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混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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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下，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姜钰：“......啥？”
林川猛地伸手捂住那人的嘴，强行把他拖远了。
“齐时宴！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琢磨着姜钰估计听不见他们说话了，林川才松了手，痛心疾首地斥责他，“不是，你怎么能在他面前那么说呢？我就开个玩笑，你没带脑子还是故意告状啊，白瞎我对你那么好。”
齐时宴被他吼了也依旧满脸真挚，瞪大眼慢吞吞地说：“林哥，我一直可相信你了，真以为你哥是社会大哥呢，原来你是骗我吗？”
林川心虚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道：“什么骗不骗的，开玩笑懂不？你这么认真干啥，搞得我像犯什么罪了一样......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告了状又装傻，他骂我你能替我挨骂吗？”
“这么严重吗？你放心林哥，我这就帮你跟姜钰哥说清楚，绝对不让他骂你。”齐时宴说着就要朝姜钰那边走，被林川一把拉回来。
林川头都大了：“祖宗求你了，别火上浇油了，我自己去说，你别管，就在这待着别动就行。”
姜钰只看到他俩在那边密谋了一会儿，不知道达成了什么一致，总之林川是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过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林大川，混社会的大哥又是什么东西？你到底造谣了我多少？”
“什么造谣啊，我就是小小地夸张了一下而已嘛，”林川讪笑，甩锅道，“再说了，你的事迹都传遍全校了，我就是稍微加工了那么一下下，沾沾光啦。而且我保证，绝对没告诉除了刚才那个人之外的第二个人！”
姜钰冷哼一声：“那你上次跟姜叔告状又是怎么回事。”
“......”林川无话可说，于是决定开溜，“呃，那个，我们班好像要集合了，我就先回去了哈，你们好好休息，池哥再见！”
他倒是脚底抹油溜得快，剩下姜钰跟池清宥两人面面相觑。
池清宥神色如常，只是眼睛里还有些残存的笑意：“你弟弟挺有意思。”
？姜钰真的要嫉妒了，这么傻个人说几句废话就能被宥宥记住，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示好路线。
“但是呢，”池清宥话锋一转，揶揄地说，“还是不如你这个混社会的大哥啊。”
想起自己对姜钰的初印象，池清宥是真的觉得林川的评价某种程度上还挺诚恳，这人真有当社会人的潜质。不过幸好，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这种意愿，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一听这话，姜钰立刻羞耻到爆炸。说真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一只狗，是不会有人类的道德羞耻感的。但自从池清宥认识他以后，他一天有八百遍想返璞归真回去当狗的念头。
毕竟姜钰成为人后的情绪几乎都来自池清宥，毫无疑问地说，池清宥就是他学着做人的第一位老师，也是他愿意留下来成为人最大的念想。
他弱弱地解释：“你就别嘲笑我了......他就是乱说的，嘴欠，我才不去当小混混呢......”
“开玩笑的，别生气，”池清宥笑着说，“我们也走吧，快集合了。”
转眼就到了运动会当天，天气预报再次失灵，预警的暴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早上七点多太阳就开始晃眼了。几千名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操场，排了一大圈，看起来也是相当壮观。
运动会还没正式开始，有些好学的同学拿着单词本和小纸条顽强学习，大多数人还是乐得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叽叽喳喳地聊着些没意义的话题。
姜钰百无聊赖地揪着离自己最近的爬山虎叶子，嘴里叼着一片，手上还蹂躏着一片，心不在焉地看着队伍最前面的池清宥。
没错，池清宥又被大家推出去当举牌子的了。前两次的运动会，4班也都是由他举牌。长得好看又好说话，确实没什么理由不选他。
现在队伍还没动，池清宥就把牌子支在地上，手撑在上面，放松地站着。不知道前排的女生跟他说了什么，池清宥先是露出一点没听清的疑惑，听懂了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钰把那片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叶子塞进了爬山虎堆里，又把嘴里那片取下来恶狠狠地撕成两半。现在都还没开始，为什么不能乱窜位置啊，他也想去前面跟宥宥说话，而不是站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干巴巴地看着。
池清宥的衣服也跟他们的不一样。他们穿着集体的班服短袖和校裤，池清宥穿了一身自己的常服，普通的白衬衫黑长裤，把他挺拔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放在人堆里也这么显眼。
“那个......”孙赋突然回头小声跟姜钰说，“你能别一直揪叶子了吗，主任好像在瞪你。”
姜钰一愣，转头就看见脸色黑成锅底的张主任盯着自己，见他看过来，老张警告地指了指他，瞅了他一眼，继续往别的班巡视去了。
他心虚地把叶子的尸体装进口袋，不敢再乱动了。
熬过开幕式，校长发表完冗长的讲话，终于舍得说一句“秋季运动会正式开始”。队伍一解散，终于有了些运动会的实感，兴奋劲儿也渐渐上来了。教师的趣味50米已经准备开始了，很多学生都围在跑道边看热闹。
刚一解散，姜钰就率先拉住了池清宥。他没有拒绝，小狗的心情这才高兴起来。
“李老师也参加比赛了吗？”顾及到姜钰的手，池清宥没往里面挤，只是在人群外垫着脚，探头探脑地看着起跑点。
姜钰在后面小心地帮他隔开乱跑的人群：“嗯，好像是。听陈楚年说，她跑得很快。”
刚说完，发令枪就响了，围观的人太多，池清宥还没分清谁是谁，就已经有人跑到了终点，果然是李益。
有个中年老师打趣道：“小李，你这么年轻，还跟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比，太不公平了吧。”
李益擦了把汗，笑道：“是有点儿，但王老师，就算再过二十年，我还能跑这么快呢。”
“老师，你这运动细胞比我发达多了，”邹子轩贱嗖嗖地说，“要不您替我跑四百米得了。”
“做梦呢你，你不是天天说自己热爱运动吗，不跑个第一名你好意思吗？”李益吐槽了他，又问郑正，“体委，今天集体项目哪几项？高二跳大绳什么时候？”
郑正早把时间表背下来了，说：“集体项目明天多，跳绳是今天下午两点。”
李益点点头：“行，到时候记得来给咱班的同学加油，比赛的同学别迟到。”
“放心吧老师，都安排好负责人了。”郑正打了包票，李益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大家各自忙碌开，该比赛比赛，该写通讯稿写通讯稿。姜钰和池清宥两个暂时没事做的闲人就到处凑热闹看人比赛，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下午跳大绳的时候，大多数没比赛的4班同学都过来围观。毕竟这个项目分数占比极大，要是运气好，真能往前冲好几名。
池清宥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运动服，提前在旁边拉伸。姜钰帮他拿着校服外套和手机，看起来比他还紧张。
他碎碎念：“别紧张，就按你们练习时候的节奏跳就好，肯定没问题的......”
“到底是我上场还是你上场啊，”池清宥无奈地说，“我真不紧张，是你紧张。”
跳个绳有什么可紧张的，要是姜钰知道他从小就在几百人的大厅演讲，岂不是要紧张到拉肚子。
郑正一再清点人数，很快就轮到了4班。
池清宥站在最外侧，他定定地站着，忽然视线扫到斜前方的姜钰，和旁边一众给他们加油打气的同学，没由来地也有点紧张。
他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集体项目的意义，站在这里的一瞬间，如同水滴悄无声息地融入大海，没由来地希望能获得好看的成绩，获得其他人的认可和赞扬。
所谓“集体荣誉感”，大概正是一个人向人群递来的投名状，写满了期待和向往。
裁判喊了开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绳这一件事。李益准备好了相机全程录像，同学们虽然紧张，却小心地控制着音量喊加油，生怕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姜钰紧紧抓住手里的衣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清宥。漫长的一分钟过半，他们这次发挥得异常好，到现在还没断过一次。大家的心情都稍微轻松了些。
看着镇定自若的池清宥，姜钰突然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临近结束的二十秒拍下了几张阳光下腾空的池清宥，衣袂翻飞，发丝轻扬，自信满满又胜券在握，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举着手机不愿放下，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不知道是运气爆棚还是训练效果太好，他们整整一分钟都没出错，每个人都压抑着激动的心苦苦坚持着，此刻一听哨声，一群人全欢呼尖叫起来，甩绳的人神经一松，收手没注意，粗麻绳一下子打到了池清宥的脸上，他吃痛地闭了一下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