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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道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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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温馨的吻之后,姜钰总是盘算着找理由亲亲抱抱。但竞赛就在这周末,池清宥每天都在竞赛班待到很晚,于是姜钰只好乖乖当个不吭气儿的三好男友。
有时池清宥在宿舍里做题,姜钰实在忍不住就凑上去亲亲他的脸。这时池清宥就会胡乱地歪头亲一下,实则目光从未从试卷上离开,也就没有看到姜钰哀怨的小眼神。
姜钰暗暗唾弃自己的得寸进尺,明明知道宥宥在努力学习,自己还总捣乱,难道这就是狗改不掉的天性?
姜钰:不想让宥宥学习了,想亲。
还是姜钰:不行!我绝不能打扰他!我也要努力才配得上宥宥!
他就这么精分了一周,五天像过了五年一样难熬。
即便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小九九,池清宥也注意到了姜钰的心不在焉。去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池清宥把自己的枕头拿到了姜钰的床上。
姜钰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里写的都是“这是什么意思”。
池清宥理所当然地说:“今天我要和你一起睡,挤一挤。”
接收到正向指令的姜钰猛地把池清宥扑到床上,紧紧抱着不撒手。
池清宥身上还散发着刚洗完澡时潮湿的清香,引得姜钰拱在他怀里闻来闻去,火球一样的体温简直要把池清宥蒸出汗来。
“好了好了,离我远点儿,好热,”池清宥推他肩膀,“我刚洗的澡。”
到了三月,锦城的气温开始飘忽不定,前一天还在零度徘徊,后一天就可能飙升到20度。
姜钰体温高,往年冬天时福利院那些孩子争着抢着让他抱。一到回温时,小屁孩儿们都躲着他走。
他听话地放了手,受伤地说:“你嫌弃我!”
池清宥不悔改,池清宥甚至有点想笑。难得见姜钰作一次,他还觉得挺新鲜:“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太热了。你看今天的气温了吗?18度,暖气还没停,真的很热。”
“现在才三月,你就嫌我热。那到了夏天,你是不是要把我赶出去?”
池清宥:“嗯......不会的。”
姜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犹豫了!你真的在想把我扔出去.......唉,连我男朋友都不要我,我果然是没人要......”
池清宥听不得这话,他主动靠进姜钰怀里:“差不多得了,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不许再说这话。但是你不要再乱动,我不想出汗。”
姜钰终于老实了。池清宥身上凉凉的,他抱住就不想撒手——实则只是轻轻搭在池清宥的腰上。他也知道自己体温高,所以只是嘴上得寸进尺,并不想真的热死宥宥。
宥宥真好。他想。好到让他觉得,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获得夸奖和拥抱。
“明天考试加油。”
池清宥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觉得脸颊有些痒。他仰起头轻轻亲了亲姜钰的嘴角:“好,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池清宥就要去校门口集合。
姜钰还是一如既往早起,他去买了早餐带回来,和池清宥一起吃过饭就赶着去上课了。
这次竞赛为期两天,学校已经提前为学生安排好了交通和住宿。池清宥晚上不回来,姜钰一个人在宿舍待着没意思,于是又跟着林川回了福利院。
吃饭的时候姜孟问他:“小子,我看你这半年成绩进步很大啊,怎么突然爱上学习了?”
“哦,其实我一直都很聪明,以前只是假装一般而已。”姜钰胡乱地答道。
姜孟打了一下他的筷子:“屁!五岁时候话都不会说,你没病我们就烧高香了!我都听你们班主任说了,是人家小池不嫌弃你,天天带着你学习,你才进步的。”
“什么啊,我们老师怎么可能说这话!肯定是你加工的。”姜钰不满。
“那是因为你们老师不好意思说你差,我帮她还原真相。”
“吃饭呢你们吵吵什么,”林荷话一出,俩人都没声儿了,见此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看看人家小池,怎么会有这么听话又优秀的孩子呢?也不知道人家家长怎么教的,看看咱们这一家子皮猴儿,没一个省心的。“
正大快朵颐的林川莫名背了一口黑锅:“我又没讲话,妈你干嘛攻击我。”
林荷:“你干的那些缺心眼儿事讲一天都讲不完。”
“......哦。”
除了早上到达时的报备,这一整天池清宥都没有什么消息,姜钰吃饭都没那么香了。草草扒完饭洗了碗,他就蹲在院子里吹风,顺手祸害了一株墙角的杂草。
“你干嘛呢,”林川凑过来看了一眼,“我要去超市,你去不去?”
姜钰说:“你怎么不叫齐时宴。”
“......他不是去参加竞赛了吗,我怎么叫,”林川翻了个白眼,“还是和池哥一起去的,你也太不关心同学了。哦对了,说起池哥,上周我都忘问你,你什么时候在救助站偷偷养狗了?也不带给我看看,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我可一次都没告密过!”
.......姜钰无力吐槽,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林川:“心大也挺好的。走吧,不是要去超市?”
林川:“什么意思啊?我想看狗!齐时宴家的萨摩耶可乖了!你养的是什么狗啊?”
直到从超市出来,林川还在不死心地问那条狗的事。
编了一路故事的姜钰实在不堪其扰,他忍无可忍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给你看狗的!救助站那么多狗不够你看,非要看我的狗干嘛。”
在林川面前装狗这场景,怎么想怎么别扭。
“为什么啊,其他狗我都看得,这条我怎么就看不得了?”林川语重心长,“你知不知道,你越不让我看我就越想看,如果你想让我放弃,那你最好让我看一次,说不定我看过以后,就不感兴趣了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起开。”
姜钰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刚想说什么,忽然面色一变:“你自己先回吧,我买个东西。”
他把手里的购物袋往林川怀里一塞,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林川接东西搞得手忙脚乱,正好错过那个绿灯,颇为摸不着头脑:“什么啊,不想让我看狗就让我独自搬运这么多东西......姜钰我再也不跟你一起来超市了!”
夜晚行人不多,方才从超市出来,姜钰眼尖地看到马路斜对面一辆熟悉的车,车边站着的两人正是池佩和钱兴。
他已经很清楚钱兴的过往,很难不对这人产生警惕。还隔着一段距离,姜钰就听到了两人争执的声音,来不及细想,他就主动上前。
“......找他,那就给钱!”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注意到了不请自来的姜钰。
池佩面色阴沉,她显然正因为两人的对话而感到不耐烦,也没预料到会在这种场合下遇到孩子的同学,因此沉默不言。
反而是钱兴,在看清姜钰的脸的那一刻,就提高了音量:“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池佩时姜钰心里还是发怵,但他面上无异,不动声色地说:“路过,正好看见你当街碰瓷,当然要过来看看。”
池佩意外于他们认识,满腹疑问不好问出口,一时之间火下去了一半。
她尽量有风度地对姜钰说:“你是宥宥的同学,对吧?让你看到这些真是不好意思,现在也不是打招呼的好时候。天色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是的阿姨,我是宥宥的朋友,”他咬重“朋友”二字,不退让道,“阿姨,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您打招呼,但我从宥宥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担心您的安全才贸然过来。实不相瞒,这人上周就来找过宥宥,宥宥怕您担心,所以打算考完试再跟您讲这事。”
钱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本就好面子,此刻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当街指责,更是感到怒火中烧。
“钱兴!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你有什么资格去找宥宥!”听到池清宥在学校都被钱兴找上门,池佩再也无暇顾及第三人,语气中满是愤恨。
钱兴恼羞成怒:“他也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见他!你告到法院也没用!”
说到激动处,钱兴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伸手比划了几下。
姜钰当即挡在他们中间,不等池佩开口就道:“你一天都没养过他,也好意思说你是他爸!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你这是敲诈勒索,如果我们现在告到法院,你估计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吧?更何况你赌博本就违法,你可以试试会不会把自己送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就乱说一通,但钱兴原本就心虚,因此一下子还真被他糊弄住了。
“你不会每次都有这样的机会。”
心有不甘地离开前,钱兴死死盯着姜钰说了这句话。他的眼神浑浊又恶毒,和池佩记忆中那个时刻注意形象的年轻人毫无相似之处,厌恶的同时令她感到悲凉。
“今天和之前都谢谢你了,姜钰。这件事我会继续找法律援助,你们两个孩子就别再插手了,有事及时跟我讲。你们在学校好好学习,互相监督。”池佩说。
姜钰受宠若惊:“没事的阿姨,不用谢,您知道我名字啊......”
“......听宥宥提起过。”池佩的神色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没有说出口,转而道,“其实我一直在解决这件事,但没有实际证据能用来限制他的行为。我想,或许最好的方法还是尽快让宥宥出国,确保他的安全。钱兴欠了赌债,不可能永远自由下去。”
姜钰的脑子忽然炸了一下,他无法分神去想池佩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只有“出国”进到了他的脑子里。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