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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耍无赖的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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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个公狐狸啊公狐狸!啊啊啊!云祁你清醒一点!他疯狂地拍了拍脸,在内心狂喊自己清醒,索性躲在姬尘影身边,不去看白芨。
白芨走到他们面前,语气嘲讽:“怎么?许久未回来,记不得上去的路了?”
姬尘影没搭理。
“我和你说话呢!你这死孩崽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白芨说了几句,都没能得到回应,想必在宫人面前拂了面子,上前想要动手。
看这样子不出面是不行了,云祁连忙上前制止:“哎哎哎,宫主,息怒息怒,犯不着您亲自动手打人。”
姬尘影还背着那把冷光剑,方才白芨冲过来时,他见姬尘影有拔剑的意思,刀光剑影的,这里又全是棺材不好躲,伤到他可怎么办!
再说都是亲里亲戚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性子怎么这么倔?从没听过长辈一句话!你别拦着我,我今日定要揪下他的耳朵来!!”
“……”云祁一愣,随即没忍住笑出声了,心道:闹了半天,就是想揪姬尘影的耳朵啊?
白芨转头怒道:“你笑什么?!”
“啊?我笑了吗?我没笑啊。”云祁看了看那些姑娘们:“你们谁笑了!”
“哼,是吗?”白芨一个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不想你哥哥死,就赶快给我滚上来!”
说罢转身带着姑娘们折路返回。
云祁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心道:真是俗话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毛病。
……但问题是这白芨是个公狐狸啊!!
他与姬尘影跟着白芨一路上去,直走到重楼殿的侧门,白芨坐上首座,丢了一瓶药在地上,不耐烦道:“拿去,他还死不了。拿了药就赶紧滚,看见就心烦。”
他忙狗腿子地上前捡起来:“谢宫主谢宫主。宫主,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
“我们回去。”姬尘影接了这么一句。
走?自然不能走!他这趟来,原本就不单是为姬尘影求药的,最终目的是想打听姬尘影的师父,谁知道师父的事还没有头绪,又来一出他完全没有印象的往事一说。
白芨定然知道什么,他必得想办法留下。
可看姬尘影是真的想走的,云祁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哎呦哎呦,不行了,我身上好痛,哥哥,一定是方才在下面吸入瘴气了,不行不行,我走不动。”
白芨冷哼道:“让他拖着你回去,我这里没地方给你们住。”
云祁瞄了一眼过来扶他的姬尘影,眉头紧皱,瞧着不用点手段,是非走不可了,想了想,还是得用那招。
他再次驾轻就熟地坐在地上,抱着姬尘影大腿耍无赖:“我不管我不管,就是睡外面,我也走不动了。哥哥,你就别折腾我了呜呜呜。”
白芨怒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还学会撒泼打滚了,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云祁还是有眼睛的,便无视白芨,继续求姬尘影:“要不我们下山找间客栈?”
白芨道:“可笑!”
云祁自然知道,神草宫附近荒无人烟,别说客栈了,连驿站都得再走个十几里路。
姬尘影则蹲下来,柔声问道:“哪里痛?”
“全身都痛。若是云师兄在这里,肯定会顾念我的,哥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啊呀妈呀,我那命苦的云师兄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可怜我与你情同手足,你不在,我就受尽人欺|辱……呜呜呜……”
云祁一边哭嚎,一边偷偷瞧姬尘影。
听闻此番话,姬尘影身形一顿,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居然还浅浅地笑了一下:“……都依你。”
“哥哥待我极好!”云祁满意了,抬头想问一问白芨,他们晚上住哪里,见白芨坐在上面,神色鄙夷。
他摸了摸鼻子。
方才确实不好看,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都是这么个狗腿子的模样,早习惯了,一时忘了还有旁人在。
左右不过是裴毅的脸,他一向不在意旁人的脸面,算了,谁叫姬尘影偏就吃这一套。
裴毅啊裴毅,等事情一了,我定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祈祷你下辈子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妻妾成群!!云祁在心中为自己赎罪。
不过以后是得收敛着点了,看姬尘影方才宠溺的笑容,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不对劲,姬尘影也不对劲。
他一边想,一边准备站起来,突然姬尘影伸手一捞,竟然直接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这一举动,叫他差点闪了老腰:“……!”
姬尘影道:“我带你回去。”
这他娘的是带??云祁扯着嘴角,负隅顽抗道:“这不好吧?哥哥,我能走,我还是自己走吧……”
姬尘影斜眼瞟了一眼过来:“不是全身都痛?”
“啊……啊哈哈,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嘛,怕累着你。”
姬尘影轻轻笑道:“不累。”
“……”嘴角一直努力翘起来,佯装笑脸,云祁干脆把头低下,装作没看到那两排侍女在笑自己。
同时心道:好你个死孩崽子,当心以后别落在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当夜他二人便住下了。半夜,云祁又独自跑出来,似乎自从跟了姬尘影,老是半夜里偷偷摸摸地遛出门。
这话是怪怪的,总之这事不差。
傍晚时,侍女送来了丹药,他顺便问了几句,确定了神草宫藏书阁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情况。
此刻,他身居的这间屋子,一看就是供给男子居住的,摆着剑谱和龙吟香,很是简朴,并且有一些换洗衣物,瞧着是姬尘影的身量,看来姬尘影有住在这里的日子,或者说,是白芨有留姬尘影住的日子。
他将门关好,心道这二人的关系果然非他所见的那般水火不容,大概里面有什么内情是他不知道的。
“去哪里?”
“唉哟!!”他正走神地想事情,突然给吓了一跳,手上刚关好的门,又被吓得推开了:“宫宫宫宫宫主?!我、我这不是准备去茅厕吗……”
白芨坐在院子里的木制长椅上,随意挥手,门便关上了:“过来。”
眼前的可不是人,也不是姬尘影,他得小心点,从前仗着身手好,姬尘影也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还是保住裴毅的肉身要紧。
“宫主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他搓着手上前,发现这做狗腿子做久了,语气也改不过来了,叫他这么一说,是何等的谄媚。
“这话该我问你。”白芨道。
他走近了才看清,白芨手中拿着一坛子酒,桌上还摆着几坛。
喝醉了?妖怪也会喝醉吗?
“你磨蹭什么?过来。”
他坐到白芨身边的椅子上:“宫主怎么大半夜的还饮酒,不怕伤身。”
“你管得着吗?”白芨眼神清明,想必离醉还差得远,云祁便想草草打发了这公狐狸,赶紧遛去藏书阁。
“我哪里敢管您呢。那您喝着,我——”
白芨道:“坐下。”
“……”他只好乖乖坐下:“宫主还有事?”
“陪我喝两口。”
云祁翻了翻桌上散落的酒坛:“都空了,喝什么?”
白芨笑道:“你,看着我喝。”
凉风吹来,面纱被酒沾湿,白芨解了下来,容貌的确如传闻中一等一的好,瞧着还有些像姬尘影,不过姬尘影不如白芨柔和。
自然,论说好看,云祁觉得还是姬尘影要强一些,白芨有些冷,且年纪大了。
说起年纪,他又想到了自己,死时是二十四岁,那岂不是永远都是这个年纪,不会老了?
白芨摘了面纱,转头看他:“你是叫、叫什么来着?”
“裴行简。”云祁郁闷。怎么总是有人记不住裴毅的名字。
“你和青岚,怎么认识的?”
这喝酒喝得人都叫错了,到底醉没醉?记不住裴毅的名字也就算了,自己的外甥都能搞混。云祁道:“您是说姬尘影吧?”
白芨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是、是,他是叫姬尘影……”
“倒也不是什么奇遇,哥哥可怜我罢了。”
“他可怜你?呵呵,谁可怜他。”
想必是说姬尘影的身世遭遇。他顺着白芨的话,道:“他那么强,自然用不着旁人可怜。”
“你单知道他强,那你可知道他为何强?”
云祁心中一动:“任谁幼年在万棺墓里待着,都不得不强。”
白芨目光所及,深远绵长,久久才道:“是啊。”
语气里有无法揣摩的感情。
云祁正绞尽脑汁地想,怎么问白芨,才能问出当年的事,白芨突然问他:“小子,你说你和云祁,是同门师兄弟?”
“是,云师兄与我一同,是为玄门派长老青竹的弟子。”
“是那老头。”白芨道:“怪不得你的好哥哥如此照顾你,说到底竟也只是因同门情谊……哈哈,当年你师兄家逢变故,他那样心急如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还是不曾放下啊。”
“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根本不用装,云祁就是单纯的好奇和真的听不懂:“当年的事,宫主也知道?”