压下了疼痛，指着言莳就要咒骂。
但言莳手里的板凳可不是吃素的，看她拿着是钱若无物似的，可挥动起来却是一个趁手的“武器”。
赵柱子的胳膊又遭受一击，顿时只觉得自己失去了这条胳膊似的，别说指着人怒骂，就连哎哎痛叫都没多大的力气。
惨嚎的声音刚出口一半，就变成了哼哼唧唧的吸气声。
这臭丫头怎这般大的力气，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手段，他都没看出自己的胳膊是哪里挨了打，可偏生是痛的这胳膊根本不受控，只能不停的颤抖着。
赵氏也惊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十娘这些日子变化很大，而且因为掌家，也越发有了些说一不二的气势。
但是往日里不论是在她面前还是村里其他妇人面前，性情都还算平和——顶多就是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太爱搭理那些嘴碎的人。
没想到她闷不吭声，动起手来这么果决。
但她是一点也不心疼赵柱子，虽然赵柱子的话频频被言莳打断，可就出口的那几句话，像是个弟弟、舅舅的样子吗？
甚至他除了长着个头脸手脚的人样子，做事、说话又哪里有一星半点“人”才该有的样子？
面对赵柱子斥责、责难的眼神，哪怕如今没有了相公的保护与撑腰，赵氏挺直的脊背也一点没有弯折。
毫不退让的与赵柱子对视，冷声道：“你甭在我这逞什么威风，摆什么架子。”
“要真论起来，我是你姐姐，我教训你一下实属应当。”
——只是在赵家的“重男轻女”教育下，赵柱子是赵家的根，做什么都是对的。哪轮得到赵氏一个出嫁女来教育？
见赵柱子盛怒的目光又落到言莳的身上，赵氏在他开口前又加上一句：“我怀了身孕，不好行动，叫我女儿代劳。”
“她是替我动的手，听的我的话，父母之命，她是个孝顺孩子，只能照做。”
以前，赵氏的父母就常说“我是你爹娘，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还敢废什么话，你是想反了天吗？”
以前的赵柱子因为父母这不讲道理的维护，在赵氏身上得了多少好处，现在就多痛恨这句话。
当然，哪怕有赵氏这般的维护，赵柱子不能以此为理由找言莳麻烦，却也不代表他就怕了赵氏。
毕竟，从来就没有赵氏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
赵柱子深吸一口气，耍无赖的话就要出口。
不论是要回大丫好让自己得一笔钱，还是卖惨，让赵氏这个姐姐不得不接济自己——反正桌上都吃的起这么多的肉，赵氏还能没钱？不多给点，那不是看着他这个弟弟死？
——反正赵氏刚才不是拿自己是他姐姐来压他吗？
可是他话刚出口一个字，言莳手里的板凳又挥了过来。
这次抽在另一边脸，直接给赵柱子打了一个对称，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赵柱子已经疼出了泪花。
也是因为看不出太严重的痕迹，这才让赵氏觉得赵柱子就是纯属找事。
当然，她本也不喜欢赵柱子。只是这行为一出，让她更加厌恶罢了。
赵柱子有苦说不出，来时的算计就更是说不出。
没有赵氏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可是有让赵氏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大力。
言莳一板凳加一板凳的抽，简直比追债的人那些人打人还疼。
赵柱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会儿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乌龟。
他一开口，言莳就打他，赵柱子就是再傻，也知道言莳不可能让他说出那些心思了。
那些脏耳朵的话，言莳当然不想听。
言莳才懒得跟这种龌龊心思的人掰扯，直接让他物理闭嘴不香吗？
反正这里是她家，也没有外人，就更不用留手。
赵柱子再是想用“舅舅”的身份压一头，也说不出一个字，哽咽着，因为腾出了泪花，眼圈疼红了，他都有些看不清言莳的面容。
哪怕是看清了，也全然不会有此前的经验了。这哪是个千娇百媚、能卖大钱的小娘子。
这特么的比言宽那个家伙还要更煞星。
赵柱子不由自主地蹭着地往后缩，想要离着言莳远一点。
或者说，离着她手里的条凳远一点，说不定离得远了，在她打到自己之前，他还能说些什么，且也会有逃跑的机会。
然而，言莳也往前踏了一步。
意思再明显不过。
赵柱子被打的只能挨挨蹭蹭的挪，她却是轻轻巧巧，一小步就追上了他努力的全部距离。
刺激的赵柱子发出一声哽咽。
顿时将那些算计都抛却，脑海之中只剩下胆怯与退缩。
惊惧之下大概是爆发了全部潜力——当然，也有一点挨打多了积攒下的经验，瞅准了时机——赵柱子猛然跃起，就向外跑去。
这个时候也不要什么银钱，什么吃肉了，赶紧离这煞星远远的吧！
——当然，也不代表他就此放过了赵氏。就算放过赵氏，可大丫是他女儿，他要带走，谁能说个不字？
只是现在是真的吓惨了，痛惨了，才一时都抛却了。
言莳只打了他的脸和手，并没有打腿，赵柱子跑起来倒是不慢。
赵氏慢慢拧紧了眉头，虽然赵柱子没能说出些什么来，但只是他的到来，就给这个刚刚平静安稳下来的家，带来了烦恼。
言莳道：“阿娘，大丫那边还是你去看看吧。”
赵氏也知道自家女儿在再度醒转过后，在人际交往上越发的生疏——她也思索了许久，觉得这大概就是吴大志和那群长舌妇吓着孩子了——想到大丫匆匆进了里屋，她也赶紧起身去看看。
“娘，我把这条凳子拿去当柴烧。”言莳又说。
已经到了里屋门口的赵氏，不由愣了愣。那条凳子赵柱子虽然想坐，可也没有坐上。
要嫌弃到这种地步吗？
她们家虽如今有言莳的支撑，不算难熬，可也不该富裕到这种地步吧？
但是言莳开口的时候，人已经向外走去。
赵氏张了张口，最终没有阻拦。
还是大丫更为重要。
而且不过是一条条凳，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天天有，就不必让十娘心里有个疙瘩了吧？
赵氏越是琢磨女儿的状况，就越是知道这孩子心里的疙瘩只怕不小还不少，所以像这些“小事”，她更愿意如她的意，让她舒心一些。
想到这里，赵氏彻底放下这些事，轻声漫语喊着大丫。
但实际上，言莳哪里是往柴堆甩一条条凳，就连叫赵氏去看大丫，她担心大丫的情况是真，但有意支开赵氏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